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羅曼陀,容雲歌今天一直提心吊膽的,又奔波了半天,心想自己終於能夠睡一個好覺了。沒想到剛躺下,就聽見外面有人在吵鬧,好像是兩個男子在爭吵。容雲歌本來想忍一忍的,說不定吵着吵着就走遠了呢,結果這兩個人不但沒有越走越遠,反而離容雲歌的屋子越來越近了。
容雲歌把被子蒙在頭上,試圖隔離外面的聲音。
“我說了不准你去!”
“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說着說着,兩個人“哐”的一聲撞在了容雲歌的窗戶上。
容雲歌頓時覺得怒火中燒,騰地從牀上爬起來,大叫道,“吵什麼呀?還讓不讓人睡了?”
說着她走下牀,幾步走過去,打開了窗戶。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個頭上束着紫金冠的青年男子,身量修長,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讓人驀地想到了神祗,只是這張臉現在卻是冷若玄冰,一雙細長的眼睛危險地盯着她,這樣看來到是與來自地獄的魔鬼有得一拼。容雲歌一時看得傻了眼,怔怔地呆在原地。
戴着紫金冠的男子臉上出現了一道血痕,他手一撫血沾到了手指,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林然看着他這個樣子,不知道怎麼就覺得很嫵媚,只見這個男人不就是自己今天在御花園看見的那個黑衣男子嗎?怎麼走到自己這裡來了?
這個男子危險的看着跟着自己吵架的那個紅色衣服的男子:“呵呵,你的脾氣可真壞呢,不過看在是你的份上,我決定放過你一馬,不過……如果再有下次的話……”說完他嫵媚的氣質變得平靜暗沉,讓人心裡不由的發起毛來……
這兩個人怎麼跑到自己的宮裡這邊了?難道是來找自己的?
不對,今天容雲歌看到他們的時候,是以秋水的身份看到的,所以說,他們不可能會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的。
當下,容雲歌斷定這一切都只是個巧合,而且,她還要控制好自己表情,不能夠表現出認識他們兩個人的樣子。
“你們是什麼人?半夜闖進本宮的地方,還如此大聲喧譁?”
二個人只是隨意的走走,沒想到竟然跑到了一個女子的宮殿這邊,他們在李妃的宴席上曾經見過容雲歌一面,因爲容雲歌的長相,只要是見過一面的男子,斷斷不會忘記。
“打擾了,綺羅公主,還請原諒,我是十皇子,這位是十八皇子。”
黑衣服的男子鞠躬說道。
畢竟,按照品階,現在的容雲歌是比沒有封王的皇子要大的,更何況,她的年齡也要比這兩個人大。
而穿着紅衣服的男子卻只是沉默着,並沒有說話。
因爲今天白天的時候,容雲歌曾經被這個紅衣服的男子刁難過,要不是穿着黑衣服的男子給自己解圍,自己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永樂宮裡來呢。
容雲歌便起了想要教育教育這個小孩子的心思,於是,她冷着臉對着穿着紅色衣服的男孩子說道:“你哥哥竟然都要替你道歉
?年紀不大,傲氣倒是不少。在本宮的面前,還要擺你的皇子的架子嗎?”
紅衣服的男孩子聽了,本來就生性驕傲的他哪裡忍受得了這個,當即就要出口反駁容雲歌,卻被穿着黑衣服的十皇子給攔住了。
“十八弟弟年齡還小,向來被父皇和我們這些當哥哥的給寵壞了,還請綺羅公主原諒他的小孩子脾氣。”
卻沒想到,十皇子的一番好話聽在十八皇子的耳朵裡,卻變成了另外一番意思,他瞪了十皇子一眼,用力的甩開了十皇子握着他自己的手。
“我是小孩子!今年我都是十四了,在十哥的眼裡,我到底什麼時候纔算是長大了呢!”
說完,竟然完全無視了容雲歌,自顧自的走了。
留下的十皇子尷尬的看着容雲歌,容雲歌心中覺得好笑,但是自己這個時候要是笑了的話,豈不是白白說了那些話?
於是,容雲歌面色陰沉,倒是什麼都沒說,只是“哐”的一聲,將窗戶關上了。
這幾個聲響,將睡在外間的青衣吵醒了。
“公主?怎麼了?需要奴婢進去伺候嗎?”
