戚長福苦着臉,慢吞吞的走在前面,我忍不住在後面用劍鞘戳他。繞來繞去,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停在一間大屋前。
“開門啊!”我衝着戚長福說到。
“這不妥啊,不妥……”戚長福還在碎碎念。
我對庭韞使了個眼色,庭韞一劍就劈開了門上的鎖。我徑直就跨了進去。
哇,我瞪大了眼睛,堆到天花板的羊皮,整籮筐的草藥,靠牆的架子上還有塔利塔裡的銅器等等等。東西倒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就是我沒有見過這麼多堆在一起的!原來家裡的商行有這麼多的東西!
我轉了一圈:“就這些了?”
戚長福閉口不言。
庭韞敲敲牆壁道:“大小姐,這裡有密室。”
我瞪着戚長福,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過去,在牆上上下下的敲了幾下,又伸手扭動旁邊架上的花瓶,一道石門顯了出來。
“哼,要是讓我找到雪蓮,你就給我小心點!”我忿忿說道,進了密室。
密室比外屋就小了很多,放的東西自然是精貴許多。隨便挑個幾件,恐怕也抵的上外面那一屋子的東西。
我一點一點看過去,什麼黃玉,瑪瑙,寶石,晃花了我的眼。我拿起一件袍子,光滑如水,冰涼刺骨:“這,這難道是天蠶絲?”
“是的,大小姐。”庭韞答道。
我瞥了戚長福一眼:“三月時,我本想用天蠶絲堵住那二孃的嘴,有人說找不到天蠶絲?”
戚長福嘴脣動了兩下,沒有吱聲。
我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發現了不少珍貴的藥材、藥丸,雪蓮倒是真沒有。我抽過那件天蠶絲的袍子,將我覺得有用的藥丸,藥材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放了上去,打成包裹丟給了庭韞。
“我們走!”我闊步走出密室,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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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大叔說的地址,我們尋到了牛二的家,一間用石塊壘起來的小屋。門口還掛着喪事的白紗。牛二娘子知道我們的來意後很是激動,拉我去看她的小女兒。
走進內屋,一股濃重的藥味,被子微微隆起,一個瘦的只剩骨架的孩子。我皺着眉頭,掀開被子,傷口的潰爛遠遠超出我的預計,讓人觸目驚心。
不但是手,連胸口,整個背部,皮膚綻裂,嚴重的地方深可見骨,綠色的膿水不斷的滲出來,發出惡臭。女娃已經昏迷,嘴裡無意識的呻 吟着。
我解開包裹,手在各種的藥材中流連,終是嘆了口氣。
“牛二娘子,娃娃她叫什麼?”我挑了一些鎮痛的藥材出來。
“冬梅。”牛二娘子含着淚水。
“她這是第幾天了?”
“第四天。”
四天,就這樣嚴重?“牛二娘子,這些藥拿水煎了,先給冬梅服下,我再想想辦法。”
牛二娘子連聲道謝,我們起身告別。
“要是三妹在就好了,她精通醫術,特別是這些毒啊什麼的。”我騎在馬上,望着遠處的天山,“庭韞,你先送蕭鬱去師父那,我隨後就到。”
庭韞催馬與我並排:“雪蓮可遇不可求,那孩子,恐怕活不過三天。”
我微微一笑:“我知道有個地方,必有雪蓮!”等到庭韞和蕭鬱都看向我,我才得意的說道:“當年我在天山時,閒來無事,攀上過託木塔峰。在一處崖上我見過雪蓮,只要那根還在,必定還會開花。”
託木塔峰是天山最高最險的一座,終年冰雪肆虐,可以說是生命的禁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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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馬到了天山腳,那裡有家小小的驛站,我們將馬寄在那裡,徒步上山。
走了一段路,積雪就已經過膝,我和庭韞還好,蕭鬱幾次落在後面。
我看看天色,蹲下身子道:“徒弟,還是爲師揹你上去吧,你太慢了!”
蕭鬱喘着粗氣,摸了把臉:“不,不要,我自己能上去!”
“不要說廢話,快點上來!”我不耐的說道,那女娃也許挺不過三天了,這一上一下的也不知道要多久。
蕭鬱定定的看着我,僵在原地不動,我站起身來瞪着他。
“我來吧。”庭韞蹲在蕭鬱面前,蕭鬱看看我,又看看他,爬上了庭韞的背。
我哼的一聲,繼續前進。
用上輕功,果然快了許多,景色飛速的向後退去,風颳在臉上生疼!要是有外人看來,只能看到兩個黑影‘嗖’的躍過,一起一落的就竄上了一大段路,雪上幾乎沒有留下足跡。
一個時辰後•岔路口
我指着遠處的山峰道:“那個山峰叫羅洛頂,師父的師父,就是你師公住在那裡。”
我又指着一塊裸 露在外的黑石道:“看見角上這兩道劃痕了麼,這是暗號,要是迷路了,可以找找這個。見到了師公,就把我送你的‘雲巖削’給他看,他自然就會知道。”
我將蕭鬱的衣襟拉平,又將帽子扣好:“好了,庭韞你要好好照顧小鬱啊,我們就這裡分手吧,我少則三日,多則五天就會去羅洛頂與你們會合!”
我裹緊披風,頓了一會:“呃,你們可以走了啊,還傻站着幹嘛?”
“師父…”蕭鬱悶悶的喚到。
“幹嗎?”我耐着性子問道。
蕭鬱突然大聲喊道:“我又不是小孩了,這點路我一個人就行了!要照顧也應該照顧你這個笨蛋纔對!左右都不分的人!”
庭韞扭過頭看着蕭鬱,一臉的耐人尋味。
我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突’的疼,握緊拳頭道:“蕭!鬱!”
“事實啊!”
“看來爲師要教下你什麼叫尊師重道了!我在這裡住了整整十年!”我猛的移到蕭鬱面前。
庭韞突然擋住我的手,單膝跪下:“大小姐請允許屬下護您周全!”
“庭韞,你,你們!!!”
“哼~”蕭鬱仰着腦袋。
看着他們兩個,我吐出一口氣:“隨便你……庭韞,我們走!”
哎,我,爲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每個人都不相信我!你們等着,終有一天,我會拿着‘天下第一’給你們看!
我,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無用處的獨孤煙了!
我一言不發的向另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