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一個月。
血蜘蛛的洞穴中,四人還被困在裡面,始終沒有找到出路。不過卻沒有誰表現出着急的樣子。胡小牛是修士,只要把妖丹吸收,實力定會恢復到以往的水平,甚至有所突破也並非不可能,到時候以強力御劍轟開出口,也不是什麼難事。
朱魚和金胖子等三人暫時沉浸在武功的飛速提高中,說是樂不思蜀也差不多。
朱魚如今的實力已經達到三流水準,和刀疤李不相上下,但要拼鬥起來,經驗不足之下,比之刀疤李還是要弱些。
瘦猴和金胖子的實力相差不多,都已是半隻腳踏入三流,只需再過幾日,便能成爲真正的三流。瘦猴身上的陰沉氣息已經沒以前那麼濃,報仇指日可待,喜悅之情油然而生。
場中兩人正在切磋,根據胡小牛說的四字要義,守、變、轉、攻,他們攻守有道,進退有章,你來我往,氣勢非凡。
“瘦猴,吃我一拳”,金胖子大喝一聲,腳蹬地面,蓄勢前衝,簡直快如閃電,同時右手從腰間發出,藏指握拳,直奔瘦猴的面門。
“守”
瘦猴見對方來勢兇猛,施展守字要義,以自己的理解不斷變換招式,腳踩地面,連續退出三步,待對方拳勢稍弱,立馬轉守爲攻,從拳下避過,擡腿橫掃,碰地一聲,彷彿踢在鋼板上,他連忙手腳並用退出戰場。
金胖子也被逼退出數步,在他的腰間,那裡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裡面的肥肉,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紅印,正是剛纔瘦猴以腿橫掃之處。
“金胖,你也太皮糙肉厚了”,瘦猴的腿上隱隱作痛。
“嘿嘿,你們總說我貪吃,卻不知道我是故意這樣,目的就是練出這一身刀槍不穿的本事”,金胖子得意連連,裝出一副我比你們還有先見之明的樣子。
胡小牛走過來,手在金胖子身上的肉裡摸來摸去,讓金胖子感覺好生尷尬,卻又不敢出言拒絕,委屈至極。
“你這身橫肉練得還行,倒有幾分金鐘罩鐵布衫的味道”,胡小牛評價道。
“金鐘罩鐵布衫?”,金胖子不解。
“那是一門很奇特的功夫,是將氣運轉周身,調動肉身的力量,在瞬間增強防禦力,功到深處時,能夠抵抗刀兵的擊打,而不會受傷。
不過這門功法對氣息的綿長性要求很高,以你目前的功力只能說是行氣到身體的某一部分,而如果氣散全身,反倒會因氣息不足而受到傷害。
如果你勤加修煉導氣訣,他日氣息綿長之時,金鐘罩鐵布衫也有可能修成”
胡小牛緩緩解釋道,隨即他將金鐘罩運轉氣的要訣說出,兩人都認真聆聽,各有收穫。
這時,朱魚從甬道中跑出,他渾身冒汗,氣喘吁吁。來到暗河邊後,他脫去身上衣服,跳進河中舒服洗了個澡。
他每天都會花上些時間將洞穴探查一遍,雖然其他出口是不可能找到的,但卻可以在洞穴中長跑,一如他當年在朱家村時那樣。胡小牛也很欣賞他的做法,長跑是能夠鍛鍊肺活量的,有利於呼吸的綿長修煉,很多武者少年時候都有練習長跑的習慣。
“你們有沒有發現,這暗河中的水好像漲高了不少”,朱魚從暗河中爬出,將衣服穿上,問道。
“好像是比以前高了”,金胖子湊過來看了看,也跟着說道。
“這是怎麼回事兒”,瘦猴不解道。
胡小牛也不清楚,他雖然見多識廣,可這樣困守穴窟的遭遇也是頭一回,觀察一番後,只得說過些時日再看看會有什麼變化。
幾人也沒在意,這段時間來遇到的怪事也不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胡小牛施法將妖丹身上的靈氣分出一些,調配出效果更強的魚湯,他打算在自己離開前,將幾人的實力都提升到武者的程度,這樣也能讓他們將來在江湖上有立足的本事,不至於橫死接頭。
朱魚的實力突飛猛進,沒有靈根的他可能真是一個練武天才,竟然沒幾天的功夫就達到了二流水準,驚得瘦猴和金胖子目瞪口呆。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麼實力,主要是胡小牛結合經驗做出的判斷。
金胖子和瘦猴兩人聯手,與朱魚來來回回打了數十個回合,竟然漸漸感到體力不支,處在了下方。反倒是朱魚仍然氣息綿長,出拳有力。
朱魚對於四字要義的理解也和兩人不同,他覺得最好的防守應該是進攻,所以出招時往往後發制人。關於變字要義和轉字要義,他的理解也很獨特,認爲變、轉都有內外之分,且二者之間存在一定的關係,有時是內部氣息先變,然後外是部招式跟着變,有時又是外部招式先變,然後觸發內部氣息跟着變。招式與氣息相隨,一出一涌,纔是攻的要義表現。
胡小牛也不由對朱魚感到佩服,時常惋惜,若非沒有靈根,恐怕也會是長生路上的修煉奇才。
