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案發的現場是在x市邊緣的一個廢棄的森林公園裡,被害者是一名女性,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那片區的民警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法醫也開始了初步驗屍。
現場真是慘不忍睹,周圍全是血跡,被害人被丟棄在池塘的旁邊,赤裸着身體,頭髮也被剪光了,被害者的腿、肚子、胳膊、頭部全部被砍傷,尤其是頭部,臉已經被砍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長相。
對一個死人,還要毀容泄憤,那是有多大的仇恨呢?反正我是無法想象的。
畫面太嘔人,也忒殘忍了,變態!
我看到這個畫面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噁心,極度的噁心,中午吃的飯差一點吐出來。夏未倒是優雅的走過去,面無表情的檢查起來現場。
他怎麼會沒有反應?不該是和我一樣,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兇殺現場,和這樣慘的死人麼?他怎麼會像是身經百戰一般的見怪不怪呢?
這個夏未啊!捉摸不透。
新上任第一天,我即使是再不舒服,那也不能閒着,好歹,解剖課上也是解剖縫合過屍體的呢!我就趕緊上去幫助這片區的民警給報案人做筆錄。那是一個瘦瘦高高的臉上長着美麗青春痘,分泌着強烈男性雄性荷爾蒙的二十多歲的警察在給報案人做筆錄,見狀,我趕緊加快了步伐跑過去,邁着我兩條修長的瘦長腿,走到旁邊幫助他。
“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死者的?”
報案人是一名嘻哈風格的少年,此時接受民警的審問顯得非常緊張,兩隻手不停的來回壓手指頭,估計是第一次看到死人,而且還是死得這樣慘的死人,非常的緊張不安。
“具體說,應該是今天上午大約11點的時候發現的。”
“你們是如何發現的,你們爲什麼要到這裡來?”
“我們一共5個人,都是一些平時玩得比較好的朋友,我兄弟小白提議今天我們大家夥兒來這裡搞燒烤,好好聚聚。結果,我們到了這裡之後就發現了死……這個躺在地上的死者,哎呀!媽呀,當時我們嚇壞了,就趕快報了警。”
“幸虧咱們人多,不然要被嚇死去!”
“是的,是的!太嚇人了!”
他旁邊的人幾個七嘴八舌的說着,看着怕怕的樣子。
我轉過頭,發現在死者的東南方向確實有幾個燒烤架子,看來,這名男生並沒有說謊。
這個時候夏未也來到了片區民警這,對這名嘻哈風格的少年說,“你或者你的朋友有沒有碰過這名死者?”
“碰她?碰一個死人?”這名少年表情更加緊張了,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沒有,我們都沒有碰過,這個,這個死人誰敢,敢碰啊!”
夏未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名少年,過了30秒,才緩緩的說,“嗯,好的,我知道了。”
我撇了撇嘴,真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都砍成這個樣子了誰敢碰,除非這個人是個變態!
齊銘和白玉也走出了警戒線,齊銘摘下一次性手套,沉重的說:“咱們走吧,先回警局。”
回到辦公室,齊銘把我們三個都召集到白板前面,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寫着一些現場的情況,開始分析案情。
齊銘站在白板前面,指着白板上的一個個詞語說:“現在我給大家彙總一下此次現場所勘測到的情況。”
“被害者是一名大約20歲左右的女性,被害者全身的衣服都被兇手給扒光了,法醫覈定死者的腿部、腹部、胳膊、頭部全部都被砍了數刀,被害者的頭部被砍的最嚴重,臉部已經砍的面目全非,完全成了剁碎的狀態。特別是,更詭異的是被害者的頭髮被兇手剪光。”
“據現場勘測發現池塘邊並不是第一現場,被害者是從距離池塘20米左右的樹林裡,被兇手砍傷後,拖拽到池塘邊。在樹林裡發現了血跡和被害人的衣服。”
我疑惑的開口說:“在樹林裡只發現了被害者的衣服嗎?像被害人這麼大的女性,出門肯定會帶包的,在現場爲什麼沒有發現死者的包?或者說其他的證件?”
白玉大聲的發表自己的看法:“包肯定是被兇手拿走了,如果我們找到包,就能找到兇手了。”
齊銘看着他,頓了頓,輕聲說:“現在咱們只有先等着法醫的鑑定結果,才能做下一步的判斷。現在先各自去準備一些工作吧。”
從這次談話的開始到結束,夏未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着他這樣不負責任的態度,我現在只想用熱水潑他一臉,冷血動物。
法醫的辦事效率也非常高,不到半個小時,化驗結果就出來了。白玉第一時間將單子給拿了回來。化驗結果表示,被害者在死前或者死後都沒有被強姦的痕跡,而且經過DNA化驗,得知這名被害者名叫王雙,是X大生物系的一名大二學生。
大二學生?
