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府中。
因爲戰王府的主人不在,而戰王齊玉懷是十分喜歡也信任幕僚連鈺朗的,平日裡這些待人接客的事情就由連鈺朗代勞了。所以怎麼安排韓越靖也成了連鈺朗的事情。
連鈺朗領着寒越靖走進了一個乾淨靜雅的小院,他雖然心事重重,十分擔心表妹在宮中的處境,但是對千里迢迢護着自己表妹的韓越靖仍舊十分感激,聽寒越靖在酒館裡講着他和小妹的遭遇的時候,連鈺朗能夠聽得出來,寒越靖故意將其中萬分兇險的地方輕描淡寫了說了過去,果然自己的眼光沒有錯,寒越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寒兄,恕在下身在他人籬下,無法感謝你,俗話說大恩不言謝,鈺朗在此向寒兄深鞠一躬,日後必定以命報答。”
寒越靖也收起了笑臉,一本正經的回了連鈺朗一個鞠躬。
“連兄此話就是不把十九當做兄弟了,實話實說,雲歌是一個特別好的姑娘,就算她不是寒兄你的表妹,我也不會見死不救不管她的。”
思及此,寒越靖想起來了之前連鈺朗給自己的大榮國地下通道的地圖,雖然說那時候自己也是半威脅的同意了連鈺朗的託付,只是那時候自己還不瞭解連雲歌嘛。現在自己下意識的覺得,連雲歌和連鈺朗都是自己的人了,再要他的地圖也不太好了。
而連鈺朗似乎猜到了韓越靖的心思,他搖了搖頭,衝着韓越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韓越靖會意,知道這戰王府並不像是表面上的那樣平靜。
連鈺朗知道寒越靖想要跟他提地圖的事情,只是戰王府人多眼雜,不好多說。他也覺得此時最應該着急的也不是關於地圖的,而是怎樣將表妹營救出來。
退下了小院裡的所有下人,連鈺朗領着寒越靖進了裡屋,關好門窗,這纔開口說道:“寒兄,地圖你也不必還給我了,既然我已經給了你,就萬萬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寒越靖點了點頭,心中對連鈺朗的評價又高了一層。
“連兄,只是不知道這戰王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打算在戰王府待到什麼時候去?”
連鈺朗神色深沉,本來他被寒越靖從地宮送走,而自己的原本意圖就是爲了混入戰王府,借住戰王的力量。卻沒想到戰王齊玉懷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般是個頭腦簡單的粗人,反而心思縝密,洞察力極強。那天自己裝作被餓暈的樣子倒在了戰王府的大門前,按照計劃,不出片刻戰王齊玉懷就會從皇宮裡出來回府,在大門口遇見自己的戰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
沒想到,戰王齊玉懷先是佯裝不知道自己是裝暈的,命人將自己擡進府內醫治。前腳剛進門,後腳刀就被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無法,爲了保全性命,連鈺朗只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所幸,連鈺朗只是說了他是爲了借住戰王和靖國的力量,來爲自己的家族報仇,並沒有透露出自己還認識寒越靖。
寒越靖在姜國就是一個不受寵愛的神秘的皇子,不但在本朝被重臣們忘
記,在其他的兩個國家也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誰都沒見過他,也不瞭解寒越靖的性格和爲人。更不會有人想到他早早地和連鈺朗結成了同盟。
這一點,就算是齊玉懷也想不到。
“放心吧,寒兄,暫時你還是安全的,戰王知道我的身份,但是他卻不知道你的。我只是說明了自己的家仇,並未有一言半語提及姜國。”
寒越靖點了點頭,他看到戰王之後,也猜到了半分,看着戰王明亮清透的眼神,論誰都無法低估他,戰王的功績也是實打實的,一個立下赫赫戰功還頗爲受寵的皇子,怎麼樣也不可能會頭腦簡單。
“不過,寒兄,你的名字暫時要換一個了。”連鈺朗繼續說道。
寒越靖說:“恩,不如就叫越靖吧,簡單,我自己聽着也舒服。”
連鈺朗自然也不會有什麼不同意的。
只是他的眉目之間有着深深的憂愁:“不知道雲歌現在怎麼樣了,寒兄,你有什麼辦法能把雲歌從宮中救出來嗎?”
