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一直黑着臉,面容清秀,額頭有着幾顆透亮透亮的青春痘的不苟言笑,身高目測175的三十來歲的男人,朝我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果然沉默是金啊。
“你好!劉工。”我無比的崇拜他。小時候的夢想可一直是做個黑客,那曾想,陰差陽錯的學起了醫學呢?
那啥,好傢伙,劉工的臉居然紅了。那麼黑的臉居然紅了,未必搞技術的男人都是這樣經不起女人的崇拜麼?
或者是,以爲一面之緣的我在暗戀他?
此時齊銘已經在電腦面前坐下,劉工也緊跟着坐在他旁邊那臺電腦前面。倒剩的我和阿夢傻站在房間中間,不知所措。
“坐啊!”
環視一圈,我拉着阿夢來到了靠近電腦的沙發上坐着。
沉默,往往意味着的是靜候下文。
果然,人民警察從來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齊銘嗯嗯了幾聲,算是談話前的清清嗓子吧,緊接着淡定的又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在茶水的冒出的熱氣縈繞中輕輕的抿了抿嘴脣,一臉嚴肅的樣子。隨後,他緩緩的將杯子放在了桌子上。
“想必,你們也是知道了今天你們學校BBS上所發的帖子了吧?”齊銘兩眼認真的看着我,充滿了探究。
“你覺得呢?”你是要讓我唱一句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我冷冷的看着齊銘,實在是友好不起來。心情真的是差到了極點,整個頭都冒出黑線,整個都纏繞成了烏雲了。如果,此時讓我知道是誰在陷害我,無端端的,無緣無故的如此陷害我,我假如手上有一把刀的話,真心是跨域做到面不改色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呢!
因爲那樣,才解恨啊!
“那就是嘍?”
“你以爲呢?”
“廢話嗎?我們當然知道,也看到了,不然你來幹嘛,事後諸葛亮麼?”阿夢簡直是受不了我們的慢吞吞,冷戰般的較量,直接奔向了主題。
“當然,我們是有時時刻關注這些問題的,所以請來了專家,來校追蹤。我們查到是校內網絡所發出來的。”齊銘那神定氣閒的樣子,一臉的吃定我肯定會說他們警察蜀黍是吃乾飯不做事,好像他自己說說話,動動嘴洗洗就好了,洗洗就白了。
“是麼?”
阿夢一把拉着我,示意我趕緊停下來。“少來!真受不了你們兩個了,打什麼啞謎呢?”
“齊警官,那你這樣說的意思是,你們已經有所發現,或者有結論了吧?”阿夢眼睛不眨的看着齊銘,心裡捉急起來。“這樣看的話,和我們阿綾沒有什麼關係吧?她怎麼可能是兇手?看着都不像是壞人啊!”
得了,這下是越描越黑了。
我本來就不是壞人,怎麼來句看着就不像是壞人呢?OH MY GOD,不怕強大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你們想多了!”齊銘看着阿夢一臉着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不禁臉微微的紅了起來。
“我們昨天晚上不是在現場勘查麼,同時第一時間封鎖了死者樑音所在的宿舍,讓她的三位室友當時就移住到其他的房間裡面。通過談話,我們瞭解到樑音這幾天情緒非常不錯,沒有和誰發生過什麼爭吵或者矛盾,就是……只是和白綾同學有過幾句口角之爭,那也是在大庭廣衆之下的。這幾天,她在宿舍一直看電視劇《他來了,請閉眼!》,這個是從電腦上愛奇藝的播放記錄裡面也可以查到的。至於她爲什麼出現在你們學校女生宿舍樓後面那麼荒廢的地方,目前沒有目擊者,也沒有查到原因。“
說了這麼多話,在我看來,都是廢話。“難道,你叫我們過來,便是聽這些的嗎?”流年不利,必須的得去燒高香,拜拜菩薩,再不行的話,我想,乾脆去拜拜地藏王吧!那些個靈異小說裡面,不是說什麼地藏王麼?
“當然不是!今天早上,我同事說在樑音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封遺書,用鮮血寫的遺書……”
登時,我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頭皮發麻起來。詭異的感覺,又將我籠罩。
“那封遺書,我們是今天早上才發現的。但是,昨晚並沒有。疑點便出來了,是誰?是誰將遺書放進了我們封閉了的宿舍?樑音?一個死人嗎?她明明已經死了,並放入了醫院的太平間。那又會是是誰呢?”
說到這裡,齊銘臉色極爲不好。
伸手拿過他隨身攜帶的那個文件夾,拿出了一個密封袋包着的一張紙,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份我今天已經看過幾次的樑音的遺書!
