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離見我沉默了片刻,清冷輕聲道,“就好像似是前塵欠你一樣。”
我深吸一口氣,終於張開了自己沉重的嘴皮,“你想多了,我們兩個以前從來都不認識,也請你不要在我面前說這些了,會造成我的困擾。”
表面上看來,我的反應是那麼的淡然,可是天知道我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心中有兩股力量在糾結對抗着。這樣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垂着眼眸,我陷進了沉默之中。
車子緩緩行駛來到了我們入住的酒店。
這雪勢依舊非常的勤密,似乎想要將整座城市都覆蓋雪白的新衣。
我率先下了車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現在和殷離相處的時候,我能感受到那個男人對我的態度有些微妙。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想要讓他靠近我,可一方面又想跟他保持距離。甚至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我會答應留下來,就是試圖和殷離再度相愛走到一起的不是嗎?
繼續研究手上的邪書,不知不覺天色就暗了下來,揉了揉疲憊的雙眼,我看見落地窗外面陽臺的積雪終於放下手中厚重的邪書,穿上了厚厚的棉服,來到了陽臺。
隨手捏了個小雪人,怕它拿進屋子裡面會被暖氣的熱度融化掉,便用冰雪術將小雪人冰封住。
看着手中被冰雪層裹住的小雪人,我伸出手點了點它的小鼻子,自言自語道,“小雪人,你說我該怎麼辦,那個男人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帶着沉悶的心事沉沉睡去。
這一覺我睡得很沉,在睡夢中的我,隱約聽見外面的窗子傳來了手掌拍打窗子的聲音,可是我的神識被睏意襲擊,想睜開眼睛看一看發生了什麼事,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第二天一早,等我醒來時候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我立刻穿上拖鞋跑到了落地窗前。
外面的雪非常的厚實,而然這鵝毛般的大雪似乎都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而落地窗的玻璃上卻有兩個非常纖細的手掌印,那手掌印非常的纖弱,一看就知道是女人留下來的印子。
可我住的房間就只有我一個人而已,這房間可是在八樓,昨天還下着大雪,不可能會有人爬到八樓在我房間的窗戶上留下手掌印的。
我的眉頭頓時緊緊的擰住,完全沒沒明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忽的,背後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而且是很用力的敲門聲。
我猛然回神小碎步跑過去將房門打開,開門之後殷離一張不悅陰沉的臉就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
“大早上的你幹嘛這麼用力的敲門,不是有門鈴嗎?”看他那張陰沉的臉,我沒忍住吐槽了一下。
“我按了很久,但是你沒聽見你剛纔到底幹嘛去了?”殷離也覺得莫名其妙,雙臂抱在胸前,那眼神比外面的冰雪還要冷。
殷離的話倒是提醒我那件事了,我將身子一側,“你進來,我發現了一件很奇怪詭異的事情。”
帶着殷離來到了落地窗戶前,我看着玻璃窗戶上的手印便覺得脊背發麻。
我蹙眉,“窗戶上有一個女人纖細的手印,我是一個人睡得,也不會有人冒着大雪來到我房間陽臺吧。。。”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殷離便出聲打斷,他一臉淡然的看着玻璃窗上的手印,問,“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下意識的就想說沒有,可我的腦子卻一個激靈,我扶住自己的腦袋努力回想,然後有些驚恐的點頭,“還真的有。”
“我最近特別的嗜睡,不睡到自然醒懶得醒,昨天晚上睡覺中的我隱約聽見有人在拍打房間的窗戶,可是我太困了,想醒,卻睜不開眼睛。”我回憶道。
殷離淡淡的看了玻璃上的手印,話音一轉,“這件事情等回來的時候再說吧,先跟那個何小小見面。”說完他上下瞄了我一眼,“我到樓下等你。”
“哦。”我低聲應着。
何小小提供了那個師姐的家庭住址,約莫三小時之後,我們驅車來到了一個位於郊外的別墅。
這別墅看起來非常的古老,有種年代感。
雪終於停了下來,我將脖子上的圍脖收緊,“這雪終於停下了,在繼續下非得鬧雪災不可。”
