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碗醒酒湯下肚，程陽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才扭過頭道:“太糟糕了，我忘了自己沒刷牙。”
李飛沉默了幾秒，他今天早上一起牀就直接去找程陽，然後懷揣着複雜的心情上外賣軟件讓人送了些食材，自己笨手笨腳的煮完就坐在沙發上品嚐……這其中好像也沒有刷牙這道工序。要不是程陽忽然提起，他都已經忘了。
程陽又摸了摸肚子，仰頭看着天花板:“算了，好不容易過上舒服點的生活，一天不刷牙，牙齒也壞不了。”
這種舒服的生活也安逸不了幾天，和之前的劇組合作很愉快，他或許可以想辦法收入麾下，然後便是尋找合適的演員，那接下來就是開機拍攝。
李飛沒有說話，他一直都是沉默的狀態，這一個早晨還沒開口說幾句話。這人之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話癆，這麼安靜不是他的風格。
程陽還是覺得他不對勁，直接一個抱枕砸了過去:“你是不是真的被奪舍了？還是說不小心揹着我吃粑粑了？怎麼今天這麼安靜？”
這可是酒後的早晨，李飛應該要麼趁着酒勁繼續鬧，要麼頭痛欲裂假哭哀嚎纔對，程陽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眼神也更加帶上懷疑。
李飛本來不知道怎麼開口，被這麼一問，他閉上眼咬着牙道:“我今天早上去找你了，然後……我不是想從你的電腦裡看到點什麼，我就是好奇，看到的結果我也和我想的一樣。”
程陽臉上的表情消失了一些:“我就知道是你開的門。你看到什麼了？”他的電腦能有什麼？平時用電腦比較少，裡面除了一些剪輯的片段就是大量文檔了。
李飛表現更加猶豫，他實在不知道這句話能用什麼樣的方式說出來:“咱們合作了這麼久……你實話跟我說，你下一部電影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適合我的位置？”
在李飛的視角看來，程陽所拍攝的電影都是他自己編寫出來的，那裡面的角色是什麼樣的，還不是程陽一個人說了算？想添加某個角色的位置，應該是舉手之勞……
但是李飛說不出口，要是理直氣壯地要求，就帶上點道德綁架的味道了，人家本身也沒有必須帶他出名的義務。
“啊，是。”那部電影跟星爺八竿子都打不上關係，李飛已經被按在了星爺的位置上，他又怎麼能……程陽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光拍喜劇的話，我的風格很容易被固定，我必須要朝着其他風格邁進。”
星爺的無厘頭搞笑是電影，能夠因爲新奇性引起大衆的關注，但是想要一直憑藉這個風格打入國際市場，那肯定還是差點威力。他不可能讓自己止步於此，他不會甘心的。
李飛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忽然笑了出來:“行啊，可以，反正我爸那邊也正催着我去接另一部電影，我還在發愁該不該去呢，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沒負擔了。”
李飛出名之後就有導演來找他，這是程陽知道的，但此時看着對方比哭還醜的笑容，程陽也知道這只是緩解尷尬的說法，但他卻不知道能夠怎麼樣安慰，他只能慢慢點點頭:“說這些幹什麼？就算不一起拍戲了，我們也是很好的兄弟，以後要是還有機會，我一定找你，到時候你可不能推脫。”
“一定。”李飛上前給了程陽一個大大的擁抱。
拍戲本來就是他們兄弟情路上的小插曲，就算這個插曲不再繼續，他們也依舊是好兄弟。
話是這麼說，這件事還是讓李飛感到不適，很快他就拿了東西離開公寓。
程陽沒有其他辦法，他只能看着李飛走出公寓的門，頂多再問一句人有沒有安全到家，之後他就必須要忙自己的事情了。
劇本的完善不能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程陽先聯繫了之前的劇組的負責人，詢問他們能不能繼續高強度工作。
他是很想一直按照這樣的強度拍下去，但是這樣找固定的劇組的話，那些人不一定吃得消。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對方滿口答應，還表示手下人反覆問過這個問題，大家都想和他繼續合作下去。
就這樣，程陽的工作室又多了一些成員，這間一直都沒有名字的工作室也終於有了雛形，他以後不用再四處找人幫忙了。
處理好那些事情之後，大約是在中午，程陽接到了秦秋白的電話。
“你醒了？”這是程陽的第一句話，他對秦秋白的印象還停留在昨天喝的爛醉，回家的時候還磨磨蹭蹭的不肯回去。
“早就醒了，也不見你打個電話問一聲，哪有你這麼直男的。”秦秋白很自然地責怪了一句，然後才道，“你不老實，都說了我現在是你的助理，你自己聯繫劇組也就算了，居然都不跟我說一聲？你是可是給我這個做助理的憑空增添麻煩。”
助理？他們之間明明就是朋友，程陽根本就沒有把秦秋白當做下屬看待，他又怎麼會真的什麼事都讓秦秋白去做。
聽到對方這樣的問話，程陽無奈地笑了笑:“是我的疏忽，因爲實在太着急了，就沒想那麼多，你那邊也收到消息了嗎？”
之前說好讓對方做自己的助理，程陽就順着她的意思，在很多場合都留的是秦秋白的名字，估計是有人想談事情直接給秦秋白打電話了。
“是啊，他們問你什麼時候開機，聽到我的聲音還嚇了一跳。”秦秋白不輕不重地迴應一句，“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開機？或者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跟他們商討一下，準備道具啊什麼的。”
“這個不着急。”一直都是程陽催着所有人前進，沒想到他也有被別人催的一天，他笑了兩聲，“跟他們約了今天晚上還要慶功宴，你到時候要不要一起來？來的話我去接你。”
之前明明都是秦秋白接送程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很自然地換了個邊，秦秋白只要和程陽出來，就不願意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