“啊……”內心翻滾起來,我忍不住的對着旁邊的垃圾桶嘔吐起來!
阿夢趕緊輕輕的拍着我的背。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舒緩了過來。
“你不要緊吧?”
“你不要緊吧?”
阿夢和齊銘同時出聲,關心的詢問。
我作死的感覺,怎麼有點曖昧的氣氛浮現在我們的空氣裡。“你們?”話到了嘴邊,我趕緊停住。這樣的時候,我們該嚴肅對待。
“我沒有事情!”話罷,我便接過了那封樑音,充滿詛咒,惡毒的血色遺書。
“那到底是誰呢?”阿夢依然還是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是呀,怎麼會這樣呢?樑音已經死了,自殺或者他殺,目前結論未出。又是誰又那麼大的本事,穿越封鎖的門牆,放了一封遺書在了樑音的電腦桌上?
或者說,本質還是,誰殺死了樑音?
是誰?
誰是兇手呢?
“對的。現在要查的就是誰放的遺書。同時,還有一個更爲嚴肅的問題便是,明明我們已經封鎖了消息,但是,在我們發現遺書的半個小時後,居然接到我們網監安全員的電話,說,網上瘋傳了……”齊銘有些無奈的看着劉工,就是他給我們介紹說的網絡高手。“劉工,我們局裡的技術人員也初步追查了,但是,發佈者設置了很多馬甲和*,繞來繞去,完全查不出來。所以,經過與領導請示,只有找您來協助了。”
劉工一臉沉寂,沒有說話。
他起身來到電腦面前,開機,操作起來。
我們三人都靜靜的看着他,動作不停的修長手指,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的鍵盤。
心急,卻吃不了熱豆腐。
五分鐘,十五分鐘,半個小時……
時間慢慢的流逝,我們的心也跟着時間的流逝而在沉淪。不耐也在時間的流逝中煎烤。
外面的天色也在漸漸的黯淡下來。
壓抑,心急。
何時是個頭?我覺得此時的我,有一顆想要暴走的心了。
“怎麼樣了,劉工?”
“齊隊長,再稍微等等,快了!”劉工依然很沉穩,沒有一絲着急的感覺。也完全呼略掉了我們三人的急躁的氣息。
齊銘聞言,倒是安靜了下來,端起茶杯,又開始品茶,怡情。
“爲什麼,都要牽扯到我?”
“是啊,阿綾怎麼每次都被牽扯進去,完全牽扯不清,真坑!”
“這個問題嘛,你或許該去醫院的太平間裡面問樑音。爲什麼要牽扯上你。或者說,你也可以問幕後那個黑手,至於其他的,我不能多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了。”
齊銘說完,乾脆整個人身子躺在了電腦椅子裡面,慵懶的放鬆一下,閉上了他那雙撩人的有着大大黑眼珠的丹鳳眼。
“阿夢,你也躺一下。”
我感覺到了阿夢的煩悶。
那又如何呢?
只能等待,不是麼?
“阿夢,下次,我們又去找你認識的那位高人,聊聊吧!”
“還去?”
“嗯哼!”
“好吧!只要你不嫌棄他說話危言聳聽就好。”
“嗯,不會的。我還想向他諮詢一些事情,或許,我對一些事情是該有些瞭解了。”我心裡莫名其妙的,總感覺,那一種奇怪的感覺又在淡淡的涌現。
奇怪的感覺?
我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索性,不想了。尼瑪的,天天這樣下去,本寶寶怕是要送去精神醫院去了。一想到醫院,我纔想起,今天還沒有去醫院看我老爸老媽的,也不知道她們情況怎麼樣了。
起身,伸了個懶腰。
感覺這樣心裡要稍微舒服那麼一點。我緩緩的將手收了回來,卻不經意的打到了沙發旁邊,齊銘的文件袋。樑音的那封遺書又不經意的掉了下來。
看到那封遺書,我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那日,樑音躺在地上的屍體,心裡那股淡淡的感覺,突然一下如開啓的噴泉一般,強烈的涌出。我終於明白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了。生,或者死,不由自主。
但是,生,或者死,不是我的,卻讓我隱隱的感覺到,與我有那麼一絲絲的干係。
就像那日,樑音在教室門口,攔着我,嘲諷。我沒有因爲她嘲諷有不舒服,卻心裡浮現出極爲不舒服的感覺,和今天,不,就是現在,我這樣的感覺是一樣的。然後,她就死了。
“不!”
“我不要!”我在心裡吶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