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帶着撕裂一樣的心痛感。
下一秒,手腕上的大掌驀然失力,殷離鬆開了我再度閉上了眼睛。他又平靜的沉睡了,他剛纔就好像是在說夢話一樣,仿若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白薰,他嘆了口氣,“這世界上能夠傷害他的人,也只有你了。”
我知道白薰所指的是什麼,話音一轉,我問,“對了,你們這次爲什麼要來妖市?”
白薰聽了我的問題臉上閃過一抹異樣,他思考了數秒,“算了,我還是跟你說實話吧。”
“其實,我們這次會來妖市,是因爲要尋找梨葉。你也知道殷離現在已經失去了對你的記憶,所以他還是想要找到梨葉。”說着,白薰坐到了木椅上,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事情我明明很清楚,可是又不能直接把它說出來。苗月月,對不起。”
白薰的道歉來的莫名讓我覺得很奇怪。
“這是殷離的選擇和決定,你對我有什麼好抱歉的。”
白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沉默。
殷離沒有安危之憂了,白薰也靜靜的離開了殷離的房間。
我就守在殷離的身邊,看着牀上的男人,喃喃輕聲自語,“殷離,你是不是想起我了?”剛纔他在昏睡之中突然醒來喊着我的名字,那瞬間給我的感覺就是,他就是我原來的殷離。
可是現在,他又是這樣安靜的沉睡。
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的聲響,我回過神以爲又是白薰便走到門前開門。
卻不想門一開上官玲瓏走了進來,那張苗月月的臉看見我時非常的訝異,“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本是氣急敗壞的,許是想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降低了語調。
“我爲什麼就不能在這裡?是殷離把我請來的,別忘了,你是冒牌貨,我纔是真正的苗月月!”我冷聲道。
上官玲瓏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慌,她抿了抿脣,看着我,道,“你,你把我們的事情說出來了?”
“是又怎麼樣?”我說着,將房門關上,和上官玲瓏一起來到了外面。
上官玲瓏呼吸急促惱怒,她的瞳孔都在抖,“哼,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不是個省油的燈,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把你殺死,永絕後患。”
其實事到如今我也還是很不理解,爲什麼這個女人當初沒有殺了我斬草除根。殺了我纔是她的做事風格,畢竟這個女人是心狠手辣的。
上官玲瓏明明就非常憤恨,可是她卻沒有對我動手,看着我的目光帶着一絲忌憚,我也不知道她在怕什麼,隨後她放出了幾句狠話之後便氣沖沖的離開了。
我見狀不由的扯了扯嘴角。
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我轉身回到房間裡面去,卻發現殷離已經醒來了。
“你竟然沒有逃跑。”他看着走進來的我,有些訝異。
我聞言抿了抿脣,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柔和了一些,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肩膀還有沒有不舒服?”
殷離閉上了自己的眼眸,“跟你無關。”
心底一陣悶痛,看來,這個男人還是沒有想起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上前幾步,道,“那天晚上的人,真的是你嗎?你,你中藥了,所以纔會變成那個樣子?”
“呵,看你傻乎乎的看來也是裝傻吧,現在終於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擄走。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到底是誰允許你給我下藥勾引我的?”他的目光帶着深深的質疑。
我見狀,不禁深吸一口氣,道,“這件事情跟我無關,我也是受害者,你要是想了解事情的真相,大可去找你的好兄弟白薰,我想他會把前因後果告訴你的。到時候,我也希望你能放我離開。”
自從知道這個男人來妖市是爲了梨葉,我真的沒有心情和毅力在待在他的身邊。
說完這些,我便一個人回到了小黑屋子裡面呆着。
忽的,臉上又傳來了那種熾熱的感覺,似乎要將我的血肉融化一般,慌張之下,我將桌子上的銅鏡拿在手裡照了照,卻在鏡子裡面看見了另外一張臉。
一張不屬於苗月月,也不屬於雙月的那張醜臉。
心中一慌,手抖的連銅鏡都拿不住。
一聲脆響,銅鏡掉落在地。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再度拿起鏡子的時候,鏡子裡面的臉已經變回了雙月的臉。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有這樣的異常反應了,難道前幾次,我的臉都變成了另外一張女人的倆嗎?