容雲歌坐在牀上,回了一句:“不必。”
便笑了一聲,這兩個皇子倒是很有意思。
容雲歌並沒有想太多,便熄燈睡覺了。
站在窗外的十皇子碰了一鼻子灰,看着人家的蠟燭都熄滅了。也不好再對着容雲歌解釋什麼,只好也嘆了口氣,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宮裡去了。
青衣剛入宮的時候,就被公公領着去分配到哪個宮裡去,半路上,遇見了一個宮中的后妃坐的轎子,她看到剛剛還趾高氣昂的教訓着自己的公公,卻諂媚的說道:“奴才給徐貴人請安,徐貴人萬福金安。”
“萬福金安,本宮可不敢擔當你這個內務府管事的大禮,現在受了你的禮,沒準你以後還不知道怎麼報復本宮。”一個懶散的聲音響起。
“小主說笑了,小主就算是給的奴才十個膽子,也不敢對貴人做什麼啊。”
青衣擡起頭就看到一個身穿粉紅宮裝的女人坐在步輦之上,頭上雖然只有幾株珠花,但是卻是精品。
徐貴人自然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所以在聽了幾句奉承的話之後便隨意的玩着手帕:“本宮今兒聽說來新的宮人,正好本宮的宮裡還缺幾個宮人,找了你們內務府多次,你們內務府都以沒人推脫,今兒,本宮看你怎麼推脫。”
公公立刻陪笑道:“小主說的極是,但是這宮裡也有宮裡的規矩,而且這些人還未進內務府,如果小主真的缺宮人的話,待奴才把這些人帶回內務府,內務府自然會給小主你挑選最好的下人。”
徐貴人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轎攆即可放下。
徐貴人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那人的面前:“本宮是舊人,自然明白這宮中的規矩,但是本宮覺得你也應該明白本宮的規矩。”
“當然明白,當然明白。”
徐貴人反身重新坐上
了轎攆:“既然公公明白,那本宮就等你的明白,如果本宮看不到本宮想要的人的話,那麼公公你應該知道本宮的性格,到時候可不要怪本宮無情。”
說完,徐貴人便坐着轎攆晃晃悠悠的走着。
等徐貴人走了之後,小太監立刻把這個領頭的公公攙扶起來。
“看到剛纔那個人嗎,這就是雜家教給你們的第一課,皇宮裡最不能幹的事情就是得罪人,因爲你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你現在得罪的這個人,會不會那天騎到你的頭上 去,或者是要了你的小命。”說罷就接着走着。
都已經進了皇宮裡的人了,命怎麼可能還是自己說了算的?還不是要靠着自己所依附的主子嗎?
想到這裡,青衣把頭重新的低下了幾分。
而等到青衣 到了內務府之後,便有人念名字開始清人。
負責登記的人寫完了便給了站在門口的人一個眼神。
收到眼神的那個人就開口說:“雜家是內務府總管康福海,從今兒起你們就必須要聽雜家的話,雜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就送你們四個字,好之爲之。”
在康福海說完,就立刻有人趕着他們走。
走到一個池子面前,就像下餃子一樣把人推下去。
在最開始,青衣以爲是洗澡,本來沒有多少在意,但是沒有想到在被推下去之後,下身,不,是全身都被灼燒起來。
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是石灰池。
整個池子裡的人都開始掙扎,就好像是進入了地獄裡面的夜池。
逐漸也有人恢復了點意識,所以掙扎到了岸邊,準備爬上去。
可是她們還沒有開始爬的時候,上面的人直接給了他們一板子:“你們的身上沒準帶了什麼髒病,你們要是病了到沒什麼,反正都是爛命一條,但是你們傳到了主子身上怎麼辦,所以你們還是在這裡好好的洗乾淨,如果誰敢私自上來,就不是輕輕的這板子了,而是直接亂棍打死,該怎麼做你們自己選擇。”
這話一出,即便是身體被灼燒疼痛萬分,但是也沒有什麼人敢逃脫。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之後,纔得到允許爬上來。
所有的人就好像是退了一層皮的樣子。幸好青衣她們是宮女,只是需要用石灰池泡了一會兒便可以上來了,當然,在這些太監面前全裸着洗澡,也是對青衣的一種精神上的侮辱......青衣那個時候的身子還沒怎麼發育,所以就像是跟男子差不多,她很快就從這個池子裡上來了。而一些發育的比較好的宮女,就沒有青衣這麼幸運了,她們被逼着裸露着上身,在這裡檢查着有沒有清洗乾淨......
負責記錄的人看了看他們就開始記錄:“不得不說,這次送來的人都是一些身體好的,要知道之前可是有好多人死在這個池子裡面,這次才死了幾個而已。”
雖然知道宮廷險惡,但是現在聽到這樣一番話,青衣還是渾身一哆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