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誠聽到這話,心裡一陣冷笑。這種情況再他當初貴爲亞洲股神的時候見多了,隨即不屑的望了警察一眼,緩緩的閉上眼睛養神。那警察見狀,臉上多了幾分尷尬,輕咳了兩聲,靠在窗前發起呆來。阿發看到這一幕,心裡真是樂翻天了,一直掙扎在底層的他,對這些披着警服的狼向來是高山仰止,敢怒不敢言。今天看到他們吃癟,心裡是有着說不出的暗爽。
沒多久,車子陡然停了下來,當陳誠走進警察局的瞬間,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因爲他看到了大羣的保鏢站在會議室附近,而裡面威嚴正坐着的幾個年逾五十的老人,舉手投足間都帶着高位者的氣勢。常年混跡於高層的陳誠,頓時間明白過來,這幾位只怕是在印尼手握重權的大佬了。
“陳誠先生您好,第一次見面就在這種場合,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納拉!”一個清瘦但雙眼卻帶着銳利目光的老人彬彬有禮的說着。那已然伸手的右手在展示他的友好。
陳誠心裡一突,納拉這個名字他可是聽過的,97亞洲金融風暴中臨危上任的印尼元首,帶領這個深陷經濟危機中的國家一步步走上經濟復甦的正軌,堪稱一代傳奇人物。想到這裡,陳誠也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緊緊的跟納拉握在了一起,對於這個神交已久的老人,陳誠收起了狂妄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敬重。
“您好,我叫瓦蒂!”一個盛氣凌人的老人緩緩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言語中帶着與表情截然相反的友善。陳誠循聲望去,凝視着這位老人,心裡苦澀的一笑,瓦蒂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的,這位現任印尼的國防軍統帥,同樣是以爲名聲在外的名將,坐鎮印尼軍部的他,在位三十年來,打了不下五場大戰,牢牢的捍衛了印尼人的尊嚴,讓花旗國不敢輕視這身處風雨搖擺中的國度。想到這裡,也伸出自己的手,跟這位老人來了個友善接觸。
“您好,我叫梅里!”一個白髮蒼蒼,但是卻精神抖擻的老人輕輕的直起身子,朝陳誠點了點頭。
陳誠聞言,只覺得腦中嗡嗡直響,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這印尼的三巨頭同時在這個邊境小市的警察局出現了。梅里夫人是印尼的現任國務卿,在位四十餘年,堪稱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典範。常年來在外交上,以不畏強權著稱,在事關亞洲諸國的權益的投票中,從來沒有猶豫過。以致於西方諸強送給了她一個稱號“亞洲之鷹!”想到這裡,陳誠向梅里投去一個敬佩的目光。這個世界上,值得他佩服的女人唯有梅里一個。
“不知道諸位如此勞師動衆的趕來,有何指教?”陳誠話語一轉,直入主題的丟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印尼的三巨頭同時到場,豈會是來聊家常的?
納拉目光在兩位同僚身上停了一會,梅里和瓦蒂雙雙點了點頭。隨即爽朗的笑了起來,這笑聲讓陳誠心裡頓時警惕起來,這氛圍太詭異了,這幾個大佬究竟想幹什麼!
“陳誠先生不必過於緊張,我們這次前來,是有事拜託您的!”納拉話音落下,笑容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凝重和憂慮。
“元首大人,您言重了,我不過是個無名小卒,你們三位亞洲傳奇都解決不了的事情,我又有何德何能去辦好?”陳誠本能的推辭起來,他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趟進這趟渾水。自己又不是印尼人,幹嘛要那麼熱心!
“陳誠先生您過謙了,當初97亞洲金融風暴中力挽狂瀾的少年英雄我們都不認識的話,豈不是要被人笑話了?!”梅里夫人聲音裡帶着幾分不悅,向來作風潑辣的她,從來都是雷厲風行,殺伐果斷。所以聽到陳誠話語含糊不清的時候,心裡是怒不打一處來。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無所不能的股神了。如今我只想平淡的過生活!”陳誠聽出了梅里夫人的不高興,但是倔強的他沒有選擇低頭,話語中不再含糊,而是果斷的回絕。
陳誠的話讓幾位大佬臉色一邊,按在椅子上的手加重了幾分氣力,常年站在權力巔峰的他們早就習慣了用命令的語氣讓人做事,今天能放下身段,請陳誠辦事已經是不容易了,沒想到事還沒說出口,就被這小子一口回絕了。這衆目睽睽之下,面子也掉得太大了。心裡同時間浮起一個念頭,這小子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必須殺殺他的銳氣。
“根據我的情報,陳誠先生您應該是沒有辦理護照來到我們國境的吧!”瓦蒂翻了下資料,冷冷的丟下話。瓦蒂在此刻說出這樣的話,言下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你可是非法入境,別太囂張了。
“是的,我的確非法入境了,按照國際法,我大不了就是被遣送回國,再交一筆罰金而已。我隨時可以離開!”陳誠好不在意的回答着,那態度分明在告示瓦蒂,我可不怕你的威脅,哥可是懂國際法的!
