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別人爲之感到震撼的時候，程陽心裡卻忍不住開始思考一些問題。
這覺得又是寓意何爲？難道是想利用這個動作來打造自己的名氣，做到一個大善人形象嗎？
但是一轉頭，對上兩個女孩純粹的眼神，他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陰謀論了，最終只是笑了笑道：“如果你們願意出錢投資的話，那我自然會替劇組上下謝謝你們，不過我想現在還沒到這個最高的時候，我會想辦法去給咱們拉投資的。”
“我們已經說過了，我們也是劇組的一員，在關鍵時刻幫到劇組也是應該的。”又開始了，兩個女孩又開始一起說話，語氣動作都一模一樣，甚至連脣角的弧度也相差不幾。
明明這只是雙胞胎的習慣，他沒有權利干涉，程陽卻忍不住的覺得心驚膽戰，他開始害怕了。
經歷過之前那麼多事情之後，這對雙胞胎雖然依舊看起來人畜無害，但是卻處處都透露着詭異，他忍不住的想象這對雙胞胎髮狠之後的模樣。
明明只是想穿越到這個世界來，好好的做一個導演，怎麼還染上靈異事件了？
這麼問了自己一句之後，他忽然就反應過來，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來本身就是最詭異的靈異事件了，他有什麼資格說人家？
自嘲地笑了一聲之後，程陽不得不再次打起精神面對這件事情。
婉拒了雙胞胎的提議，他一個人坐在會議室裡，點燃了剛剛從一個工作人員那裡要來的一根菸。
他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身體對於香菸的習慣度並不高，濃烈的白色煙霧捲進喉嚨裡，蔓延到整個氣管，佔據了所有的位置，似乎把所有的氧氣都擠了出去。
一口氣吸的太猛，程陽猛的被嗆住，把那個香菸拿開，一個人撐着桌子咳了好一會兒。
他好像被騙了，他之前明明一直都覺得，只要在難過的時候點上一根香菸，狠狠地吸上一大口，就像是所有的悲傷都能被那煙霧捲走……
騙子，他不僅不覺得壓力減小了，反而更難受了。
盯着手裡的煙看了幾秒，他嘗試性的把菸頭往嘴邊遞了遞，最後還是按在菸灰缸裡碾滅，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都說男人發泄情緒的方式就那麼幾種，最簡單直接的就是抽菸喝酒了，但是他現在卻找不到這份快樂。
就在他茫然地看着桌面發呆的時候，一塊手絹遞了過來。
白色和粉色作爲主色調的小手絹，上面繡着可愛的百合花，在配合上遞手絹過來的那隻白嫩的小手，程陽差點看晃了神。
“笨蛋導演的眼睛是紅色的，是不是剛剛一個人躲起來哭過了？”女孩在辦公桌對面坐下，用雙手撐着自己的下巴，一臉無辜地看着程陽，“其實你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的，我不會告訴別人，興許還可以幫你排解壓力。”
在精神恍惚之際，程陽甚至分不清對面的人是誰，他只是搖了搖頭：“可能不小心被嗆到了，可能咳了些眼淚出來，別太在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女孩忽然嘆了口氣，嬌嗔一聲，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裡拿出一小瓶礦泉水：“真是的，不能抽菸就不要抽嘛，只要不是什麼好東西，學了幹什麼？喝點水潤潤嗓子。”
程陽不知道該不該伸手，他對雙胞胎姐妹的恐懼依舊存在，但是這時候的關心卻又真切的讓他覺得心裡暖和。
他們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事情，只是像最普通的導演和演員那樣聊了一些劇本的操作，又談了投資問題，等程陽媽媽覺得舒心一些的時候，言齊才拍了拍裙襬站了起來。
“事實上問題還沒有解決，但是我今天有向你證明，把事情說出來，心裡確實會舒服很多的。”言齊嘆氣，滿臉都是疼惜之態，“笨蛋導演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一定要過得好好的啊。”
不知道爲什麼，這麼溫柔的態度，和這些話，總讓程陽覺得她好像已經要走了，那些話都是走之前的臨別感言，又像是……遺囑？
他晃了晃腦袋，把那些晦氣的東西全部拋了出去，再回神的時候，面前已經空了下來，空蕩蕩的會議室裡，還是隻有他一個人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場夢境。
但他確實被夢境治癒到了。
心境開闊一些之後，想要做的所有事情都好像忽然有了方向，他知道自己該如何做了。
打開電腦，迅速在網上利用查詢軟件尋找投資公司，甚至是先去翻之前被他故意忽略的一些投資方的橄欖枝，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撥打了出去，他現在不像是一個導演，更像是一個負責做接待的銷售員。
奈何這一行並不是那麼仁慈的，機會轉瞬即逝，當前的沒有抓住，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劇組出了大問題，他本人不斷的跟命案沾染關係，甚至他們劇組纔剛剛被行業龍頭撤資……撤資給出的官方理由，是因爲劇組方面不配合修改劇本。
不少人都開始對他避之不及，像是隻要跟他站在一起就會沾染上黴運，大家最多是寒暄兩句，隨後便匆匆找着理由把電話掛斷。
程陽自己都覺得好笑，怎麼忽然在這一天就那麼多人記得吃飯，那麼多人急着收衣服，甚至是那麼多人家裡着火。
他可以欺騙自己來產生笑容，但不斷減少，到最後冒出紅色感嘆號的手機電量都在提醒他，他已經忙碌了好一陣了，卻沒有得到任何幫助。
看着面前的手機那些無力感如潮水般向他撲來，幾乎要將他淹沒，漸漸將他整個人都吞噬，把他帶進無限的深淵當中。
那種感覺越來越沉醉，他甚至真的慢慢閉上了眼睛。
“程導！”“陽哥！”“臥槽怎麼回事啊？”
身邊忽然響起了嘈雜的呼喊聲，算是有不少人在一起，叫着他的各種各樣的稱號，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和腳步聲混在一起，給這個小地方帶來了一些煙火。
“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