寒越靖拿起桌子上的冷茶一飲而盡。
“現在雲歌是一個郡主,要想從宮裡出來,要麼是嫁人,要麼是被貶爲平民。如果李妃執意讓雲歌嫁給太子,那麼我們只能想辦法在成親的路上劫人了,畢竟太子府,皇宮裡的侍衛衆多,我們遠在他國,現在調人手過來也不可能抵擋得了那麼多侍衛。”
連鈺朗接話說道:“而且,據我所知,靖國的當今太子十分得寵,在他迎娶正妃的那天肯定是要有一批禁衛軍保護他的。”
寒越靖身爲一名皇子,比連鈺朗更加清楚禁衛軍的意義,這是一批直接屬於皇帝的軍隊,殺人如麻,只要皇帝不方便做的事情,他們都會替皇帝去做,而且,個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每個人都武功高強,忠心耿耿,不可能發生背叛的事情,禁衛軍,世世代代都是死士。
“看來,太子真的很受寵。”
寒越靖淡淡的說道。
連鈺朗知道寒越靖的遭遇,也瞭解他的境遇,連鈺朗嘆了口氣,他覺得寒越靖跟自己表妹差不多,也是個不受父親喜愛的皇族子女,但是寒越靖怎麼說都是個皇子,再怎麼不得寵,也沒人敢光明正大的打他性命的主意。
連鈺朗和寒越靖相對無言,照連鈺朗這麼說,很有可能太子在成親的時候,皇帝還會派禁衛軍過來。那時候也是很難得手的。
連鈺朗心知,想要在一國太子的婚禮上劫走新娘的難度很大,而讓雲歌被貶成平民,這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籌劃好的,而且風險很大。
就在這時候,有小廝在外面敲門。
“連主管,王爺回府了,說讓您去議事廳一趟。”
連鈺朗答應了一聲,給寒越靖使了一個眼色:“那在下就不打擾越兄休息了,在下告退。”
寒越靖會意,也客客氣氣的說道:“謝謝連主管,那越某人就不送了。”
小廝在門口等了片刻,聽
到裡面連鈺朗和寒越靖說完告別的客套話,等連鈺朗一出來,小廝卻走了上去,在連鈺朗耳邊說了幾句話。
連鈺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小廝便行了個禮走了。
連鈺朗卻沒有走向議事廳的東邊方向,反而向相反的西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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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齊玉懷是一個性格十分多疑的人,雖然寒越靖是李妃娘娘的貴客,又是救了綺羅郡主的人,戰王依然在提防着他。
就算是以母子想稱的李妃,齊玉懷又信任幾分呢?
進了一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院,連鈺朗就看見齊玉懷正背對着自己站在院中的一棵梧桐樹下。
此時的齊玉懷已經換下了進宮的時候穿的黑色的衣服,換成了一身白色的家居常服,頭髮也柔順的放在肩後,連鈺朗走近:“王爺,不知找鈺朗有什麼事情?是不是宮裡那邊又有什麼動作了?”
在這個小院子的四周,看似靜悄悄的,其實,連鈺朗知道,四周佈置滿了戰王府的暗衛,都是從小被戰王齊玉懷的母親培養出來的,就連當今的靖國皇帝,都不知道戰王齊玉懷擁有這樣一批暗衛。
暗衛除了保護齊玉懷的安全之外,還負責打探消息,並且防止消息從戰王府外露,這也是爲什麼戰王的衆多幕僚都住在戰王府的一個原因。當然,在外界看來,就是戰王齊玉懷禮賢下士了。
齊玉懷轉過身來,一張丰神俊秀的臉,他還是將雙手背在身後,看着連鈺朗的眼神卻跟往日的沉着淡定不同。
“連兄,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齊玉懷說道。
連鈺朗看着齊玉懷微微一笑,他語氣輕鬆的說道:“哦?是什麼事情讓你這麼不淡定?都不像是往日的你了。”
齊玉懷心中想到,要是你聽到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我保證你比我更不淡定。
齊玉懷緩緩的說道:“大榮國的天成公主,也就是你的表妹容雲歌,此時此刻正住在永樂宮。”
連鈺朗臉色大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什麼?!”
齊玉懷連忙扶着身形不穩的連鈺朗坐在旁邊的石凳上。
“連兄,你不要太過激動,注意身體,我剛從宮裡見了她回來,她現在很好。”
齊玉懷知道連鈺朗的身體不好,他的身體因爲曾經受過的非人的虐待,所受的傷害終究還是吃了多少補藥都養不回來的。更何況這些日子連鈺朗在自己身邊勞神勞力,身體消耗也很大,他不願意因爲這個消息而讓連鈺朗的身體再倒下了。
連鈺朗知道齊玉懷是以爲自己知道了表妹在宮中的消息才這麼震驚的,其實,真正讓連鈺朗感到無比震驚的是,齊玉懷,一個靖國的王爺,是怎麼知道大榮國的嫡公主容雲歌的呢?而又是怎麼知道雲歌現在是在假扮綺羅郡主呢?
這一切,一連串的疑問讓連鈺朗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大腦一片空白,這才身形不穩的差點暈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