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一回兒事?
“譽哥哥,你爲什麼丟下我?譽哥哥,我好冷,你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聲音又再次響了起來,而且一遍一遍的響着,隨着聲音的逐漸清晰,有一個女孩兒的身影也出現在了雲輕煙的眼前,只是那女孩兒看向的位置,卻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方向。
感受着這種怪異,雲輕煙才逐漸的反應過來,原來她現在正在別人的夢境裡,而這個夢境的主人,就是剛纔她看到的那個男孩兒,也是這女孩兒口中稱呼的譽哥哥。
纔剛剛想明白這一點,老頭突然間就出現了,並且眼中帶着讚賞,說:“不虧是那小子選中的人,的確是聰慧,既然你已經猜到了,那就儘快完成自己的使命吧。”
“什麼使命?你這老頭,怎麼話都不說清楚一點兒?到底要我完成的是什麼使命?總是要個告訴我的吧?”雲輕煙有些急了,說話也變得不客氣了起來。
誰知道那老頭卻是依舊搖搖頭:“是要告訴你,但不是現在,你要先完成這個,我才能告訴你。”
“真是笑話,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去完成?就靠那女孩兒的一句話?”
“不急,你會知道一切的。”
老頭說完,又再次消失了,而云輕煙卻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整個身子都一陣劇烈的晃動,眼前卻是出現了走馬觀花一樣的場景,她知道,這些,是那個男孩兒的過往,真實的過往,正在她眼前重複……
“旅客朋友們大家好,午餐時間到了,我們爲大家準備了豐盛的午餐,如需用餐的乘客請到列車的中部餐車進行用餐,下一站是H站,正點到達H站的時間是十三點四十三分,列車現在大約晚點四分鐘,有要在H站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火車上的播音喇叭裡傳來了列車播音員甜美的嗓音,白譽睜開疲勞的雙眼,伸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深深呼出一口氣:終於要到了,金蘭夕,我終於來找你了••••••
隨着火車的鳴笛聲,車輪轉動的速度慢慢停了下來,車門打開,旅客們魚貫而出,人羣中,一個短髮少年停駐在出站口處,桀驁不馴的雙眸環視着四周,線條分明的臉上帶有稍微的青澀,緊抿的雙脣顯示出他現在的緊張。獨自一人來到這個大城市,對於生長在山溝裡的孩子是多麼不現實的一件事情,若不是爲了金蘭夕,他也不會來。
“譽哥哥!”一聲甜美的呼喚,吸引了白譽的注意,他順着聲音看去:白皙的小腿,均勻挺立,一件碎花連衣裙將她的身材凸顯得恰到好處,清秀地彎眉,明亮的雙眸,小巧的鼻翼,輕巧上揚的粉脣,她就是金蘭夕,在白譽心中如同女神一樣的存在。
大步向着金蘭夕走去,白譽提了提挎在肩上的大揹包:“大城市就是大城市,下了車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你來接我,你爸媽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我媽還做了很豐盛的菜要給你
接風呢。”金蘭夕說道,又看了一眼白譽背上的揹包,小嘴一撅,有些不高興地說:“都跟你說了你什麼都不用帶,怎麼還帶這麼多?”
“是爺爺讓我帶給你爸媽的,就是一些家裡的特產,還有就是一些換洗的衣服,你不讓我帶鋪蓋,衣服不能也不讓我帶吧?”聽到白譽這麼說,金蘭夕才又笑了起來:“行了,咱們快走吧,別讓我爸媽等急了,”
兩人攔住了一輛在車站外等候的三輪車,隨着三輪車的顛簸,白譽看到了一條略窄的小衚衕,車子停下,從前頭傳來一個聲音:“就只能送你們到這裡了,再裡面我進去就不好出來了。”
金蘭夕下了車有些無奈的問:“好吧,那就到這裡吧,多少錢?”