“非法入境?國際法?我可不那麼認爲!我有一萬條理由懷疑你是花旗國的特工,來我印尼偷取重要情報的,這個可是危害國家安全罪!”瓦蒂目光一收,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手上的資料重重的甩在桌子上,嘴角揚起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陳誠臉色驟然間變得蒼白,這老狐狸好歹毒的心裡,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玩這一手裸的誣衊,危害國家安全罪有多嚴重?這個罪名真的落實了,連花旗國的總統都救不了自己,因爲這是侵犯一個國家的主權了。想到這裡,陳誠看着這幾位大佬的神情,脊樑骨上冒起陣陣寒意。自己還是過於小看了這些官場上的巨鱷了。
“瓦蒂,事情沒有那麼嚴重,你的理由我想,多半也是站不住腳的,別嚇着了我們的貴賓了!”納拉手虛空的按了按,臉上帶着善意的笑容,儼然一副和事佬的樣子。這言語加表情讓陳誠眉頭皺了起來,這大棒剛打完,又來扔胡蘿蔔了。可坑爹的是,自己明知他們的伎倆,卻沒有辦法反駁。要怪只能怪當初自己怎麼就選擇非法入境了!想到這裡,陳誠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沉聲問着:“不知道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
聽到陳誠的語氣軟了下來,幾位大佬臉上露出了比花兒還燦爛的笑容,得意的表情同時浮現起來,這小子真是自己找罪受,敬酒不吃吃罰酒。遂輕輕的點了點頭,笑着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印尼如今的經濟環境有點差,陳誠先生身爲頂級投資大師,我們希望您能爲我們指出一條明路!”
聽着這話,陳誠心裡頓時疑惑頻生,這印尼在納拉上任後,每年都保持着GDP10%的高速增長,在亞洲創造了僅次於華夏國的經濟奇蹟,按道理說,這經濟環境應該處於良性循環的層面纔對呀。百思不得其解的陳誠,終於是把目光投向納拉。
納拉在於陳誠目光接觸的一瞬間,就已經看懂了陳誠的疑惑,無奈的笑了笑,搖着頭接着說:“身爲一代投資大師的陳誠先生,爲何也會有世俗人一般的膚淺目光。”說完,對左右使了個眼神,一個身穿筆直西服的保鏢從包包裡掏出了一份厚厚的表格,輕輕的放在桌子上,推向陳誠。
陳誠懷着一肚子的疑惑把表格接過,仔細翻閱之下,眉頭頓時擰成了一團。因爲這份印尼GDP組成圖讓他糾結了。這份經濟增長表格裡,基礎建設產業的比例居然高度六成,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經濟增長是水分十足。完全不能反應印尼國內的真實經濟環境。這份報告讓他想起了身爲東方巨龍的華夏國的情況。表面上欣欣向榮,實際上也是危機暗生,如今印尼走上了跟華夏國一模一樣的路子,全沒有華夏國那麼豐富的資源和強勢的政府。眼前的情況可真如納拉所說的一般了。
看到陳誠的表情,納拉心知陳誠已經看出了當中的倪端,這份不算機密的報告足以把他們的來意闡述的一清二楚。無奈的說着:“不知道陳誠先生此刻有何感想?”
陳誠聞言,緩緩的放下資料。凝視着納拉的眼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個事情解決起來可是非常棘手的。納拉是憑藉97後的大刀闊斧改革上任的。常年高漲的GDP更是他能在這個位置坐下去的關鍵。可是如今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這位創造奇蹟的元首所走的路子是完全錯誤的。他有勇氣在關鍵時刻調轉方向麼?或者是有能力調轉方向麼?印尼可不是像華夏國那樣的絕對強權政府,這的民衆太自由了。推翻政府對於他們而言可不是什麼不敢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