“前些天這個師姐就約我來她家做客,這樣突然來訪也算是順其自然了。”何小小道。
車子停在外面,我們一行人來到了別墅門前。
何小小擡手按了按門鈴,不一會兒,一個穿着西裝像是管家的一箇中年人從別墅裡走了出來。
那張管家像是和何小小非常熟悉的模樣,禮貌道,“原來是何小姐,裡面請。”
就這樣,我們三個人進入了別墅。
而外面的天空又開始落雪了。
別墅裡面非常的溫暖,壁爐旁邊有一個穿着粉色長裙的長髮女人在畫畫,畫板上是紅色的火焰,她畫的貌似就是壁爐裡面燃燒的火焰。
“靜美師姐,我今天找你有些事情,借一步說話。”何小小上前打斷了那個叫做靜美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喬靜美。
那個喬靜美仔細的聽何小小的耳語,沒有什麼反應。
驀地,她放下了畫筆來到了我和殷離面前,她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外面在下雪,天色又很晚,我今天也累了一整天,不如你們今晚就在這裡睡下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這個女人十分的有禮貌,她淡淡的笑着然後自顧自的上了樓。
“這個喬靜美每次是個神經兮兮的人,剛纔還興致勃勃的畫畫,現在又說自己累。”何小小來到我旁邊小聲道。
“三位一路舟車勞頓,我帶你們去客房休息,這邊請~”那個張管家上前道。
這樣也好,畢竟我們來這裡主要就是想見那個喬靜美的,既然她現在也去休息了不願意見我們,我們也不能強迫人家。
我看了眼殷離,想徵求他的意見,他了然我的意思點點頭。
隨着這管家來到了別墅的二樓。
“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吧,看起來好相配。”張管家笑着說道,順勢打開了面前的客房,並道,“二位好好休息吧,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等張管家離開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剛想去追那個管家,告訴他我要一個人住。而殷離卻攔住了我,他輕聲在我耳邊說道,“這個地方很不同尋常,那個水櫻妖或許就在這別墅裡,外面那麼大的雪,可能會有雪鬼,跟我在一起我還能照看你,放心我吃不了你的。”
聽着殷離磁性又天籟的聲音飄進我的耳中,我感覺自己的耳朵都要麻掉了,雙手頓時拽緊了他的衣袖,我緊張道,“雪鬼?雪鬼是什麼啊?”
殷離見我如此害怕的模樣,又道,“那你還要不要一個人睡,如果你要堅持一個人,我也不會攔你的,不過到時候那些東西找你,你可別哭着求我保護你。”
雖然我也有邪術在身,可是殷離說得那些東西對於我來說都是未知的,那個什麼雪鬼聽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吧,我跟你一個房間。”我道。
我跟他曾經那麼親密現在同住一個房間,倒也沒什麼好害怕的,而且我瞭解殷離,他不會隨意做出出格的事情。
房間裝修的非常豪華典雅,整座別墅好像就只有那老管家還有喬靜美兩個人,怪冷清的。
房間裡面有兩張牀,這倒不讓我那麼尷尬了。
夜幕降臨,張管家貼心的將午餐送到客房裡,用餐之後我便躺在溫暖的牀上睡覺。
殷離在另一張牀上躺着看房間書架上的書。
房間裡面只亮着一盞檯燈,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聽見耳邊有風在呼嘯着,那風扭在一起的聲音,有種拉哨子的感覺,又有種鬼哭狼嚎的感覺。
而這風聲裡面卻摻雜了類似人的聲音,好像在喊,‘苗月月,開門,苗月月,開門~~’那聲音十分的縹緲。
我被這種詭異恐怖的吵醒,沉息一聲慢慢的撐起自己的身子,不一小心往外面看了一眼。
卻不想,看見了好幾張猙獰的雪臉在玻璃窗外面蠕動着,這下從外面傳來的聲音,我聽得更加清楚了。
“苗月月,開門,苗月月,開門~~”
外面依舊下着大雪,而那些猙獰的雪臉不僅有臉,還有像人一樣的身體,那雪身是用無數的雪片組織而成,在空中浮動,和下面的積雪連在一起。
看見這詭異的一幕,我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瞪得好大。
往後面看了一眼,發現殷離那個男人依舊在看書,那書頁已經過半。
這下我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立刻掀開被子從被窩裡跳下來來到殷離牀前像是泥鰍一樣滑進了他的被子裡。
殷離‘啪’的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書,蹙眉看着我,我一臉無奈抿了抿脣,“外面有可怕的東西喊着我的名字,我害怕,我們一起睡好不好?”雖然我知道這麼要求失憶的殷離非常的唐突,可是我真的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