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根基不夠,手腕也差了不少,否則當初就不會被阮氏折騰的在牀上躺了這麼久,不過,她還算知道什麼叫韜光養晦,裝傻充愣。
柔聲說了句:“是,就依老夫人的意思,有勞弟妹了。”
她現在被擡成了平妻,稱許氏一句的弟妹也不過分,不過,許氏就不樂意了,不過是個妾室,被擡了身份也是妾,笑了笑道:
“娘,人家如今可不是姨娘呢,大嫂死的慘,留下一雙兒女,得勞累你好生照料着了。”
雲秀冷哼了一聲:“誰要她照料?不過是個上不了檯面的姨娘,別以嫡母自居,我怕丟人。”
她的話有些尖銳,也有些過分,不過老夫人跟許氏都幸災樂禍的看着,也沒幫她說一句,雲歌冷眼瞧着,她想看看她如何回擊。
“二小姐說的對,我自然當不的你的嫡母,只是大姐死了,你們的事情還得讓人操辦着。”
雲秀臉一冷,她這事在威脅她?她的親事定是太后做主,可行睿呢?她真成了主母,總得要顧忌着這點,不過,真以爲她會威脅嗎?
她冷笑了一聲,沒再說話,雲歌也沒說話,心底卻倒有些暗喜,總算不至於讓她失望,也對得起她讓爹爹將她扶上這個位置,不過這府內還有老夫人與許氏兩個,那許氏一看便知是個不安分的,想必,她不會那麼容易出府另住,怕是要從中使絆子。
“雲歌,你嫡母的喪期這些日子都不用出府,女院也不必去了,守孝之事,你們小輩得上點心。”
雲歌眼一冷,這是何意?不讓她去女院了?而守孝期一般爲三年,難道她要三年都不能出府了嗎?更重要的是,她已及笄,應要議親,三年之後,她已十八,那時已經是老姑娘了,到時想要議親就難了!
而秦雲秀比她小一歲,又有太后撐腰,沒多少影響,所以,這老太婆想在親事上毀了她?還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秦沛山連夜就去了老夫人的房中,臉色難看道:“阮氏並不是她的生母,不必守孝,阮氏自個犯下大錯,死不足惜,不配人爲她守孝。”
老夫人柺杖敲的篤篤做響,怒聲說:“你糊塗啊,名義上嫡母,就得守孝,別說是她了,府內那幾個丫頭還有行睿都得守,不能讓旁人看我們府內的笑話。”
“就算守孝,一年便是了,何必要三年,我不同意。”
“話我已經說出去,別府的人也已經知曉,以後大丫頭就在家,那什麼女院也不必去了,不然會被人說閒話。”
“什麼閒話,有我在,誰敢說閒話,娘,以後雲歌的事你不必管了,只管着頤養天年便是。”
老夫人氣的大罵:“你什麼意思,爲了那個賤種,屢次三番的頂撞我?你是不是真的要氣死我才甘心!”
秦沛山靜盯着她的臉,嘲諷似的說:“娘,這麼多年,你又何曾讓我順心過?當初柔兒怎麼死的,還要我繼續說一遍?明知道她懷雲歌的時候,身子不好,你卻硬要找她的錯處,給她立規矩,才導致她早產,之後,她的身子一直不好,你還不放過她,她的死,你也要付責任!”
“你……你還在想着那個賤女人,她有什麼好?讓你這麼維護着,爲了她,你連你老孃都不要了?”
老夫人怒叫着,實在氣不過,這本來就是卡在兩人中間的刺,秦沛山又冷聲道:“還有阮氏,她怎麼進門的?要不是那杯被放了藥的茶,我又怎麼會娶她?那茶水是誰安排的,娘,你還要我明說嗎?”
老夫人的臉色脹成了紅色,憤憤不平道:“我事事爲你,難道這也錯了?阮氏的家世又不差,況且跟我們秦家又是遠親,親上加親又有什麼不好,她還爲你生下了子嗣。”
“一個心底歹毒的女人而已,有什麼好的?若不是看在雲秀與行睿的份上,我根本不會容忍她!你知道她做了多少惡毒的事?死在流民的手中已經算是便宜了她,你還想讓雲歌給她守孝!那個女人根本不配!”
他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老夫人也被嚇着了,這麼多年,她跟他早就生了嫌隙,一年見不到幾次,可她還記得他以前是多麼的溫順聽話,就是因爲那個賤女人,所以,他才成了這樣!
“沛山,是不是娘說什麼,你都不聽了?”
“娘,若你還想好好的在侯府當你的老夫人,就睜隻眼閉隻眼,不該管的不要管,那麼,你還會是受人敬重的老夫人,還有,不要再針對雲歌,她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不會容忍誰爲難她。”
說完這話,他便拂袖而去,老夫人又被氣着了,將一旁名貴的紫砂壺都給摔了,又是這賤種,爲了她,他已經數次忤逆她!
賤種,跟那個賤女人一模一樣!
一直服侍着她的蘇嬤嬤忍不住勸慰了起來:“老夫人,你別生氣,這麼多年了,侯爺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當年,因爲大夫人的事,您跟侯爺已經鬧僵了,這會兒,好不容易回來,您又屢次爲難大小姐,這不是戳侯爺的心嗎?”
老夫人這會正在氣頭上,哪裡聽得進去勸,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早知道的話,這侯爵的位置讓給老二就好了,老二聽話,什麼事都能依着我,如今這侯府被姨娘當家,我這個老夫人根本就是當擺設的!”
“老夫人,可別這麼說,侯爺還是很敬重你的,只是時間久了,有些生份了,再說,大小姐也沒做錯什麼,她若是真的守孝三年,到時候要嫁人就難了。”
“哼,難了纔好,看到那個賤種,我就生氣。”
蘇嬤嬤見此也知道再勸無益,便不再說了,只是心底已有了些許的隱憂,這侯府想必以後都不會太平了。
因要辦喪事的原因,府內所有人都不敢大聲喧譁,這侯府的天變了,曾不可一世的阮氏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如今府內主事的是白氏,到底會有什麼變化,誰也知道。
雲歌回到院中之後,便讓白芍打了水來,好生沐浴了一番,洗去了周身的疲意,洗淨之後,披了件外衣,漆黑的墨發就這麼隨意披散着,這會,白芍來稟告,說是白姨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