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癡替莫落依號過脈後,對周圍正擔心的衆人說:
“這次的反噬並不嚴重,沒有傷及五臟六腑,但體內仍有陰毒遊離,她的內力還未恢復完全,所以仍需要好好休養幾天。她過一會應該就會醒過來,我去開點滋補的藥,回都後給她煎服兩三天,有助於她快點恢復內力元氣。”說完就回去照顧清韻。
聽到莫癡的話,衆人緊提着的心才終於落了地,這些人都是莫落依比較親近的。莫落森自不必說,雲碧自從展現武功就算拼了命也要保護莫落依的安危,這就說明不管以前她是帶着什麼目的接近莫落依的,但此時她是完全的站在了莫落依這一邊,並把她當做自己真正的小姐。
還有宇文樑,相信經過此番患難,他以後應該不至於在背地裡捅刀的,但是,仍大家沒有把所有的實情都告訴他,由於他的兩個侍衛已經把樹林裡的事都稟告給了他,但知道實情的人還是一致決定隱瞞她不是真正的莫落依的事實,只是說莫落依服了一個禁藥纔有那麼高深的內力修爲,所以現在反噬纔會這麼嚴重。宇文樑聽後大是感動,並認爲莫落依是爲了他才這麼做的,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對莫落依好,決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過來一會兒,莫落依悠悠醒來,看着大家都平安無事,心裡欣慰了不少。
一想到莫癡兩人,不由悲從中來,竟嚶嚶的哭了起來,大家都很莫名,還以爲她是哪裡不舒服,正準備去找莫癡來看看時,卻是車簾被挑了起來。
“妹妹,這是怎麼了?竟哭了起來?”
一道虛弱的女聲傳來進來,莫落依一怔之後不顧身體還很虛弱,等不及得撲向馬車口。
繆清韻此時正由莫癡扶着來看妹妹,卻在馬車門口聽到了莫落依的哭聲,也是一急,準備上車的時候,剛好扶住撲到眼前的莫落依,看她淚眼朦朧的仔細打量了自己全身後,一把把她抱住,又是笑又是哭得:
“姐姐,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爲……還以爲你們已經……現在看到你們還活着,我真的是……開始感激上天了。”
繆清韻剛開始還以爲是怎麼了,聽完後才知道,原來這傢伙是以爲自己死了才這麼傷心的。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感動的,沒想到一向冷漠的她,也有這樣感性的一面,而這一切卻是因爲自己,這就是親人的感覺啊。
兩人忘情的抱在一起,直到莫癡故意咳嗽了一聲,倒不是他吃醋,而是擔心繆清韻的傷口,不允許她這麼長時間的站立。
莫落依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道歉,然後讓清韻上了車,然後兩人就聊起了剛纔分開後的各自經歷,聽到緊急關頭還不由爲對方捏了把汗,完全把車裡還有車外的人給忽略過去了。
大家見此還能說什麼,只好無奈的搖了搖頭,各自去幹活了。畢竟這場可以算是參與帝位之爭的政治漩渦的第一仗是他們勝了,可是也暴露了些底牌,讓對手更加提防了。可以預見回都後等待他們的是怎樣的一場狂風暴雨,所以現在還是早作準備爲好。
第二天下午時分,一行人終於到達了城門口。看着那巍峨雄壯的城門和高高的城牆,雖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以前要不是匆匆而過就是在馬車中睡覺了。
這次重新仔細的打量,可能也是因爲心境的不同吧。莫落依竟覺得這些高大的建築的功能不像是爲了保護,更像是囚禁,自由與理想,都被其中那無法填補的金錢與權勢的慾望給束縛,甚至吞沒了。
想到這莫落依竟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宇文樑注意到這點,不由上前關心地問道:
“依兒,是不是覺得冷,要不要添件衣服?”
莫落依搖了搖頭,示意他看向前面那由重重士兵把守的城門,而每個進城的人都要受到重點勘查,手中還拿着幾個人物的畫像,再一一排查這什麼。
他們自然都是視力過人,所以離着些距離,也看到那些畫像都是自己這方重要的幾人的頭像。
“你還是想想怎麼進城吧?”
