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面美人半面花

唐某年:杭州。

杭州城,風月滿樓,影歌漫舞的絕好香豔地。酒樓妓院遍地開花,官吏,進士,市民,商賈等冶遊成風。

上至宰相,下至幕僚牧守,幾乎無人不到於此一遊,真是繁華的緊。

在離西湖不遠的地方,坐落一處名街叫做:十里風月街。

這誘惑何止是名字啊!街巷很長,是杭州城最熱鬧的地方。

其間酒樓茶館交叉坐落,一進到這條街,行人如梭,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青樓中的歡聲笑語,歌舞樂曲穿插其中。甚是熱鬧。

在這條街的街尾,坐落着一家不大的酒樓,名叫路家樓。來這裡的客人衝着三件事而來。

一是正對面的遺香院。

每當黃昏時分,遺香院的花魁瑾兒就要打開香閨的木窗,坐在鏡旁梳妝,在路家樓的雅座看的很清楚,能這樣一睹佳人芳澤,別有一番滋味。

二是路家樓響噹噹的名菜西湖醋魚。

味道的確名不虛傳,來的回頭客甚多,更有慕名而來專程而來的。

三嘛,就是這裡的老闆女兒,人稱半面美人半面花的路桃枝。

大家都想見識一下,這半面美人半面花究竟是何等的樣子。

所有路家樓仰仗着天時地利人和的光景,生意十分紅火。

此時,已近黃昏,路家樓也早已經客滿。

西湖醋魚已端上桌。

對面擺弄風姿的香豔花魁。

卻唯獨不見半面美人半面花的路家姑娘。

衆人都在紛紛議論中,今兒如果不能見到路家姑娘,那來此地一遊的難免有憾。

而路桃枝此時正站在賭坊外,雙手叉腰,杏眼憤怒圓瞪,嘴微微抿着,屢屢衣袖,就要衝進去。

卻剛好和灰頭土臉出來的一個看起來五十左右的男子撞了一個滿懷。

“爹!”路金枝站定大叫。引來路人的目光。

路桃枝頭上戴着翠綠色珠玉簪子,一朵粉色通花點綴其中,長髮烏黑髮亮的瀉在盈盈纖腰後,卻沒有穿耳洞,粉色的花博

上衣,淺藍色螺紋羅裙,雖算不上上等布料,卻還是讓路桃枝的背影看上去分外迷人,有人好奇走到邊上,看到了她的側臉。

年紀十八九歲的模樣,杏眼桃花。雖不施粉黛,卻更添幾分顏色,微微帶着紅暈的白皙肌膚,裝點細彎柳葉眉。櫻桃小口粉嫩欲滴,微微翹起的鼻尖,如蓮花吐露。真可稱是絕色璧人。真是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

白面書生頓時看呆了,如此絕色出現在街頭,真是難得一見。

他繞過父女二人,走到她前面,卻不禁被她左臉上紅色蝴蝶胎記驚住了。

那胎記就長在她美貌如花的左臉上方,正好遮蓋了半邊額頭。

蝴蝶欲展翅飛出花去,卻被魔法定住般的奇妙。

很不情願的毀了花兒的驚世容顏。

瞥了一眼站在她前面,呆若木雞拿着白扇子的風流書生。

路桃枝早已見慣不怪這種表情,只是草草的說了句:“有什麼好看的啊?”就拉着爹往路家樓走。

“生意這麼忙,你又跑來賭!”滿是責怪的語氣。

一旁驚呆的衆人聚攏議論:“這位就是半面美人半面花的路桃枝啊!”拿扇書生回過神,擦擦額頭滲出的汗。

“是啊!此女正是路桃枝。”

“果然名不虛傳,可惜,實在是可惜。”書生做惋惜狀搖搖頭。

衆人便都搖着頭散去。

回到路家樓,路桃枝就一直忙碌着招呼客人,有很多人都是慕她名而來,她的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都成爲焦點,面對衆人的指指點點,二十年的光景,路桃枝早已經習慣。大大方方的旁若無人,忙裡忙外,嗓門也亮,儼然一個拼命三孃的模樣。

“大叔,你盯着看了許久,是不是有打算給我說門親事啊!要是有和我匹配的公子,一定要說合說合啊!”路桃枝幫忙端菜的時候,對着正在摸鬍子打量她的一位算命先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說。

此語一處,算命先生甚是驚訝:“姑娘果然與衆不同啊。不過路姑娘,你也莫着急,你的姻緣啊,早已天註定,時候未到,天機

不可泄露啊!”

路桃枝淺淺一笑。算命先生們都是這種口氣。什麼天機不可泄露,根本就沒什麼天機罷了。

原本躲在角落裡長吁短嘆的路忠良跑了過來,一把拽過路桃枝到一邊。

“做什麼啊?爹!”到了櫃檯裡面,路桃枝甩開路忠良的手:“你一回來就坐到現在,一言不發,是不是又輸了錢了!”路桃枝原本想等到忙完這陣子再找她爹算賬,既然他這會拉她,就抽空教訓他一番。

這時候,有人來結賬,路桃枝又到前面忙去了。

路忠良跟了過來,岔開話題:“一個大姑娘家的,拋頭露面也就算了,還自動要親事,哪裡來的這般不知羞。”

“走好了!”招呼完客人,路桃枝回頭看路忠良:“你現在想起來我是大姑娘了?我在酒樓裡呆着已經七年了,從十三歲開始,我就打理這家酒樓了!風裡來雨裡去的,哪裡有大姑娘的樣子了?”收了碎銀子放在抽屜裡,路桃枝又接着說:“我們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卻越發拮据,上個月還欠豬肉章十兩銀子呢,今兒原本是要還他的銀子又被你拿去輸光了,我們這陣子可有好些零散的欠錢未還,還有夥計們的月錢。爹,你就讓你的手歇幾天吧。”雖然是責備的話,但是路桃枝說的很平靜。知道路忠良的賭性難改,勸說無用。

這麼多年,不知道多少回把爹從賭坊里拉出來。

還好,他們酒樓的生意不錯,不然以爹的賭運,他們早已經露宿街頭。

“我真的會戒賭的,桃枝。”

路忠良的話讓路桃枝驚訝的看着他,這麼多年,他重來沒有說過要戒賭的話,此時說出來,這着實讓路桃枝又驚又喜。

“爹,你說的可是真的?”

卻看見路忠良的表情悲傷,常常的嘆了口氣往後院去了。

路桃枝感到奇怪,卻因爲又人喊着要上好的女兒紅,顧不得許多連忙送去,心中雖有疑惑,想想,也要等到打樣了在問個究竟。

【作者題外話】:粉妖的作品上線,現在開始希望有親們一路陪伴,粉妖在此有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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