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俞涉.....”王凡一路上心神仿徨,不知道是如何行過了這十里路程。
隨着離燕南秋大陣越來越近,耳邊鼓聲鑼釗也時越來越高,可是王凡的腦中卻是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覺得心裡難受的慌。
“主公?你臉色爲何如此蒼白?”這時,緊隨王凡一邊的李儒,看出了王凡的失常,駕馬低聲對王凡道。
王凡只是苦笑的搖頭,失神的道“軍師,王凡早已經想過犧牲,想過大家之中的每一個人或許都會有犧牲的那天,王凡早已爲自己能夠面對,可真到這一天...”
“誒,主公在說什麼,俞涉將軍自有天命,一定會相安無事的!”李儒緊忙在旁安慰道。
“軍師.....王凡已經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他的痛苦....”王凡仍是搖頭無神的道。
“一定是您多想了....”李儒輕聲道,可是在李儒的眼中已經浮現了絲異常的神色。
“主公真能夠感覺的到?”李儒心中更是疑惑的道。
隨着大軍的前行,終於是穿過黃林來到了片廣闊的平原處,而在對面,早立滿了燕南秋士卒。
三千大軍按陣排開,重甲步卒立盾佇立於最前陣,重甲長槍兵緊立於他們身後,七尺長槍直直鑽出,挺於盾牌之上。
而在之後的便是足足有千人的弓弩手,個個手中按箭待發。輕甲騎兵守護在他們測間。
“真是好陣法,攻守皆具,這爲燕南秋謀事之人真是不凡,只可惜,你再怎麼不凡,卻都被我算於鼓掌之中,就連你這條命呵呵....”望着那漫山的士卒軍陣,旗幟鮮明,槍刀森布,嚴整有威,李儒輕捏的鬍鬚在心中道。
再反觀王凡軍馬,在聽聞燕南秋足有三千軍馬之時,早就心裡發慌,一路猜疑不安,如今見到燕南秋大陣嚴整,整軍浩蕩氣勢都是迎面而來。那一陣強過一陣的鼓聲直傳入王凡軍馬之中,強悍的陣勢甚至都壓得王凡士卒擡不起頭來。
“好計謀,以逸待勞,又是營造這陣勢之威力,嗯,我該如何做?不得不擺陣,又不能將陣法擺的太仔細,就如此吧.....”看着燕南秋沖天的陣勢軍威,李儒心中一盤算喃喃道。
接着叫過各營將領,將袖中早已放好的令牌交於他們。接着竟然又是安坐馬上,閉目養神。
按照李儒令牌,將領們將陣法擺下,何陣法?重甲突降騎營持盾頂在最前,再接着是神機營持弩布在之後,最後纔是各營地的輕卒。
陣法到是擺開了,可不論是從陣法還是軍勢軍威都和燕南秋陣法相差甚遠,彷彿被直直壓了一頭般,氣勢上差了一大截。
而在燕南秋大陣之中,最高地,立着帥旗由最精銳士卒守衛的陣心。
“看來這王凡軍師也不是凡人,受我軍如此之威勢,竟然還能臨危不亂擺下軍陣,只不過你這陣法明擺了是攻守勢力不足,一副隨時撤退的模樣,倒也考慮的周全,只不過,你既然敢來這裡,也一定猜到今日必不會兩軍交戰,你這般做,還是胸中智謀不足,且不知人謀事必要能果敢果斷,猶猶豫豫,遲遲疑疑難成大事!”燕南秋大陣之中,一銀甲大將自高望下,望着王凡漸漸擺開的軍陣緩緩搖頭道。
“韓兄弟真不愧是韓非之子,如此分分便將王凡軍中掌握了個全,若韓兄弟早來幾天,那王凡早已被剿滅哈哈!”而在一旁,一身金甲的燕南秋和煦的抱拳道。
他燕南秋,在整個葉良辰的帝國之中,能讓他抱拳相道的人沒有幾個,眼前這三十出頭的男子便算一人。
再看他二人,竟然都是安坐一張太師椅上,平起平坐,毫無上下平坯之分。
“將軍客氣了....“韓姓男子輕緩道。那陰柔的聲音也是傳入燕南秋耳中,而這時,那燕南秋的臉色都是不由動容,身上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是啊,那個一臉陰柔,散着長髮,容貌比女人還要俊美的韓姓男子,居然讓這個殺了不知多少人的燕南秋害怕。
平人或許不知,可燕南秋可是知道的,他這一身狠毒可是絲毫不比他父親差,甚至猶過而不及。畢竟,韓涼的名聲就在一個涼字。
“接下來,將軍就看一場好戲吧,看他王凡如何抉擇,看他王凡到底是英雄還是一個虛僞之人。不過他怎般選擇,都難逃一死。”韓涼陰聲道,接着目光撇向就立在自己身邊一人身上。
人?錯了,眼前這人哪裡還有人貌,一身鮮血,被立在塊木板之上,爲何是立?不是站着?因爲,他已經無法站立了......
