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神色大愕,緊接着,卻變得古怪起來:“可太安師兄早在半年前就宣佈由我做下一任正一掌門了,再幾個月他就會退位,我現在回來,那豈不是扇太安師兄的臉嗎。依他脾氣,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啊…”
“額…”
正君一下子就呆住了,緊接露出少有的猙獰神色,咒罵太安這老頑童居然比他先出了一手。
“無妨…”這時候,逍遙子,卻咧起嘴冷笑了一聲:“不就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潑皮嗎,欺我天家沒人?很好…走,與我回去一趟。”
“額。”我頓時一愣:“你想幹嗎?”
逍遙子雙眼一凝。
“敲山震虎。”
就這樣,原本急着要走的逍遙子,這一刻聽到兄長的處境,反而比我倆更急着要回去。
回到太乙湖畔,這已經圍了更多的人,都是聞聽天決失而復得來圍觀的。逍遙子一臉的氣勢洶洶,立馬讓一幫後生嚇得讓開道路。
“小仲…“
正淵兩眼一亮,下意識想去迎他,都忘掉自己已經沒了腿,撲通一聲差點栽在地上。
看到這個,逍遙子眼裡的怒火,就更甚了。
他不着痕跡的掃了在偷笑的正陰正陽一眼,上前一步緊忙扶起他兄長。
“沒事吧,大哥…”
這一聲哥,立馬就讓正淵愣了下,淚水當即就滑下兩滴,逍遙子自個也紅了眼,看了正淵空蕩雙腿半天,只是給正淵一個擁抱。
“前世今生,自此煙消雲散。"
"若姐姐真已故去,在天之靈也定希望我們破鏡重圓。我性子直,一直不肯介懷,但哥,我從來沒忘記你如父輩一般呵護我們姐弟的情誼…”
他強忍住淚水,與正淵四目相對:“哥,我回來了…”
“回來的好!”
“天佑我全真派,福禍相依啊…”
“呦!掌門師兄,你咋沙子彌眼了啊,快擦擦,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干道士鬨笑一堂,皆爲了這幾十年的恩怨終於自此化解而交首道喜,只有正陰正陽兄弟倆,臉色有點難看。
在這一片大好的氣氛裡,逍遙子將兩眼微紅的正淵放回椅子上,又是端茶又是遞水,弄得正淵滿臉紅光,喜的顫抖,連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我不知道逍遙子到底要幹什麼的時候,他卻眼珠子滴溜溜一轉。
“好了,現在該說說正事了。”
“正好諸位師兄弟也都在。”他輕輕喉嚨,臉上再沒有一絲溫情:“就算劫後餘生,大哥現在這狀況,諸位也都看見了,估計日後很難再處理好全真派的瑣事,依我看…不如就在今日,直接篩選下一任掌門人吧。”
我去!!!這老頭子,居然直接單刀直入!?
這句話一說出口,所有道士臉上的表情都戛然而止,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正虹,你說什麼哪!?”
“你回來就是爲了這個???”
一干道士語氣都變得十分不善,也只有正淵愕然一下後,露出瞭然的笑容。
“小仲說的沒錯。各位老兄弟、和晚輩們啊。我正淵一生以身衛道,時至今日,也累了,也倦了,這幅身體,也的確再抗不下去。全真需要一個全新的、能挑起這個責任來的新掌門人,不管怎樣,我們都得接受現實。”
“掌門…”
“無需多言,今天老夫我雙喜臨門,你們該爲我高興纔對。正好,太安師弟也在這,的確是篩選新掌門最好的日子。”
太安可不這麼想,一聽逍遙子這話大有重回全真的意思,當時眉毛都炸了起來,直到逍遙子衝他使了幾個眼色後,纔將信將疑的退後去。
掌門人都發話了,一干老成精的傢伙也大都從神色上明白的七七八八,都不再說什麼。逍遙子則雙眸一冷。
“我看這全真派,沒人能比我更適合這個人選!”
“放屁!滾回你正一去!”
“牆頭草,瞎了老子的眼,還以爲你是雪中送炭,原來你個白眼狼是乘虛而入!滾蛋!”