幾人在明亮的洞室中心無旁騖地修煉,卻誰都沒有察覺到暗河中的水又漲高了數寸,甚至已經漫延到他們的腳下。
如此又過去兩天,河水突然漲高一尺,直接漫入洞室中來,將還在睡夢中的胡小牛驚醒,他連忙將金胖子和瘦猴叫醒,只是金胖子睡得跟死豬似的,一連踢了幾腳,金胖子才恍惚中醒來,見自己竟然睡在水中,嚇得嗷嗷大叫,後怕不已。
“朱魚呢?”,瘦猴問道。
“他起得比我們早,多半跑步去了”,胡小牛說道。
“他怎麼起來也不把我叫醒,差點我就睡過去了”,金胖子哭喪着臉,抱怨道。
“估計那時水還沒漲上來”,胡小牛隨口說道。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暗河中的水竟然又漲高了一尺,直接漫延到了三人的腰間。沒來得及再說什麼,他們趕緊向着甬道中跑出,胡小牛當先,瘦猴在中,金胖子最後。
只是誰都沒想到的是,金胖子現在體型比以前更大,根本進不去甬道,連卡進去都難。他橫着身子嘗試了幾次,還是進不去,眼看暗河中的水已經漲到甬道的高度,急得他哭喊出來,“你們別跑啊,快幫幫我,我要完蛋了”。
前面兩人回頭看去,見金胖子還在洞室中,也是氣急,叫他平時吃這麼多。
“你先去找朱魚,在上面等我們”,胡小牛交代瘦猴兩句,轉身奔金胖子過去。
他在甬道中用手使勁的拉着金胖子,想要將他拉進來,可是怎麼拉都沒用,反倒是暗河的水漫延進甬道中,已經有一尺來高。
朱魚正從上面跑下來,中途遇到了瘦猴,聽說暗河水漲勢兇猛,他給瘦猴交代兩句在上面等候的話,就急急忙忙跑回小洞室。
瘦猴無語,也轉身往下跑去。
此時甬道中的水已經到達人的脖子處,金胖子和胡小牛都漂浮在水面上,兩人大眼瞪着小眼,怒目相視。
“小牛哥,你要走了嗎”,金胖子緊緊抓住胡小牛的衣服,就是不放手。
“我不走,你先放手,我想辦法將你弄出來”,胡小牛氣道。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你教了我們那麼多本領,就忍心這麼走了嗎”
“我跟你說了我不走,你先放手”
朱魚從甬道中游上前來,見兩人僵持在甬道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本想嘗試看能不能把金胖子拉出來,卻被金胖子一把抓住手腕,死活不肯放手。
“金胖子,你這樣會害死大家的,你快放手”,瘦猴跟上來,甬道中的水又漲高几寸,他也不得不擺動四肢,讓身體浮在水面上。
“不,你們不能走,你們一走我就死定了”,金胖子帶着哭腔喊道。
“快,深呼吸”,胡小牛見暗河中的水洶涌上漲,連忙提醒道,下一刻幾人就都沉入到了河水中。
胡小牛從儲物袋中取出黑礁劍,怒視着金胖子,如果對方再不放手,他就要不客氣了。
朱魚也着急起來,小腦袋飛速開動,他把這段時間的洞穴生活都回顧了一遍,最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攔住胡小牛,伸出手指了指洞室裡的暗河,然後遊入洞室中。
胡小牛和瘦猴也跟着游進來。
小洞室還算寬敞,甬道雖然被淹,但洞室裡的水位尚還不到一半,幾人浮出水面,暫時得到喘息。
“這水位漲勢太快,在晚上一會兒,恐怕就出不去了”,胡小牛沉聲說道,他的目光落在朱魚身上,想看對方有什麼要說的。
“我有一種猜測,這條暗河的水突然漲勢兇猛,短短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要將小洞室淹沒,只有一種可能,這條地下暗河連接着一條地上河,外面估計已經到了汛水期,水勢大漲,倒補進暗河中,暗河水才能在轉瞬間就漲高這麼多”
“你的意思是說,暗河裡有個出口?”,胡小牛遲疑道。
“沒錯,又考慮到我們眼下所處的位置,應該是木廠四周,那麼這條暗河溝通的必定是木廠外的那片湖水”,朱魚肯定的說道。
“就算有出口,我們也清楚出口的情況,萬一只是個小洞口,人根本過不去怎麼辦?”,瘦猴問道。
“你們看這洞室,周圍的牆壁上粗糙不堪,和下面河道中的滑潤完全不同,這說明像這樣水位上漲的情況應該是頭一次”,朱魚根據自己的發現分析道,隨後看向金胖子。
“金胖,你還記得數月前我們在湖水中玩耍的事情嗎,當時你不敢下湖,被我用水刺激一番,然後用力跳水中,結果將湖底砸出一個大洞來”
“難道那裡就是出口”,金胖子眼裡放光,覺得逃出有望。
“後來金胖將我推入湖中,我游到湖底看過,那個洞口很大,不知通向哪裡,現在看來多半就是這條地下暗河。我們只需沿着暗河往上游,便能夠找到一條出去的路”
幾人陷入沉思中,暗河的水又漲高數尺,水位已經超過洞室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