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肖若打下蛟龍海賊團的半壁江山之後,就面臨着許多困境,自此束手無策,正因爲沫兮冷、寧小狐的暗中相助,使得戥暮色、浦尚農、譙神鴉進兵之時,不是被伏擊,就是在上陣交鋒時敗於兩人手中。
沫兮冷、寧小狐自於陽間逃離後,先是回稟了墨媂,接到命令,要於煌海重建“黑鯊魚聖教”。綜合考慮之後,也只有暫且依附汝蛟龍,纔會混淆視聽。
羽瀅見前狼後虎,逃生的希望渺茫,便想應戰,四娟早已前後左右將其爲在中間,唐刀已經出鞘。
沫兮冷道:“小心點,她們是鬼魅殺手。”一旁的寧小狐輕應了一聲,雖然近日來所聞所見皆是曩夕聞所未聞之事,但是因墨仙湖族人也曾跟隨墨媂、烏魈謀反過,現在乃是謫民,被勒令禁足,故而沒有資格去九陽仙府,以及大冥宮等仙界之地。這鬼魅殺手,她聽說過,但還是第一次見過。
以鬼魅殺手出身的仙界高手數不勝數,其中的鼻祖,當屬奈九姮娥的第一護法——申屠司夜。像烏魈的出身,乃是伏魔;納蘭燭的出身乃是傭兵天下;墨媂的出身,纔是修真學藝。
而丁若家、歐陽家、端木家、穀梁家則是隨着龍帝雲仲陽一統陰陽兩界的創世元老。大冥宮女帝一職,是雲仲陽讓自己的師姐奈九姮娥擔任。故而冥界烏魈四大護法,乃是後來之人,而非開天創世的元老。但云仲陽向來敬重奈九姮娥,故而四人與四大家族平起平坐,直至後來自成一家。
汝蛟龍冷笑道:“萬無一失,殺之滅口,決不能有絲毫的差池。”話後,除了羽瀅斜眼冷盯着汝蛟龍外,其餘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沫兮冷,看他眼色如何,究竟能否下的去手。
沫兮冷也明白,如果這次任務失敗,將直接影響到沫家在墨仙湖中的地位,可是自己能不能下得手,恐怕連自己也不知道。前次下毒手,是因爲知道了羽瀅與蕭姝神似,是爲魚目混珠的擒拿而非要她性命。但是這次全然不同了。
寧小狐道:“我下手,你對付鬼魅殺手。”她來到冥界後性情大變,或許是因爲得逞,當上了黑鯊魚的聖姑,也或許是因爲沫兮冷曾在墨媂面前跪拜求情,所求的是讓寧小狐從此遠離黑鯊魚,去個遙遠清靜的地方過隱居生活。
然而寧小狐一心要報父仇,堅決留下,爲墨媂效命,墨媂也因此洗去了她身上的黑暗文咒。
沫兮冷是因爲寧小狐的一次救命之恩,纔不想她也被牽扯進來。而寧小狐或多或少會因此而感動,畢竟父親寧泊客死後,只有沫兮冷對自己有過關心。
沫兮冷充耳不聞,邁前一步冷聲道:“你沒必要親自出手,一應事情我一人擔當足矣。”
汝蛟龍哼哼笑道:“你這人也會保護人,真是少見。擔當什麼,說話都含糊其辭。依我看來,你是怕白岈會找她報仇吧!你真的是被白岈打怕了,人變了。此事不能疏忽,讓他們一人逃走,都會惹來天大的麻煩,我們一起上,對付雜魚也要不留餘力。”
羽瀅氣憤道:“你纔是雜魚,我纔不怕你!”
寧小狐哼聲道:“我與白岈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還怕他不來找我呢,別以爲你手持‘不那芳華’就會風行無阻,你的武功根本不如我!”話訖,繞過沫兮冷的身子,以“幽冥鬼爪”打將而去。
羽瀅看着她黑色的指甲十分恐怕,不禁毛骨悚然,若是被劃破肌膚,必然中毒,而又畏懼“幽冥鬼爪”的陰戾莫測,唯是疾疾後退躲閃,繼而乘勢一招“花嵐絕劍”打出,正是神霄掌。
然而掌到中途就被汝蛟龍阻攔,再也無法伸進半寸。這汝蛟龍的手法極爲奇特,用的乃是“靈蛇手”,由“浮光若夢”中蛻變而來,韌度十足,是一門將內功轉化爲外功擒拿的絕技。
她的纖臂柔若無骨,好似一根軟繩般纏繞住了羽瀅的手臂,緊接着一掌拍打在了羽瀅的肩頭。羽瀅肩骨似碎,急忙運勁還施,九緞披風各卷兵刃,呼嘯龍遊而來,皆是戳向了汝蛟龍的心頭。
汝蛟龍大驚失色,哪裡料到這麼水靈柔弱的女子居然是身懷絕技,然而疏忽之下,毫無防備,眼看就要被刺個粉碎。這時沫兮冷突然揮使鐵杵而來,巧妙的避開了桃、弓、葦、戟四娟的攻勢,一招“縛靈魔術”施展開來,但見黑氣如縷,於胸前凝簇成了一個假人,將羽瀅的攻擊真氣悉數吸收消化。
九緞披風乃是羽瀅的靈狐所變,並非是布料,感覺道一股刺痛之後,急忙縮回,而所卷的兵刃,乃是真氣聚靈而來,已經被沫兮冷的假人吞吃。
吞吃真氣的假人,隨之又被沫兮冷手中的鐵杵吸收,越發變得黑暗蝕骨,讓人感覺冬風陣陣。
汝蛟龍輕噓了一口,笑道:“唉……是我大意了,不過下次你可沒這麼好運!”
