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鈺朗不解的看着齊玉懷。
“恩,沒什麼。本王知道了,既然他想要走,那誰也不能硬留着他。”
齊玉懷繼續彈起琴來。
連鈺朗也在一旁坐下,從懷裡拿出一隻笛子來,輕輕的吹了起來,一時之間,琴瑟和鳴,齊玉懷也嘴角含笑,兩個男人之間的配合十分默契,顯然是心意相通的知己。
齊玉懷彈完一曲,將手按在古琴上,若有所思的對着連鈺朗說道:“本王想,你長得跟綺羅倒是有六分相似,雖然這王府裡沒有人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還是要小心爲上。”
連鈺朗點了點頭,神色動容,似乎有話想說。
“下週是李妃誕辰,本王可以帶侍從進宮,正好綺羅一定會出席李妃的壽宴,本王帶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似乎是看出來了連鈺朗想要問什麼,齊玉懷卻直接回答道。
“謝謝戰王!”
連鈺朗裝作十分激動的樣子。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不過這段時間本王還要尋找一個人,能將你臉上的傷疤蓋住纔好。”
看着連鈺朗臉上的觸目驚心的傷疤,讓齊玉懷嘆了口氣。
連鈺朗先是一愣,這個傷疤在的時間太久了,久到有時候連鈺朗都要忘記它了。而且連鈺朗多數時間都待在戰王府內,戰王府內的下人們都被齊玉懷訓練的極其有素質,面對着連鈺朗,都表現得極其自然。
怎麼能忘記了這個刀疤呢?連鈺朗在心裡對着自己說道。
這個傷疤,既是連鈺朗的驕傲,又是他的最深的痛恨。
驕傲的是,因爲它,自己保全了清白之身。
痛恨的是,這個傷疤無時無刻不在提醒着自己過去的恥辱,和自己的仇恨!
這麼多年來,揹負着家族之仇,連鈺朗沒有一日真正的輕鬆過。齊玉懷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是十分欣賞連鈺朗的能力和才華的,更加佩服他百折不撓的韌性。所以,齊玉懷十分信任他,將整個戰王府都交給他打理,平時對連鈺朗也不約束,十分尊重。與其說他是在幫助,利用連鈺朗,不如說也是在用一個朋友的身份在對待連鈺朗。
“只要你去看了她一眼,就能確定她是不是你表妹了。”
齊玉懷繼續說道。
連鈺朗微微一笑:“是的。如果真的是雲歌,那一定要好好問問是怎麼回事了。”
一個國家的嫡公主不但流落在外,還變成了另外一個國家的公主,這件事情若是讓皇帝知道了,搞不好就是叛國通敵罪,而靖國這邊,也會懷疑雲歌是不是故意潛伏在靖國當奸細的。無論哪種,連鈺朗都相信這並不是雲歌的本意,而且也不是連鈺朗想要看見的結果。
連鈺朗可不想連家第二次被有心人扣上“謀反”的大帽子。
連鈺朗諷刺的笑了笑,不過現在要是再用“誅九族”來處置連家的話,就只能殺死兩個人了。
而遠在榮國的寒越靖,昨夜睡得並不踏實。
本來以爲萬無一失
的防備,在後半夜的時候,寒越靖還是被一陣打鬥聲吵醒了。他先是睜開眼睛,無奈地嘆息了一聲。
“哎。”
心知是那個人派來的殺手,寒越靖卻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因爲這樣的暗殺寒越靖也不是第一次遭遇了,可以說,寒越靖現在已經從第一次的心痛和不可置信,到現在的麻木,習以爲常。
一個人的心究竟是要冷酷到何等程度,才能夠屢次如此呢?
聽着外面的打鬥聲由激烈漸漸變得沉寂,寒越靖現在倒是了無睡意了。
一般情況下,他都是不需要出手的,自己訓練的人,不知道比宮中的那些侍衛什麼的強了多少倍。而且寒越靖對自己的屬下要求也極高,不允許任何人的懈怠,即使已經是高手中的高手,還是要每日進行例行的訓練。
而宮中的那些箇中高手,比起武學,更注重的是官位,職位,榮華富貴吧!
即使失敗了這麼多次,刺殺了自己這麼多次,他還是不肯放棄,真是執着。
寒越靖從牀上下來,走到門口,剛想要打開房門,突然一隻箭“嗖”的一聲從外面破窗而入,正對着寒越靖的後腦勺飛來。
寒越靖耳邊聽得風聲,便做好了準備,既沒有回頭,也沒有向前跑,反而是使了力氣往下一蹲,險險的避開了這一箭。
就這麼一下子的功夫,在外面聽到裡屋不對的三個人紛紛破門而入,三個人成一個三角形的形狀將寒越靖包圍了起來,紛紛警惕的看着周圍,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從褲腳裡抽出一個螺旋針式的暗器來。
“殿下,您沒事吧?”
