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刻,袁知書從小到大的認識觀彷彿都被顛覆了,她忍不住想要懷疑眼前的世界是否是真實存在的。當雲歌和新嫁娘分開,袁知書就看到了一張完全不遜於雲歌的美麗臉龐,不過怎麼看怎麼熟悉,看了好一陣,袁知書才恍然大悟,可不正是雲歌的夫君寒越靖嗎,原來是她誤會了,袁知書只覺得臉上溫度升高,剎那間,她便通紅了滿張臉。
雲歌看着袁知書的臉先是白的,然後又變得通紅通紅,就快冒煙的那種,饒是她再怎麼聰穎過人,也想不出不過一念之間,袁知書的小腦袋瓜子就轉過諸多心思。還是匪夷所思的那種,不過這也怪不了袁知書,誰叫雲歌沒提前透露新娘子人選是誰,任誰憑第一直覺,都會覺得新娘是女的。再加上雲歌是女的,新娘也被以爲是女的,兩個女子夫妻一般的舉動,沒把袁知書嚇壞,也算她運氣佳心態好。
雲歌食指擦拭過自己的脣角,那裡都被寒越靖塗脂的脣給染上了印漬,“本打算過會兒告訴你們的,不過既然你都現在看到了,等過段時間也沒什麼意義了,”印漬已經被雲歌擦掉,她的食指指尖帶上了一點桃紅,“我夫君模樣生得這般好,稍稍僞裝一下,從面容上看和女子無異,而且他非女子,完全不存在什麼名節問題,再加上,他武藝超羣,區區山賊不在話下。”最後一點,雲歌沒說的是,暗衛會時時刻刻暗地隨身保護寒越靖,安全係數會更高,而剿匪也只會手到擒拿。
雲歌早就安排好一切,待會兒,由暗一來假扮新郎,而她等會兒就被暗一易容成“新娘子”身旁伺候的“小丫頭”。
一切完畢後,時辰也快到了,隨着喜娘的一聲,“吉時已到——”寒越靖木着一張臉,眼不見心不煩的,迅速把紅蓋頭給蓋在了頭上,他被一隻柔滑的手扶了起來,這是雲歌的手,被雲歌握着,寒越靖心裡舒服多了。
不管相貌多麼俊美,寒越靖畢竟是個男人,他身量高大,骨頭密度重,要揹着他走入花轎中的人很快就汗流浹背,有些受不住,好在路途不是那麼遙遠,那個人還是堅持住了,放下寒越靖,這個人只覺得渾身輕鬆。
事況的發展按雲歌所預料的那樣進行了下去,不亢山的山賊果真把“新娘子”給劫走了,一切都很順利……
山賊們兀自互相打鬧着,或許是習以爲常,上山的速度依舊不慢,嬉笑之間,他們只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然而現實時,光是上個山,天就已經黑了,這不亢山果真險拔。
百無聊賴坐在轎子中的寒越靖只覺得自己都快生黴了,他銳利的雙眼中寒光一閃,他已經開始在心中演算日後如何對付這些山賊了。
寒越靖和雲歌有足夠的默契,雲歌一直都知道,寒越靖會成功的,因爲他是寒越靖。
不過一天,雲歌就等來了寒越靖的消息。夜間,那一抹煙火,極爲耀眼璀璨,雲歌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燭光間,她明媚的五官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一半又顯現在光亮中,眼角被她挑起,她笑了。她說,“暗一,走吧,我趕不及去見他了。”
連夜上山。
不亢山險峻非常,但有暗衛在前帶路,倒也不算多麼困難。雲歌邊走邊撒藥粉,山中猛獸怪蟲多,尤其是夜晚,更是危險,要是一不小心碰上了,可不是鬧得好玩的。所幸爲這一次,雲歌私下配了好多的藥物,足夠用了。
暗衛們都行爲有素,前行的過程既整齊劃一又毫無聲息。
不亢山寨位於不亢山最大的那個山頭,半夜上山,到達山頂,天已是微微亮了。
正是“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雲歌站在山頂,正好看到了日出,天空微微帶着靛青色,山間霧霧濛濛,破曉的光芒一點點的透了出來,天邊浮起的魚肚白越來越多,成羣成片。
雲歌心下暗歎好美,她尋思着什麼時候和她家寒越靖一起看次日出。
整個不亢山寨,沒有一絲人聲鼎沸的跡象,顯得尤爲靜寂。不知是整個寨中的人都在睡夢中,還沒有清醒過來,還是這寨子中出現了什麼變故。
雲歌看着面前一人高有餘,刻着古樸花紋的大門,也不見她怎麼動作,這沉重的大門已經被她打開了,
大門發出有點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雲歌踏出了腳步。
褪下了鳳冠霞帔的寒越靖,哪怕模樣再怎麼俊美,都沒有一個人會將他認作是女子,這是個相當偉岸的男子,絡腮男只能怒罵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整個山寨的核心人物,都被捆在了地上。
寒越靖是突然發難的,他本就武藝之高,更何況出招猝不及防,這不亢山寨的寨主幾乎是在一個照面,就被寒越靖一擊即中了。
古人云: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確實是很有用,挾持了不亢山寨寨主後,順理成章的,就把控住了不亢山寨的命脈。這羣山賊只能俯首認誅。
雲歌一進去,便就看到了寒越靖,以及這地上滿滿當當的人。她繞過這些人,徑自走向寒越靖。
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就站在面前,寒越靖長開雙手抱住了雲歌,他嗅着雲歌身上淡雅的香氣,一開口就是沒個正形,“你家夫君我是不是很厲害?”
雲歌似嗔非嗔的橫了寒越靖一眼,最後不知怎麼了笑出了聲,“是了,是了,你最厲害啦~”接着,她話鋒一轉,“對於這羣山賊,十九想要怎麼處置呢?”
寒越靖知道雲歌是在問作爲隆坤帝的他,他沉吟了一會兒,“說罪不容誅吧,倒也不致如此,但也不可輕易放之,我看……”他俯身在雲歌耳邊輕聲說着。
雲歌聽了,不住點頭,“此法甚妙,就是不知他們肯不肯了。”雲歌這話意有所指,她目光不帶任何含義的掃向捆在地上的諸位核心山賊。
這不亢山寨的頭目是單獨綁着的,寒越靖要暗衛將他提着進了一個內間,單獨和他談話。也不知寒越靖跟他說了什麼,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解開了束縛,他面上一片恍惚,腳步虛浮,似乎承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人是什麼反應,自然不在寒越靖的考慮範圍之內,這不亢山的“剿匪”行動既然已經完美解決,這寒越靖和雲歌自然是功成身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