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說聽風樓的主子是個年逾六十的老人,而且並不是京城人士,是從偏遠的塞外過來的......有的人說聽風樓的當家年輕得很,是個金髮碧眼的美男子,而且是二十年不變的容貌......還有的人說其實都錯了,這聽風樓的主子根本不是男的,而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人家,卻最擅長下毒的。
知道這個組織的人是有很多在京城裡當官的,也有一些富豪商家。不管是什麼身份,無一不是上流社會有權有勢還有錢的人,而拜託聽風樓做事,自然也是別的小組織做不了的,或者擔心走漏了風聲的,都會花重金來求聽風樓的人幫忙。
跟別的殺手組織不同的是,聽風樓的人不是什麼人都殺的,第一,他們不殺孩子,第二,他們不殺平民。這個殺手組織十分有原則性,不是那種給了錢就什麼都乾的,至於想從他們這裡買消息,也是一樣,想要買消息,首先要把自己的家底報上來,再把想要問的問題寫在一個特殊的紙上,交給聽風樓裡專門的人之後,在聽風樓這等上一晚,明日才能取回一個也是用特殊的紙寫好的答案,若是消息可以賣,便留下錢,給客人一個紅色的香囊,若消息聽風樓沒有或者不出售,則還給客人一個綠色的香囊,而錢自然也是在裡面的了。所有的消息都按着分類定價,回答的時間的長短也是要定價的,可以着急的優先處理,當然只要加錢就行了。
聽風樓這個整個流程看起來十分繁瑣,但是實施起來的時候卻很有成效,大大縮短了那些下級階層的官員來買消息的人員,從而使能來聽風樓買消息的人都是達官貴人,身份貴重,這因爲特殊的規矩自然是聽風樓得到的值錢的消息越來越多......至於爲什麼要來這比別家貴,比別家慢的聽風樓來買消息,自然也是因爲聽風樓這的消息無論是從質量還是詳細,準確程度上看,都要高於別家太多了。所謂消息,就是要準確,詳細,纔有用,往往關乎着一個家族的生死,自然要首選聽風樓了。
而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個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剛從聽風樓裡走了出來,他狀似不經意的觀察了一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確定了沒有可疑人士之後,他才匆匆的走進了聽風樓旁邊的一個小巷裡。
而戰王齊玉懷,就站在這個小巷裡面等着這個白衣男子。
“事情怎麼樣了?”
齊玉懷問道。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說道:“屬下無能,聽風樓不放消息。”
齊玉懷掩飾住心中的訝異,他面色不變,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膀,沒有說什麼。
白衣男子心懷愧疚的看了齊玉懷一眼,齊玉懷卻只說了一句話。
“注意安全。”
白衣男子便調整好表情,從齊玉懷的身邊走了過去,就像是他不認識齊玉懷一樣。
齊玉懷獨自在巷子裡站了很久,這才動身,運用起了輕功,回到了戰王府。
一進到戰王府,齊玉懷就看見了連鈺朗衝着自己走了過來,自從上次連鈺朗從馬車上跳了下去之後,連鈺朗平時在府中,就故意躲避着自己,能躲着走就躲着走,雖然他依然很是盡責,把整個戰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但是自己總是覺得彆扭。
“連兄,有何要事啊?”
齊玉懷主動跟連鈺朗說道。
連鈺朗卻冷着一張臉,只是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回稟王爺,今日府裡有趙大人,王大人來府內尋找過王爺,說是有朝廷上的要事要商量,屬下讓他們在客廳內等了王爺片刻,二位大人見王爺遲遲不歸,便於半個時辰之前告辭了。”
齊玉懷摸了摸鼻子,說實話,自己也是知道,連鈺朗是個外柔內剛的人,只是,自己沒有想到,平時裡脾氣很好的人,一生氣起來,倒是這麼難哄,還這麼嚇人。
“連兄,雖然這是夏天,你這語氣也太過冷冰冰了吧!都趕上那放在盆子裡的冰塊了!”