我看到這份化驗結果有些震驚,又是X大學,難道這次又是千年屍王乾的嗎?不知是誰又把空調的溫度給調低了,我打了一個寒顫。
齊銘仔細分析了這份化驗結果,對白玉和夏未說:“白玉,你先去通知X市各個銀行,嚴密控制被害人王雙的銀行卡,兇手既然拿了被害人的包,那麼肯定會去取錢的。不謀色即謀財,一個女學生,應該不會是仇殺吧?夏未,你和白玉一起去。我去X大調查一下死者的人際關係網。”
白玉接到這個命令後,沒有絲毫的停留,立刻就去通知各個銀行。反倒是夏未,夏未這個討厭鬼,無論做什麼都這麼惹人嫌,前輩都趕快去執行任務,他一個新上任的晚輩,還這麼慢悠悠的,真是沒有一點悟性。
見自己沒有被分派任務,就對齊銘說:“他們去監視銀行,你也出去了,那我幹什麼?”
齊銘將手中的化驗表放到辦公桌上,對我說:“你的任務就是安心的在辦公室等着,他倆的結果。”
我聽到回答後,默默的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默默的瀏覽起網頁來。
還是學校好,至少不這麼無聊啊!
這一等就等了整整8個小時,我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又不好意思去吃飯,畢竟大隊長齊銘都沒有發話,我哪敢去吃,我們都餓着呢。
在十點鐘的時候,白玉終於來了電話,我真是等的好辛苦,終於來電話了,不用在辦公室跟個傻子似的等着了。
齊銘掛斷了電話,對我說:“嫌疑人在取錢的時候已經被抓到了,咱們去審訊室等着吧。”
看到嫌疑人的那一刻,我又一次驚呆了,這名嫌疑人不是別人,真是今天報案的那個嘻哈風格的少年,今天這名少年緊張的反應不像是裝的,而且在現場的附近也發現了幾個燒烤架,這名少年並沒有說謊啊。
齊銘和白玉進入了審訊室,我和夏未在外面看着。
齊銘看着這名男生說,“姓名”
這名男生顯得非常緊張,不停的在掰手指,腿也在顫抖,可見真的非常緊張,這也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少年的眼睛都不好看齊銘,低着頭說:“劉毅”
齊銘一臉嚴肅的看着男生的手,繼而又冷冷的看着他。“你怎麼會有被害者的銀行卡?”
男生擡頭看了一眼齊銘,發現齊銘也在看他,就嚇得又低下了頭說:“包是我今天在現場撿到的。”
“當時你爲什麼不說你把被害者的包拿走了?”
劉毅顫抖着聲音說:“因爲我最近缺錢所以拿走了包,以爲裡面肯定有不少的錢。”
“你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去拿被害者的包,你就不怕被我們發現,然後把你抓起來?”
“我吸毒沒錢就跟放高利貸的人去借錢,結果利滾利,欠了將近一百萬了,我如果還不上錢,他們就說要殺了我,警官,我真的是沒辦法纔拿包的。”
“你知不知道我們在懷疑,是你殺了人,然後拿走了包?”
劉毅慌張的擡起頭說,一臉的如黃豆大的汗水在析出。“警官,真的不是我殺了人,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纔拿了包,我真的沒有殺人。我和她又不認識,我沒有理由要殺她吖?”
“如果是因爲錢呢?被放高利貸的人追殺,因爲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殺了人。”
劉毅神色激動的爲自己辯解:“警官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有殺人,我如果殺了人怎麼還會去報案呢,我直接跑了,不是更好嗎,我還幹嘛等着你們來抓我?”
“‘此地無銀三百兩’不就說的這個道理嗎?好了,這次審訊就到這裡吧。”說完,齊銘便收拾東西走出了審訊室,接着白玉也走出了審訊室。
只留下虛脫的劉毅獨自就在審訊室內,我看着劉毅的表情,潛意識的感覺,人並不是劉毅殺的,兇手另有別人。
我們跟着齊銘回了辦公室,剛回到辦公室,齊銘就興奮的說:“兇手已經找到了,他就是劉毅。”
雖然我潛意識的感覺兇手並不是劉毅,但是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畢竟我沒有具體的證據,證明兇手不是劉毅,而且齊銘是辦案的老手了,我也相信齊銘的判斷。
讓我意外的是,這時候夏未突然發話了,還是表情淡淡的說:“人並不是劉毅殺的,但是他是法律上的幫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