羽瀅氣得眼冒金星,想不到自己連汝蛟龍都比不過,這沫兮冷真是氣人,虧自己與封肖若等人對他這麼好。正要把矛頭指向他,卻感覺衣衫被戟娟輕拽了一下。
對於看清局勢,找出突破口,桃弓葦戟四娟並不遜色於第五蝶在鏡水陣法中所扮演的角色,見沫兮冷挺身而出後,已經露出了西南一角的空缺,故而偷偷地示意羽瀅。
羽瀅還未醒悟,沫兮冷早已察覺,急忙鐵杵連刺,桃娟着急之下“煉獄魔刀”這門刀法打的如雨森羅,影生影,象生象,硬是與其抗衡了三十餘招。羽瀅任性發作,待要助戰,誰知竟然被弓、葦、戟三娟硬生生的給拉走了。
沫兮冷驚慌之下,手中奮力一發,砰的一聲,將桃娟打跪,繼而躍然直追。桃娟起身要戰,熟料寧小狐手快,一招鬼爪掐入了她的小腿之上,登時鮮血直流,感覺毒素亂竄,如火烤水淹,生不如死。
羽瀅倉皇之下,被三娟託着飛行,不能上前,急忙指揮九緞披風,如龍似蛇的卷伏而去,剎那間將桃娟捲起,拽拉而回。
沫兮冷三人一時間被九緞披風搞的暈頭轉向,只見漫天飛段,不見其人,惱恨之下,見白緞消失,而人已無蹤,不禁相對凝眸抱怨起來。
羽瀅一行人藏身與煌海的荒島上,都不敢發出聲響,生怕暴露蹤跡,深入虎狼羣中。羽瀅知自己誤事,害的桃娟受傷,心中自責不已,焦急道:“都怪我,是我太笨,你快療傷,寧小狐的喜歡用叛冥菇塗抹指甲,含有毒素!”
四娟面面相覷,對於羽瀅實在沒轍,爲什麼自己所保護的人不是艾魚那般懵懂無知,就是羽瀅這般笨的要命,難道是天要自己不輕鬆,非要費勁心思?
桃娟沉吟道:“無礙,我們從小就參加過陰陽兩界的試煉,以叛冥菇、還魂菇爲食,有一定的抗毒體質。只覺得難受,不一會而就會好轉。”
羽瀅鬆了口氣,兀自驚奇道:“什麼樣的試煉?”
桃娟道:“鬼魅殺手必須有適應陰陽兩界的體質,就算修爲不夠,也不會因爲兩界不同而受其影響。坦白的說,我們在冥界與冥界人無二,在陽間與陽間無二,皆可適應。一般法子是無法分辨出我們是陽間人還是冥界人,一來便於僞裝,不暴露身份;二來防備執行陰陽兩界的任務。”
羽瀅喜道:“呵呵,這麼厲害的人居然成爲乄代家族的人,那白岈可真是豔福不淺。”
四娟臉色一沉,對白岈的淫賊印象大爲改觀,或許是羽瀅放任的緣故,或許是羽瀅影響的緣故,把所有的過錯都栽到了羽瀅的頭上。
羽瀅托腮鬱悶道:“白岈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居然不來救我,單憑封肖若哪裡說得動吳鳶嘛,只會激發吳鳶的報復的心裡。”
戟娟道:“他在主持博古會,救你也不敢莽撞,怕汝蛟龍痛下殺手嘛。但我不明白,汝蛟龍究竟用的花言巧語,讓他們都不相信封肖若,以浦尚農、譙神鴉的爲人應該不會呀,這汝蛟龍的嘴還真是厲害!”
羽瀅悶悶道:“說的是哩,吳鳶被白岈打醒之後,已經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爲,得知實情後應該離開的,現在居然還瞞着我,真是可氣!”
桃娟道:“浦尚農深知漁美人軍情內幕,想必已經告訴了吳鳶,吳鳶得知後自然會激發心中的報復心理。”
羽瀅鬱悶的嘆了一聲,吳鳶會這樣,但是浦尚農、譙神鴉應該不會吧。其實經過幾日的相處,羽瀅也明白汝蛟龍的嘴能顛倒黑白,三言兩句,就會讓吳鳶喪失理智。
所勸之言,所說之話,對浦尚農、譙神鴉不起作用,但對吳鳶卻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吳鳶投降,什麼也不會得到,邱綺芙被封肖若搶走,妹妹吳嬌綠被白岈搶走,白岈又與封肖若是生死兄弟,羽瀅又與白岈形影不離,他將一無所有。而現在,藉助浦尚農所告知的漁美人軍情,卻有希望將封肖若搬到,以解心頭之恨。
其中最大的刺激性謊話,無異於是吳嬌綠成了白岈的小妾,這必將讓吳鳶暴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