齊玉懷半開玩笑的說道。
連鈺朗卻冷冰冰的回了齊玉懷一句話。
“王爺,連某隻是個管家,沒法做到以色伺人,也沒法做到媚笑着討王爺的歡心。”
說完,連鈺朗還似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齊玉懷,又加了一句話。
“就算是連某的家人,也是跟連某人一個脾氣,一個秉性的,這點王爺可要記住了。”
齊玉懷聽着連鈺朗不知道是威脅自己還是建議自己的話,瞬間有點哭笑不得的樣子。
“好吧,本王的口才說不過你。”
連鈺朗似乎也被齊玉懷有話不能說,有苦不能言的樣子惹笑了,嘴角流露出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笑意。
李妃看着眼前的青衣,仔細打量,青衣現在已經十八了,不再是當初剛進府裡那個怯生生的小丫鬟了。李妃想起來額娘當初把青衣領進來自己的房間的時候,說這是額孃家裡鄉下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女兒,只是剛剛被家裡人送進來府裡當丫鬟,額娘看着跟自己的年齡差不多,也是個伶俐的,就帶過來送給自己了。
那時候自己身體還病着,就躺在牀上側頭看青衣。只見她微微頷首,臉上略帶一絲羞澀,緋紅的小臉蛋任然掩飾不住那略微粗糙的肌膚,一看就知道是個從窮人家裡養出來的女孩子。她的頭髮絲柔潤滑,烏黑得發亮,她把雙發往下扎,顯然有些蓬鬆。一雙眼睛雖不能說是明亮動人,但十分具有親和力,笑起來,那雙眼睛便會彎起來,倒是一副惹人喜愛的樣子,本來不想留着農村裡傻里傻氣的丫頭,但是自己好像也被青衣的笑容感染了,也希望在心底能夠有一天像青衣這樣無憂無慮的笑,便將她留了下來。
有一句話不是說過嗎?在這個世界上,往往一個人身上最缺少什麼品質,她就會被擁有這種品質的人吸引,有的時候這種感情是欣賞,是喜歡,是愛慕,有的時候這種感情又會發展成爲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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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自己也問過額娘,爲什麼把一個農村的姑娘弄進來當自己的貼身丫鬟呢?額娘笑着說道:“只知道農村的女兒身體好,常年都是不生病的,也是因爲命賤好養。我的女兒天生的貴重,所以才這麼容易生病。娘去廟裡特意找大師算過了,這個丫頭的生辰八字跟你很合,放在你身邊能夠讓你免除災病呢。”
或是這樣說,當年母親找的大師真的很靈驗,自從青衣來了之後,自己的病就一點一點的好起來了,身子真的比從前好了許多,而原先叫“妞妞”的農村丫頭也被容雲歌親自賜了一個雅緻的名字,就被換做了“青衣”。
容易和走出酒肆,醉眼朦朧的看着城郭,二三隻呆頭呆腦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樹間打盹。殘雲如席,捲起這城裡城外的煙塵喧譁,那半倚妓館門口臉上帶着嬌媚微笑的豐腴少女,尚未褪去酒意的嬌顏上,便鋪陳成了趙成眼中、夢裡的那個女人,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女人。
容易和的衣裳已經有些許的凌亂,他在酒肆裡喝酒的時候實在是喝了太多,只覺得渾身燥熱,於是便扯開自己的外衣,露出了自己精壯的胸膛,他常年練武,在日頭下面曬着巡邏,早就是一身古銅色,很有男人的味道,渾身都是健壯的肌肉。
他一邊拿着一罈酒喝着,一邊向着那妓/女走去,醉醺醺的步子連直線都走不成,酒也從他的嘴角流下,順着咽喉,一股子流入他的胸上,沿着腹部的肌肉的線條隱沒......容易和的眼睛本來就是細長的,因爲喝醉了,更是半眯着,有一種別樣的風情。他鼻子高挺,多年習武帶給了他習武之人的英氣,此時他的臉是微微的泛紅的,眼神也不像往日那般清澈,而是幽深的,帶着醉意的......就連他平時的眉頭也舒展開了,帶着一股笑意。
容易和離那個豐腴的妓/女越近,這個妓/女越是賣弄着自己的風情。其實她從容易和一走出店門就看見他了,這樣的恩客正是自己喜歡的,一看就是個當官的,出手自然闊綽,而且身子也乾淨,長相還如此英俊,不僅這個妓/女這麼想,周圍的站在街邊招攬顧客的妓/女們都這麼想着,於是容易和的身邊圍了一圈的女人。
容易和被胭脂廉價的香氣薰得暈暈的,加上胃裡空腹喝了這麼多的酒,更加的難受,偏偏舌頭也大了,在一片妓/女們的攬客聲中,發出的聲音模模糊糊的,這些個女人還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往他身邊靠近。
容易和本來就不是什麼不跟女人動手的君子,直接將要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一把推開了。
“都給我滾!”容易和壓低聲音說道,雖然聲音不高,但是畢竟是宮廷裡的皇子,還是很有威勢的,更何況隨着他這句話,容易和釋放出了一股淡淡的殺氣。
妓/女們看見容易和這個樣子,都四處散開了去,容易和冷哼一聲,仰着頭繼續喝了一口酒,一邊踉蹌着扶着牆向前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