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飛速躍出,直奔那打鬥激烈的現場。
“粉面男”正蹲在檢查山中身上的東西,猛然看到有人飛奔而來,急忙站起身來,抄起岩石旁的木棍,迎着二人站立,雙腳抖動,站立不穩,他胳膊上的傷口正滴下鮮血。
事實證明,這時的“粉面男”就是一個紙老虎,狐假虎威而已,被白樂天一腳踹翻在地,木棍也滾到一旁,再也不能爬起來。
風教授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場面,橫七豎八地躺着幾個人,**聲不絕於耳,地上灑滿點點血跡,只有那位少女,呆坐在岩石旁邊,目光呆滯,眼神迷離,自言自語。
白樂天找到布袋,平放在地上,鬆開扎口,將裡面的鳳凰放出來。
白樂天眼前一亮。
這是一隻鳳凰,雖然有些羽毛蓬亂不堪,甚至被折斷了,但是它依然頭顱高挺,氣宇軒昂,透出一股高貴雅緻之氣。
它通體金黃,粉黃的尾羽中,隱含着幾縷粉紫光環,頭頂上是一撮潔白的頂冠,比喜瑪拉山頂的雪還要白幾分,胸脯上墜着火焰一般的兩根紅羽,彷彿是夕陽落下時留下的餘暉,眼睛是碧綠的琥珀,就像高山中的深潭一樣,既莊重又典雅。它在地上走了兩圈,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少女,不停地鳴叫着,似乎是很難過的感覺,然後,它仰頭長鳴一聲,撲扇着翅膀,飛向了天空,化成一縷五彩的雲彩,消失在白樂天的視線中。
“快,快,快救人!”風教授催促道。
白樂天回過神來,他走到少女的身邊,蹲下身子,風教授把少女扶到他的後背上,然後,白樂天慢慢起身,避開躺在地上的人,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少女就像羽毛一樣輕飄,白樂天絲毫沒有感覺到沉重,他跑得飛快,以至於風教授跟在後面,氣喘吁吁,還被他落下了很遠的距離。
少女身上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香味,猶如從花田裡吹來的輕風,像夜間紫羅蘭含苞欲放的味道,像雨後山丘上的梔子花的味道,像碧波盪漾的湖面上的清荷的味道,輕輕飄入白樂天的鼻中,心脾清新了許多,彷彿剛剛從開滿百合的花園中經過。
少女的頭俯在白樂天的肩膀上,她呼出的氣息,均勻、柔和、溫暖,充溢着百合的清香,打在了白樂天面頰上,這是白樂天從未感受過的感覺,臉上飛起一片兒紅暈。
三人來到汽車旁邊,白樂天先把少女放在路邊,然後打開汽車的後門,兩人把少女扶到後排座位上,白樂天看到風教授喘着粗氣坐到副駕駛座位後,迅速發動引擎,踩下油門,駛離了這是非之地。
汽車如呼嘯的旋風,刮過了幾十公里。
白樂天停下車,靠在路肩上,雙手握住方向盤,趴在了上面,他感到疲憊至極,彷彿在艱辛之中度過了幾十年的光陰。
“這就是一場噩夢啊。”他喃喃地說道,扭頭望着風教授。
“人生總是在美夢與噩夢之間穿梭,很正常的,樂天。”風教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那現在怎麼辦?”白樂天向後撇撇嘴,問道。
“你先打110報案,然後呢,把這個可憐的姑娘送到醫院去吧。”
白樂天摸出手機,撥通了110報警臺,“110嗎?我要報案,這裡有人聚衆鬥毆,都快打死人了。”
“110接到,請報出你所在位置。”110電話那邊傳來甜美的聲音。
白樂天馬上將山裡的位置告訴了對方,對方愕然的聲音飄進了他的耳朵,“在那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聚衆鬥毆,搞錯沒有?我就想知道他們是怎樣約架成功的?”接線員差點要笑出聲來,但還是很認真地記下了他的報案。
“教授,我還是不能相信發生的一切,感覺就像做了一個夢一樣。”
“想聽一下我的看法嗎?”風教授說道。
“當然!”
風教授拿起礦泉水瓶子,擰開蓋子,喝了一口,透過擋風玻璃,望着遠處的喜馬拉雅山,開始了他很特別的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