聽到莫落依和以前對自己並沒有什麼變化的冷漠語調,他雖然有些挫敗,但並沒有變現在臉上,而是接話回答道:
“看來,我那皇兄爲了我這個閒人,還真是大費苦心啊!不過,既然你要置我於死地,那我不做些什麼,豈不是太對不起你了。依兒,等着吧,看我怎麼把你們平安帶入城裡。”說着便大步向那些守衛走去。
莫落依有些疑惑的看着宇文樑走向那些衛兵,看他們手中的畫像,就知道一定是大皇子派人來阻止他們進城的,或許一照面就會給他們隨便安個罪名,抓起來也不一定。而且這次回都路上的阻擊與刺殺,也和他脫不了關係,他幹嘛去自投羅網?
看他好像還挺有自信的樣子,難道是真的有辦法進城嗎?
在城門口負責排查的來往行人,並暗中奉令一定要阻攔九皇子入城的城門守將王成,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正向他們走來的宇文樑。
心裡暗歎,真是的來全不費功夫,竟然這麼快就送上門來了,嘴裡遂高聲命令道:
“來人,快抓住他們。這些人就是朝廷要抓的通敵賣國的欽犯。”
竟打算着不給他們反抗的機會,想先聲奪人的把他們抓起來再說。
城門口排隊等待進城的百姓,一聽趕忙讓開通道。不然被按個妨礙執行罪,他們這小小百姓可吃罪不起。
最近都城裡大皇子一黨在到處清除異黨,城裡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某個大臣被抄家斬首示衆,這種血腥的洗牌當然引起了城中百姓的恐慌和不滿。但凡是對此便顯出一點不滿或是妄自議論此事,都會被已重重罪名押去官府,不管最後定罪怎樣,但是被抓回去的人就都在也沒有回來過。所以周圍的百姓都同情的看向宇文樑等人,以爲他們也是得罪了大皇子一脈的倒黴蛋。
“慢着,”
眼看宇文樑就要被給侍衛擒拿了,卻見他大喝一聲制止了他們上前的動作,從容的拿出一物高舉過頭。
那些侍衛們本不想理會他的話,打算將他捉住再說是,卻被他手中的明晃晃聖旨給驚怔住了。
在看見宇文樑拿出聖旨的時候,王成就知道要遭,但現在卻是也沒有辦法阻止了,只好隨着那聲“衆人聽旨”的聲音不甘願的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身體欠安,身爲皇子理應在旁以盡孝道。但念爾成親在即,遂命汝成親後刻返都,不得延誤。後攜皇子妃與新進平妻進宮,侍奉左右。欽此。”
宇文樑唸完以後,笑嘻嘻地將聖旨遞給跪在地上的王成,輕聲道:
“本皇子接到旨意就即刻趕來來,不過也才幾天,就不知怎麼成了王將領口中的通敵賣國的欽犯了,還請您驗收一下這聖旨的真僞,看看是不是我又假傳聖旨了?”
他輕聲的話語落在王成的耳中卻比那驚雷,還要響亮,更別提話裡的內容了。
此時他只覺得身上的冷汗一個勁的流着,身上不算薄的衣衫竟在一刻間就被汗所浸溼了。他別說是接過聖旨了,更是連頭都不敢擡一下,聲音顫抖的說:
“九皇子說笑了,這一切都是誤會,是小的眼拙,把您錯當成別人了,還請九皇子殿下恕罪啊,還請饒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歲老母在堂,下有三歲幼兒在臥……”
“行了,起來吧。”
宇文樑打斷他裝可憐的老套的連蒼蠅都不屑再用的求饒經典,知道他也是受人指使,便沒再難爲他,揮手讓他起來。
不去理會他感激的話語,走到隊伍裡,領着隊伍就進了城門。這下,他們算是真正的抵達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