“..............”那人口中不斷喃喃道,並聽不清他那喃喃什麼。只能大致能猜測出一直在重複着兩個字。
“主公.....主公....”遠處,一直精神恍惚的王凡,突然,在王凡的腦中想起了那久違的聲音。
“俞涉!!”王凡驚喜的失聲道,好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瞬間感覺到了俞涉的存在,直擡頭向那靈犀之處急切的望去。
終於,王凡看到了俞涉,看到了那時常講忠盡義的俞涉。
可是,當看到那人時,撲通一聲,心中卻是猛然一陣絞痛,再接着一口心血已然噴出。
“噗!!”一聲,鮮血從口中噴出,一個搖晃,王凡直直栽下了馬去。
“主公!主公!”將領們見王凡竟然突然噴血墜馬,個個急忙蜂擁過去。
“都給我讓開!”怎料王凡搖晃站起,推開蜂擁的將領,如丟了魂魄般直直向前走去。
“主公.....”
腦中又是響起了聲俞涉聲音。
“好兄弟!”王凡撫摸着自己胸口,喃喃的望向了燕南秋陣心,那道聲音傳來的地方。
距離好遠好遠,遠的旁人只能隱隱看見人影,可對於現在的王凡來說,那道人影就好像跪在自己面前一般。
“兄弟.....”王凡又是失聲喃喃道,心中又是一股絞痛,臉色漲紅,噗的一聲,再次的吐血。
“主公!!”將領們見王凡都已經吐血兩次,都快嚇死了。
“別過來!”王凡卻是轉身吼道,接着一人搖搖晃晃的跨身前行。
“主公,陛下....”王凡的一行行士卒看的清清楚楚,王凡一搖一晃的從他們面前走過,眼睛直望着遠處高山處。
“弓箭手!”燕南秋大陣處,見到王凡搖搖晃晃的向自己走來,燕南秋立馬揮手道。
“慢,王凡現在還不能殺!”卻被一旁韓涼攔下。
“爲何?如此時機失不再來!”燕南秋緊接着道。
“不急不急,王凡早已是我手中之物,他逃不掉,我們最重要的是顧傾城,我要讓她在王凡大營中無法容身,自己反投過來....”韓涼將燕南秋按下微微道。
“我知道你計策,實是條妙計,可是我怕這顧傾城不投我們反投慕容復又該如何?”燕南秋當然知道韓涼的計策,只不過他最擔心的是顧傾城,那個女子太可怕了。
“哈哈!!將軍安心,顧傾城投誰也絕對不會投慕容復。”韓涼大笑道。
他看到燕南秋那一臉不解的樣子接着緩聲道“顧傾城王凡生死患難,早有真情,如何能離?只怕是生死相隨,我這條計策,並不是要剿滅王凡,而是要亂他軍心,讓王凡軍將不容顧傾城,可她與王凡真情真意,只怕那時依舊是分不開,依照顧傾城的性子天下人她都不顧,只顧王凡生死,到時一定來投我們。”
韓涼話落,可等了一會兒,燕南秋還是一臉不解。
“好吧,說透的說,她也知道我們的處境,被慕容復緊看着,我們一得到她必然會想辦法快速突圍,並不會要死命剿滅王凡,如此以來,我軍突圍,必定吸引慕容復主力,而這時,便是王凡的生機,雖然希望仍然很小,可是已經被顧傾城無限的放大,王凡軍生存突圍出去,並不是沒有可能。”韓涼微微道。
“韓兄言之有理,可我還是怕那顧傾城投向慕容復。”聽完韓涼的話,燕南秋點點頭,可還是微皺着眉頭道。
“哈哈,若真如此,除非顧傾城不愛王凡,而且是恨王凡,纔會投莫容復,要知道,她若投身莫容復,將軍先撇開不說,那王凡必定是必死無疑。可那是不可能的,因爲我瞭解她,甚過我自己....”說到最後,韓涼竟然露出了幾分憂傷。
“一旦她愛上了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放手,直到她死去,至死不渝,這或許是我一直傾慕她的原因吧....”韓涼又是緊接的搖頭苦笑道。
韓涼這喃喃自語,到是讓燕南秋不住的看了他兩下。
燕南秋自然清楚韓涼對顧傾城的傾慕,所以他爲了能將顧傾城帶離王凡那死之絕境,纔會親自出馬,所以,可不是因爲燕南秋陷入危機,韓涼纔出手,要出動這傢伙,只怕以自己的價值還不值得韓涼出馬。
“韓兄弟,我知道你很傾慕顧傾城,可是天涯何處無芳草,畢竟他是良辰陛下的女人,所以....”燕南秋在一旁道,他這可不是出於自己的好意,而是怕回京被亂嚼舌頭,因爲韓涼的緣故拖累了自己。
“我知道,你怕旁人嚼舌,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有任何想法,我要做的,就是讓她活着,哪怕一生痛苦,困在囚牢之中,也好比同王凡死去,因爲,死了,就什麼都沒有意思了,什麼情,什麼義,死了,就灰飛煙滅....”韓涼微微的道,而此時的他眉目之中竟然很是柔和。
“好了,到此爲止,放他到前陣去,我的計謀要開始了.....”可是,這般柔和直存在的了瞬間,下一秒已經又恢復了陰狠的模樣,對着一邊侍衛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