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回城裡,錦鈺一步也不敢放慢,直接朝諸葛府跑去。這時她才明白,只有呆在諸葛府纔是安全的!
後面有腳步聲響起,猶如驚弓之鳥一般,錦鈺有些慌了:“完了,瘋婆子還是追來了!難道素衣姐姐落敗了?我的天!臭狐狸,你快來救救我!”
“錦鈺,你怎麼在這裡?”身後的人拉住了她的衣服。
好熟悉的聲音!扭頭一看,正是她要去找的春兒!頓時,有些虛脫的長舒一口氣。“你怎麼在城裡?剛纔我還想去你家找你呢!”
“你找我有事?我今天進城定做嫁衣。”
“我婆婆生病了。大夫開的藥都沒用,我想你的鍼灸也許可以幫她!”錦鈺簡單的將諸葛夫人的情況告知春兒。
春兒聽後,二話沒說,拉着她往諸葛府趕去。
錦鈺想起春兒今天進城是做嫁衣,便問道:“你的銀針呢?有沒有帶在身上?”鍼灸沒有銀針可不行。
春兒笑道:“銀針沒帶!不過我帶了金針。”她拿出一個精緻錦盒出來。
“好漂亮!你什麼時候換的?光是這個盒子就值不少錢吧?”春兒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錦鈺有些好奇。
“花蒙送給我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卻並沒有太多待嫁新娘的幸福笑容,反倒是有些淡然。
“幹嘛這副表情?你不會還嫌棄人家吧?你都快要跟他成親了。”
春兒有些哀怨地說:“對他沒感覺。我跟他,就像是一個大夫,對着病人的感覺。這以後的日子,叫我怎麼過呢?”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當初不也是對諸葛宇軒沒感覺嗎?那時我還很討厭他呢!可現在,不也相處得很好嗎?我看花蒙,也挺不錯的,他一定會好好待你的!說不定,等你們成了親,你就不會這樣說了!到時,你們如膠似漆,恐怕離開他一會兒,你就捨不得呢!”錦鈺感同身受的說道。
“臭錦鈺!竟敢取笑我?”春兒佯怒,掄起拳頭,朝她打來。
一邊躲着春兒的拳頭,一邊朝諸葛府跑着。
在諸葛府的門口,只顧着和春兒打鬧着的錦鈺,撞上了一個正從諸葛府出來的男子。他的身後跟着諸葛宇軒,錦鈺馬上停住嬉笑對男子說道:“對不起!”
男子剛想發火,瞥見身後的諸葛宇軒陰着一張臉,馬上說道:“沒事!”說完,對諸葛宇軒點頭哈腰的走了。
好難聽的聲音!錦鈺聽的起了雞皮疙瘩。
“這個人說話怎麼像太監?”春兒對錦鈺說道。
錦鈺贊同的點點頭。
“春兒來了?”諸葛宇軒一改剛纔陰冷的表情,“今天選布料選得怎麼樣?”
“謝謝二少爺!都選好了。”春兒感激的說道。
錦鈺不解地問道:“你選布料做嫁衣,幹嘛謝他?”
這下是春兒詫異了:“二少爺沒告訴你嗎?我和花蒙的禮服都是你們軒記送的!”
錦鈺有點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喃喃道:“奸商也會做賠本的生意?難道太陽也會改變方向出來?”
諸葛宇軒無語的看着她。
春兒見氣氛不對,雙眸一轉,看了看她和諸葛宇軒,連忙說道:“我先去看老夫人!你們慢慢聊!”說着,她叫住了一個下人,讓他帶路,很快消失在錦鈺的視線裡。
“我又沒說錯!”
看諸葛宇軒有點不高興的樣子,錦鈺也不想留在這裡自找麻煩。移動腳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站住!”諸葛宇軒威嚴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些震耳欲聾。
錦鈺很自覺的站在那裡,等着他的指示。
諸葛宇軒走到她面前,銳利的目光上下掃了一遍,一臉肅氣。“剛纔,你去了哪裡?”
“我找春兒去了!”錦鈺撒着謊。她不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要是他知道,剛纔那麼刺激的事,這個大門恐怕她是再也出不去了。
諸葛宇軒手一擡,捏住她的下巴,眯起了眼,嚴厲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臉上開始浮現出了怒意。“長本事了?居然敢對我撒謊?”