那張臉看在眼中是模糊的,可是我卻隱約感到,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同時我也很確定,那張臉絕非是我原來的臉。
爲什麼會這樣,難不成是因爲給我換臉,纔會有這樣的奇怪反應的?
就在我心緒混亂的時候,小黑屋突然被人從外面被人推開了,殷離逆着光的身影映在我的眸子中,我見狀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見他說。
“你走吧。”
聽見這話的時候心中沒有什麼感覺,已然也是有些準備的,我從木椅上站起來,沒有過多的言語就這樣離開了殷離的房間。
白薰正站在門外,他見我出來了也是一臉的無奈,眉宇間有些着急,他問,“月月,你真的就打算這麼走了?你不是愛殷離爲什麼還要選擇離開?”
“因爲他現在要找的人,不是我,他也忘記我了,我又何必在他身邊自己折磨自己。”臉上的笑容有些牽強。
就這樣,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
現在離開是不可能的,因爲妖市的門每七天才會開一次,要想離開還是要等幾天。
第二天,風野找到了我。打開門的那瞬間我的身子就猛然被風野拽進了懷中。
我直接懵掉了,滿是不解的推開了風野,“風野,你做什麼,幹嘛抱我?”這一切來的太過唐突,我緊緊的皺着眉頭看着風野。
“月月,你不是想走嗎?我現在就帶你離開!”他道,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腕拽着我就往外面走。
我聞言覺得非常奇怪,包括今天的風野也非常的奇怪。
我用力的甩開風野的手,“你好奇怪,不是你說妖市七天才會開一次門嗎?現在又要帶我走?”
“你也知道我跟這裡的老闆是朋友,我當然有特權提前帶你離開。”他道。
這樣也似乎說得過去,我看了風野一眼漸漸的低下頭,道,“嗯,我知道了,那我們走吧。”
和風野一起離開了妖市,看見外面光明的天空,幾日不見日光的我突然看見光明有些不適應。
“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去。”
我有些訝異的看着風野,抿了抿脣,“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你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吧,欠你的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我從口袋裡面掏出了紙和筆,而風野看見這些卻一把將我的手推開,他皺眉道,“你以爲我跟着你就是因爲想要那點錢?我是因爲喜歡你!你看不出來了嗎?”
嘆了口氣,“我們才認識幾天你卻一副喜歡我喜歡的不得了的模樣,要是我現在是以前的樣子我還能相信,你難道就喜歡我這副醜樣子嗎?”
“是,因爲我也很醜不是嗎?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你又如何能組織的了我喜歡你?因爲喜歡你,所以我纔想要照顧你,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拒絕我了,好不好?”這話被風野說得動容極了。
我很是無奈,“可是,我也跟你說得很明白了,我有喜歡的人,我現在還懷着別的男人的孩子。”
“我不在乎,只要和你在一起。”他堅韌道。
“你,還真傻,跟我一樣傻。”我低聲道,看着風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
“我不是傻,只是再爲自己的幸福做努力而已。”
這話像是擊中了我的心臟一般,我好像也是這樣的人,這個風野倒是跟我有幾分相似。
和風野在另外一家客棧落腳,看着房間裡面的鏡子,我擠了擠自己長滿麻雀的臉無奈的嘆了口氣,白天看見還好,就這張臉要是在晚上被人看見,還以爲見到鬼了呢。
伸了個懶腰躺在牀上,看着木製的房頂板我沉沉的嘆了口氣。
我的邪書還在酒店裡,因爲那邪書非常重要每次看完我都會藏到一個隱蔽的地方,如果那個假扮我的上官玲瓏沒有發現,邪書應該還在那酒店裡。
都說孕婦嗜睡,這倒不是空話,最近這段時間我倒是覺得身體越發的睏乏,躺在牀上沒多久便陷進了睡眠之中。
半夢半醒間,我的臉冰冰涼涼又有種柔柔的感覺。
沒多久,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敲響了。
我揉了揉睡得迷迷糊糊的腦子,撐起手臂慵懶着聲音問道,“誰啊?”
“是我!”他沒有說自己的是誰,不過光是聽名字我也能知道他是風野。
我揉了揉頭髮來到門前,而當房門被我打開,我看見門外的人時,不禁一驚。身上的倦意和睏意都在瞬間消散!
“對不起月月,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