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陽也是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俞岐說自己是過來送劇本的，但是他們看到俞岐的時候，他兩手空空，身上什麼都沒有。
“你的劇本呢？”程陽心裡生氣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的劇本……他打我的手，劇本就掉了……”俞岐仔細回憶着，說到這裡忽然朝外面跑去，推開門，崩潰的看着空蕩的走廊。
程陽和李飛追了上來，看着捂着臉啜泣的俞岐，兩人對視一眼。現在就算他們不想找事，也必須得和張志航談談了。
程陽下意識想安撫性的拍一拍俞岐的肩，都快放上去了，半路又拐個彎收回來，輕咳一聲道:“我們來的時候地上就什麼都沒有，很可能是被欺負你的那個人拿走了，現在我們就帶你過去找他。不過我們還不能完全確定那個人是誰，到時候還需要你幫我們指政一下。”
俞岐只是生活經驗少，但他並不缺少常識。現在要是換了別的合作方，說不定就直接把他趕出去了，但是程陽不僅沒有，還安慰他，說要幫他出頭。俞岐點點頭:“好。”
他向來不是一個能說會道的人，所有想法都只是藏在心裡，但那些感情他都記得，要是有機會，他一定會回報。
張志航家就住在旁邊，三人把房間門帶上，就直接走過去。
開門的是他的女朋友，女人顯然還對程陽有印象，看到他的第一眼露出了防備的神情:“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你男朋友幹了些事情，現在我們需要求證一下。”程陽所拍攝過的電影裡，就有過警察角色，他曾經穿上警服細緻感受過，現在說這種話，看起來也十分公正威嚴。
張欣警惕地看了他好幾眼，確認他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纔回頭喊了一聲:“老公，外面有人找你！”
“誰啊，他媽的這個時候來吵老子，你自己不會解決事情嗎？沒看到老子有事嗎？”張志航一副好事被打擾的語氣，衣衫不整的從主臥的方向走。
更離譜的，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同樣衣衫不整，吊帶都有一半掛在手臂上。程度大概是……程陽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想都沒想就把手放在俞岐的眼前。小孩子可看不得這些，長針眼了怎麼辦。
“臥槽還得是你強，你女朋友都在家裡你就帶女人……哦，哦原來是喜歡那種？看不出來啊兄弟！”李飛痞慣了，他就差直接上去跟張志航握手了。
張志航看到他們的那一瞬間臉上哪還有不耐？他差點就膝蓋一軟，手顫抖着指着他們:“你們來我家幹什麼？”
“你早我們一步回來，在樓道里遇到了前來找我談工作的我朋友，我先不說你對他做了什麼，你拿走了他的劇本，我只是想來幫她拿回他自己的東西。”程陽努力忽視那個貼在張志航身上給他拋媚眼的女人，板着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劇本？什麼劇本？”張志航愣了愣才從旁邊高桌上拿起一個筆記本，“就這個東西？我看他特地過來送這個，還以爲是什麼好東西，後來一看就是個普通的破筆記本，我纔不要呢，還給你們！”
他說完之後就隨手一拋，俞岐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着被拋了起來，他慌張的伸出雙手去接，差點一個趔趄跌在地上。不過他一點都不在意，把筆記本抱在懷裡，又哭又笑得看着程陽。
還別說，俞岐可能是發育存在問題，二十幾歲了也只有一米七出頭，比程陽矮了不少，現在這個模樣，看着還真有幾分小男孩的嬌俏。
程陽覺得自己就跟提前養了個兒子一樣，他忍住揉一揉俞岐頭髮的衝動，笑道:“開心了？快檢查一下你的東西都在不在，要是被他撕了什麼，到時候再哭可就來不及了。”
俞岐被他這麼一說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點頭，然後就真的認真檢查自己的筆記本有沒有損壞。
程陽輕輕把他往外面推了推:“你去外面一點數，走了上面就有燈，外面看得更清楚一點，你別把眼睛弄壞了。”
不知道爲什麼，張志航家裡客廳的燈泡，比正常的燈泡要暗上一些，裝飾物很少，傢俱也怎麼簡潔怎麼來，程陽一時之間沒有辨別出來，到底是沒錢還是喜歡這種風格。
俞岐乖巧地點點頭，然後就真的走了出去，還按照程陽的指示站在牆壁後面，看不到屋內的地方。
程陽再轉身的時候，臉上哪還有半分溫柔？只剩下了之前藏起來的戾氣，他壓低了聲音:“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最好不要惹我？看來你是真的什麼都沒記住啊，記性這麼不好，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張志航對他們的印象，已經從愛管閒事的人變成了很能打的人，他慌張得後退了一步，揚着腦袋道:“我不就是撿了一本筆記本嗎？現在已經還給他了！你還想要怎樣？要打死我？”
“打死你倒不至於，但多少還是要付出一點代價吧，不然顯得我這個當老闆的很沒面子。”程陽掰了掰手指骨節，腦袋往旁邊一歪，又是兩聲清脆的骨頭碰撞聲。
張志航嚥了口唾沫:“我到底哪裡又得罪你了？外面那個是你什麼人？他說你們只見過一面，什麼關係都沒有的！”他就是因爲這麼覺得，纔會毫無顧忌，直接對俞岐動手，反正只是一個腦子不太聰明的瘋子，他走之前還特地叮囑了一句不能告訴別人……看來是白叮囑了。
“所以你就可以隨便對別人動手？”李飛臉上的肌肉跳動着，他不太能理解這種事，“如果那個人真的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那你就等於是隨便找了個人泄憤，然後不用遭到任何懲罰？”
“爲什麼要懲罰？”這不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嗎，他之前表現得好欺負的時候也有人這麼對他，怎麼就沒人幫他？張志航有些不服氣，但面前的兩個人威壓太強，他硬是沒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