如此囂張的話頓時讓一幫道友怨聲載道,對此逍遙子的答覆很簡單。他一把將神鋒劍扔給太寧,沖人羣挑挑指頭。
“若有不服,儘管來戰!”
“戰就戰,怕你這牆頭草不成!?”
頓時就有一個暴脾氣的老道士跳了出來,渾身罡勁涌動宛若颳起一股大風,呼嘯着拍向逍遙子。然而逍遙子卻壓根沒使用一絲的道術,只是縱身一躍,直接闖進了那罡氣旋渦裡面,只一拳,硬生生衝破了這狂絕罡氣,打的這道士吐血而飛。
好、好厲害…
不單我這樣想,一幫老道士都露出了錯愕的神情。這電光雷閃間的短促戰鬥,似乎直接將他們帶回了幾十年前,那個天仲叱詫風雲的年代。
這下,再沒人敢出聲了。不是不敢,是自知力不足。
只有正陰與正陽,倆人眼神陰嗖嗖的,對視一眼,站了出來。
“師弟,你未免太過囂張了一點。這裡可是全真派。”
“正淵師兄也的確是該退位了,呵呵…不過,這掌門人,必當由我全真派之人來擔當纔對。”
“誰當?你直接說你們倆當唄!”逍遙子冷笑一生:“呵呵,別說虛的。正陰正陽,你倆窺探掌門的位子怕少說也有幾十年了,怎麼,眼紅,現在想來搶?那有本事就來拿好了。”
一句話戳到倆小人的痛楚。
“放肆!”
正陰當即跳了出來:“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太安當年不收你你到現在還是遊魂野鬼,現在還敢厚着臉皮回來?老子打的你滾回龍虎山!”
一聲爆喝,他衝上來就與逍遙子對起了拳腳。他倆在門中輩分僅此正淵正君,敢發聲當然手底下有真功夫,一拳一腳都包含斷鐵裂石的神威,一時間跟逍遙子打的難解難分。
但我看得出來,那都是因爲逍遙子沒動全力的緣故。
“老潑皮,就你這三腳貓還想窺測我兄長地位,滾回山下重新修道!”
交手不過十幾回合,逍遙子發火了,他彎腰躲開正陰的當頭一拳,對準他腹心就是迅猛一拳。這一拳力量甚大,居然打的正陰騰空飛起,接着一腳就被他踹開了。
“只會在山裡作威作福的紙老虎,垃圾…”
逍遙子的輕蔑踩了正陰的顏面,他怒髮衝冠的站起來,雙手結印,滾滾不息的罡勁涌入手中拂塵,那拂塵立馬像一條巨蟒般抽向逍遙子的臉。
“想打臉?”
他冷笑了一聲,騰空一躍就是一記後襬腿踹在拂塵側面,同樣內含罡勁,一下子就把拂塵踹了回去,不偏不倚,正抽在正陰自己臉頰上,本就乾瘦的臉頓時多了一大片青痕,就像巴掌印一樣。
“老子還回去。”
“啊啊啊啊!!!”
眼看一干晚輩都用惋惜眼光看着他,正陰徹底被激怒了,他再次揮出拂塵,這次動用了全身的罡勁,讓那拂塵在半空就整個散開,如一朵綻放的白蓮,千絲萬縷的裹向逍遙子。
而逍遙子,依舊是那麼淡然。他雙手結印,胸間佩戴的一塊八卦鏡衝破衣裳。八卦鏡內灌輸萬縷道力,在陽光的照射下燦燦生輝,一轉眼一道耀眼的土黃色八卦印從裡面拓印而出,飛速擴大,就像一個鋒利的急速旋轉的輪盤,居然硬生生把正陰的拂塵絞成了一地碎末。
正陰還在爲自己的法器一個回合不到,就被摧毀而發呆,逍遙子已經電扇而出衝到他面前,對着那老臉就是狠狠一巴掌,啪的脆響一聲,把他抽飛出去,一顆黃色的污牙都被抽斷掉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