其中的一個下屬問道。
此時的寒越靖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搖了搖頭,眼睛盯着牢牢的固定在門上的一隻鉄箭。
寒越靖說道:“我沒事。”
說完,他撥開面前的一個屬下,走到那把箭面前,用力將它拔了出來。
其餘的三個人看着寒越靖的動作,暗自心驚,他們都知道殿下的力氣天生就比常人要大一些,更何況殿下練了這麼多年的龍子功,武力更是精進。
而這把箭需要讓殿下費力拔出來,可見射出這隻箭的人力氣之大,決心之狠,功力之深了......而且還是跟寒越靖有過節的,這三個人在心中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人......
寒越靖將箭拿到手裡細細的看着,只見只是普通尋常的鐵箭,但是箭尖上卻塗着綠色的液體,不用猜,都知道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其餘的三個人想要去追剛剛在窗外偷襲的人,卻被寒越靖制止了。
寒越靖冷笑道:“在窗外偷襲的人肯定一擊不成,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哪裡還等着你們去追他?”
他看着手裡的箭,表情上陰晴不定。
三個下屬紛紛跪在了寒越靖的面前。
“請求陛下賜罪,臣等護駕不力。”
爲首的一個男子說道。
寒越靖將箭折斷,扔到了地上。
“行
了,起來吧,大半夜的整個驛站都被吵醒了吧,去處理一下。”
這三個人才站了起來,留下一個人繼續貼身保護寒越靖,其餘的二個人下去處理,整理現場,雖然整個驛站的人都被吵醒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看一眼。一聽刀劍碰撞的聲音,就知道是有殺人的勾當,指不定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自己就得跟着掉腦袋。所以包括驛站的夥計在內,大家都躲在房內提心吊膽。
直到聽見外面的打鬥聲停止了,驛站的夥計纔敢戰戰兢兢的走了出來。
“客官?”
他一出來,就直接被寒越靖的一個侍從一個手劈劈暈了,這裡死的人還沒清理乾淨,如果店裡的夥計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就得死。
片刻之後,兩個人迅速的將死屍拉到驛站後面的一個小樹林裡,又挖了一個大坑,將屍體放進去一把火全部燒了,又用土埋好,這纔算是處理好了。
寒越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此時雖是深夜他也了無睡意,今晚出現的變數讓他有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母妃不知道在宮中是何等的處境......
等下屬處理完畢,寒越靖一行四人騎上馬,趁着夜色快馬加鞭向着姜國的方向趕去......殊不知,在此時的榮國後宮,一場針對容雲歌的陰謀正在暗暗地預謀籌劃着......
在容雲歌莫名失蹤,近半個多月後,皇宮裡並沒有發生任何異常。對此心知肚明的德妃和容華溫都守口如瓶,而在容易傾的授意下,碧水每日也正常的去御膳房拿吃食,不讓御膳房和宮裡的其他人起疑。而對於在容雲歌這個地方當差的宮女和太監們,就更加的好打發了,平時他們本來就很懈怠,能偷懶就偷懶。
碧水只是跟她們說公主喜歡清淨,閒雜人等不得來打擾,他們也樂得清閒,而皇帝更不可能想起來再來看看這自己的這個可憐的女兒了。這樣下去,半個多月過去了,倒是也沒有人發現什麼異常。
不過,一直這麼隱瞞着,也不是什麼辦法啊,每次碧水在外面見到容華溫的時候,都少不了被她奚落欺侮一番,看着容華溫得意的嘴臉,碧水心中對容雲歌的安危就更加擔憂了。好在她後來找二皇子確認過,容雲歌並不在容華溫和德妃他們的手中。
而在德妃的宮裡,容易和一身紅衣,坐在椅子上,而站在他面前的容華溫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讓我去跟父皇坦白?”
容易和掏了掏耳朵:“你那麼大聲幹什麼?我耳朵很好用。”
容華溫的眼睛裡都是深深的恐懼:“五哥,四哥是想要我死嗎?我如果跟父皇說了是我把容雲歌弄丟了,父皇會殺了我的!”
容易和溫和的糾正道:“不是弄丟了。”
他站了起來,擺弄着放到椅子旁邊的綠色竹子,說道:“是弄死了。”
容華溫癱坐在椅子上:“不行!不行,我纔不要替容雲歌那個賤人去死!”
一直都默默聽着不做一語的德妃淡淡的說道:“溫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