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垂下眼睛沉思了片刻,對着老崖說,“這裡的事情並在你們的能力管轄範圍內,你還是先帶着他們離開吧。”她的壽命太長,長的早就忘記了死亡是什麼滋味,自然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在意。
但這些人卻不同,他們的壽命再長也不過百年,瀲灩自然是不想讓他們隨意冒險。更何況這些是老崖的同伴,她總不能明知道這些人管不了這裡的事,還叫他們留下來白白送死吧。
瀲灩以爲以老崖的性子,要是聽了這話一定立刻馬上收拾包袱走人,可沒想到他卻是哭喪着一張臉搖了搖頭,瀲灩疑惑的詢問老崖是什麼意思?
老崖唉聲嘆氣了好久,直到瀲灩舉起手準備要揍人的時候才說了原因,“我們根本出不去,就連進來都是莫名其妙就進來了的。”他們一行人走到這裡,只是驅散了幾隻小鬼後,都還沒弄清出了什麼事,就已經被一陣邪風給帶進了這裡。
說完老崖哀怨的看着瀲灩,黑暗中忽然看到瀲灩臉上有紅色一閃而過,他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哆嗦着聲音問瀲灩,“你臉上怎麼會有紅色,你是不是受傷了?”若是連瀲灩都在這裡受了傷,那他們出去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瀲灩當然知道老崖這顫抖的小聲音帶着的一點小心思,不由撇撇嘴說,“是受傷了,不過卻不是在這裡。”她沒有打算繼續往下說這件事,而是轉了話題說,“我讓兩個鬼將送你們出去,你去跟那些說一聲。”
她說着指了指聚集了一羣正目瞪口呆看着他們的人,這些人中不乏道家大師和各派高人,但卻還是不足以和南離對峙,就是來的是隨便一個黑衣人,那都不是他們可以自如應付的。
老崖一聽立刻高興的跑回那羣人裡嘰嘰喳喳的說了幾句,然後回身衝着瀲灩這邊招了招手,他是知道瀲灩在黑暗中能看清一切的本事,所以纔敢這麼懶省事,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瀲灩說受傷傷的就是眼睛。
蔣見老崖朝着這邊招手,立刻就告訴了瀲灩,瀲灩點點頭示意蔣現在派人去送他們離開,“我總覺得這事有哪裡不對。”蔣吩咐過了鬼將後纔對着瀲灩說,瀲灩也是低頭沉思,她也確實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
“先送那些人離開再說吧。”她一時間想不出哪裡不對勁,隨口對蔣說着,只是那張白皙略顯消瘦的臉卻轉向了死亡之樹的方向,一切不安的因素依舊來自那裡,可那裡到底和之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呢?
正當瀲灩想着,一聲慘叫就傳進了她的耳朵裡,緊接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就鑽進了她的鼻子。“怎麼回事?”瀲灩的聲量不由的高了一些,蔣立刻說道,“一個人不知道爲什麼死了,腦袋被整個摘了下來。”
他的聲音是平靜的,畢竟閻王早就是見慣了這些場面,根本不會覺得這有什麼,可那羣人就不一樣了,直接了當的面對這樣的死亡,一時間竟然都震在了當場。
“老崖,帶着他們過來。”瀲灩大聲朝着老崖喊道,她知道不對勁在哪裡了。這些人都是修道的人,先不說別的,就是自身的靈性也是比一般人好不知道多少倍,若是他們的血,畢竟能讓死亡之樹開花,即便它已經死亡。
老崖不明所以,但還是最快速度的反應過來,立刻高聲喊着衆人都到瀲灩那邊去。在生死麪前,他們也再不顧及其他,一個個都卯足了勁往這邊跑,可惜還是有幾個稍微慢些的當場就被摘了腦袋。一時間,血腥味充斥着整個空間,不斷的刺激着衆人的神經。
跑到瀲灩身後的衆人還來不及喘息,一陣野獸般的嚎叫聲就響了起來,立刻把衆人稍稍放下的心又給提了回去。“這是怎麼回事?”老崖忍不住問,這怎麼好端端的出這樣的事情。
“有人引你們來的。”只是簡單的一句話,老崖立刻就明白了。他就說當初來聚集他們的那個人有點奇怪,只是當時衆人都覺得不能留原陵下這個隱患,根本都沒有仔細注意。
“今天的事是我們自己造成的,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怎麼也沒想到一時大意竟會斷送了好幾人的生命。“這幾人命數就是如此,即便沒有這件事也還是要死於非命。”說話的是蔣,瀲灩一時真不知道他這是安慰人還是埋汰人。
“額..”老崖一時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他是知道蔣是閻王之一,但身後的這幾位卻不知道,但好在都被蔣的氣勢和瀲灩的神秘給壓住了,也就什麼都沒說,就是臉色不怎麼好看。
瀲灩的雙眼雖然已經看不見了,但感覺還在,她挺翹的鼻子在空中吸了幾下,神色變得有些難看,“那幾個人的血被吸走了,不知道就幾個人會不會對它有大影響。”她聞到了空氣中所有的血氣都朝着深坑下涌去,就他們說話的功夫竟然已經悄無聲息的吸了這些靈血。
蔣聽到這裡也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這些人一開始出現在這裡就註定了要被犧牲,他們是靈血,就算死亡之樹死了也可以爲其所用。“立刻送他們離開!!”蔣幾乎是低吼出聲的,一時間所有的陰兵立刻列隊把這些人包圍在一起往外走。
可就在這空檔,一道滿是戲謔的聲音帶着笑意響了起來,“好久不見了,怎麼一來就帶走我的客人呢?”這聲音瀲灩就算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下意識的抓緊了蔣的袖子,示意他不用管,先送人離開,只要這些人離開,那接下來的情況纔不會更糟。
直到蔣下了死命令送人離開後,瀲灩才慢悠悠的說,“是啊,好久不見,你就把我的朋友拿來喂這死樹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甚至還帶着一點嘲諷,但其實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現在的她根本不可能是南離的對手,蔣就更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