“你給二十就行了••••••”
金蘭夕沒說什麼,掏了錢給拉車的人,可是這在白譽的心卻被撞了一下,等三輪車走遠之後白譽悶悶地問:“在H市都是這麼貴嗎?就這麼一段路就要二十,還不如走着來呢••••••”
“現在都是這樣,你剛從老家來,以後慢慢就會習慣了,到了!”白譽擡頭看去:入目的是一個不算很大的小院子,坐落在這條小衚衕裡,從鐵門上的斑斑鏽跡來看,這房子已經有年頭了,不過對從山溝裡走出來的人來說,能在H市有一個自己的家已經算很好了。推開門走進去就看到一個略顯滄桑的男人在院子裡坐着抽菸,東邊的小屋中隱約傳來炒菜的聲響。
“金叔。”白譽衝着那個男人叫道。
男人回過頭,黝黑的臉上能夠清晰地看到那臉上的褶皺,看到白譽男人笑了笑:“小譽來了,這些年不見,長成大小夥子了,路上累不累啊?你嬸子給你做飯呢,來來,快坐下歇歇腳,蘭夕,給你哥拉張椅子來。”
放下行李坐下後,金叔又接着問:“小譽,你爺爺還好吧?出來這些年我跟你嬸子都沒回去看看,也不知道家裡的鄉親們過的怎麼樣。”
“恩,爺爺的身體還算健朗,就是歲數大了,總愛胸悶咳嗽,這次過來爺爺還讓我給你們帶了東西,都是山裡的,爺爺說你們在外面肯定買不到,就讓我給帶來了。”說着白譽就起身去打開自己的揹包,這時金嬸從廚房出來,一手端着一盤冒着熱氣的菜,“行了,小譽剛過來,你們爺倆有什麼事情等吃完了飯可勁兒地嘮,現在先吃飯。”
看到金嬸將盤子放到桌上,又轉身折回廚房,接着金蘭夕也端着一盤菜走了出來,金叔掐掉手中的菸蒂說:“對對對,先吃飯,小譽,來來來,坐下嚐嚐你嬸子的手藝,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在咱們那個山溝溝裡可是吃不着,多吃點••••••”
四人默默吃着飯,金叔金嬸不時地往白譽的碗裡夾那所謂的好東西,其實吃進他的嘴裡,也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魚蝦就是肉,其實也怨不得金叔這麼說,山裡確實太窮了,白譽看着眼前的佳餚,心想:還好我出來了,我一定會賺很多
錢,讓爺爺跟鄉里的人也都能天天吃上肉。
大家都不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爲什麼,總覺得金叔一家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可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難道在大城市呆過了都會變得不一樣嗎?心裡想着,白譽使勁地嚼着嘴裡的蝦,正在納悶這蝦怎麼這麼難嚼,就聽見金蘭夕在旁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白譽好奇地擡頭看去,只聽金蘭夕說:“譽哥哥,你在幹什麼呀,這個是要扒了皮吃的,你怎麼直接就放嘴裡了?而且頭還沒弄掉••••••”
聽了金蘭夕的話,白譽感覺臉上一陣陣燥熱,趕忙將嘴裡的蝦吐了出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金叔金嬸也跟着笑了起來,“小譽剛從家裡出來,很多事情還得學呢,蘭夕,你可不能笑話你哥。”金嬸說着,又往白譽的碗裡夾了一個蝦,不過這次這個是扒好了皮的。金蘭夕吐了吐可愛地粉舌,朝着白譽做了個鬼臉,也埋頭吃着自己的飯。
飯後,金蘭夕陪着金嬸去廚房收拾,金叔則是拉着白譽話家常,“咱們村裡多少年了,就出了你這麼一個大學生,蘭夕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你嬸子更是高興啊,聽到你要來,就開始張羅着給你接風呢。”
“金叔別這麼說,蘭夕不也是大學生?我倆還是一個學校的。”
金叔吐出一口煙,擺了擺手笑着說:“蘭夕和你嬸子跟着我出來也那麼多年了,比不上這城裡的嬌小姐,但我也是把最好的給她,她呀,早就不是那個山丫頭啦,不算不算,小譽,你考上大學,你爺爺也挺高興的吧?”
白譽不好意思地說着:“是啊,不止爺爺,村裡的鄉親們都挺高興的,就是難爲了大家,這次來的路費還有第一年的學費都是鄉親們湊的••••••”
“哎,咱們村裡就是太窮了,要不是這樣,叔也不會拖家帶口地來到這裡,好在你現在出息了,以後掙錢了好好待鄉親們,可不能忘本啊!”
“金叔,看你說的啥話,咱怎麼能忘本呢!”
金蘭夕邊擦手邊走過來,看着兩人聊得正高興,打斷說:“爸,別光顧着跟譽哥哥說話呀,譽哥哥剛下車,快收拾一下牀讓他休息一下。”
聽了金蘭夕的話金叔臉色一僵,隨即扔下了手裡的菸屁股,用腳在地上搓了幾下站起來說:“對,對,看我見到小譽都忘了他剛下車,需要好好休息。”說完就走進屋裡,白譽拿起地上的揹包背在肩上,剛想跟上去,就看見金叔又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小布包,走到白譽的跟前說:“叔沒啥能給你的,但也不能讓你空手去學校,這二百塊錢你先拿着,到了學校有的是用錢的地方••••••”
“爸,你這是幹什麼?不是說好了讓譽哥哥住咱們家的嗎?”金蘭夕不滿地說着。
金叔瞪了她一眼,不悅的說:“你懂啥,咱家就兩間房,我跟你媽住一間,你住一間,小譽要來了住哪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