“沒有,沒有。”錦鈺拿開他的手,心虛的說道:“我哪敢呢!借我十個膽子也不敢對你撒謊!”
諸葛宇軒怒意漸增,厲聲喝道:“還說不敢?你明明就是撒謊!你說去找春兒,怎麼滿身都是泥土?還有,裙子怎麼還破了一個洞?你可別告訴是春兒給你弄的!”
低頭一看,可不是嗎?膝蓋處一個帶着毛邊的洞,赫然出現在淺綠色的裙子上,顯得格外明顯。一定是剛纔在城門處,故意摔一跤給摔破的。“剛纔走得急,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把裙子弄破了。”
“這樣簡單?沒別的原因?”諸葛宇軒的臉上寫滿了不信。
“沒有。對了,剛纔那個人找你的?他好像很怕你!他是幹什麼的?真的好像一個太監。”錦鈺轉移話題說道。
諸葛宇軒神情一頓,說道:“生意場上,認識的一個人。他有事求我,自然對我禮讓幾分。”
儘管錦鈺有些懷疑,就像他對自己的懷疑一樣,雖然不信,卻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在春兒的金針過穴之後,諸葛夫人病情有些好轉,不過整個人還是心事重重,無精打采,目光呆滯。
晚飯後,諸葛宇軒吩咐錦鈺和趙惜夢迴去休息,他則去了老夫人房裡。
連日來爲老夫人擔憂,今天白天又在城外,折騰了一番,錦鈺感覺有些疲憊。回房後,由婷兒伺候着,美美的洗了個澡,躺在牀上,琢磨着那個女殺手說的話,慢慢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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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宇軒。”諸葛夫人虛弱的坐起身問道。
“你在想你的兒子!”諸葛宇軒豫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
諸葛夫人目光爠爍的看着他,有些驚異。
諸葛宇軒抿着嘴,好半天才說道:“你也見過他了!他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他!他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只是覺得有些心酸,這麼些年了,我一直以爲,他不在這個世上了。沒想到,還能見到他!”
諸葛宇軒有些難受的點點頭。
“我這個做孃的,做的真不稱職!當年沒有好好照看他,害得他落入水裡,被急流沖走,他不但不怨我們,反而還四處打聽我們。想來,真是慚愧!”諸葛夫人眼裡閃着淚花。
“他會理解的,不然他也不會拼命尋找你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你快點好起來!錦鈺和惜夢這些天也累壞了。你也不希望小輩們,再繼續辛苦下去吧?”諸葛宇軒強顏歡笑地說着。
諸葛夫人拉着他的手,說:“宇軒,謝謝你!你是怎麼知道他是我的兒子的?”
“他說的那個地方,我記得,我從來都不敢忘記。雖然那時年紀還小,所有關於那時的記憶都已模糊,忘卻了。但他說的那個地方我一直記在心裡。所以,當他一提到那個地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對了,你有沒有發覺他跟大哥長得有些相像?”
“他更像他爹!我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爲見到老爺了呢!真的謝謝你,孩子。”諸葛夫人臉上有了笑意。
“能讓你們一家人團聚,是我的責任,也是我該做的些事。是我欠你們諸葛家的。”諸葛宇軒沉重的說道。如果不是諸葛夫婦,他早就葬生在了在清溪河附近。
“孩子,你別這麼說!雖然你不是我生的,但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是自己的親生骨肉。老爺在的時候也是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
諸葛宇軒趴在諸葛夫人的懷裡,像孩提時代那樣在孃親的懷裡撒着嬌。“我知道。因爲我不是你生的,所以你們更疼我,更寵着我。每次我在外面滋事闖禍,背黑鍋的總是大哥,捱打捱罵的也是大哥。大哥抱怨說,他不是你們親生的。其實他不知道,真正不是你親生的人是我,是我剝奪了大哥該擁有的疼愛!”
“其實你大哥從來沒有埋怨過你,他是真的喜歡你這個弟弟。”諸葛夫人撫摸着他的頭,無比疼愛的說道:“宇軒,你永遠都是孃的好兒子。娘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後悔有你這麼一個兒子!”
“我也是,我從來也沒後悔當你的兒子。如果真有來生的話,我還做你的兒子,好好孝敬你!伺候你!”諸葛宇軒動情地說道。
母子倆的手緊緊的手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