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郡主。”柳無憂面色淡然的說道,“畢竟無憂曾答應過白姑娘,所以無憂不能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還請郡主贖罪。”
“你····。”明月很是氣憤的指着柳無憂,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隨即放下了那隻指着柳無憂的手,氣沖沖道,“好,既然國師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那麼本郡主今日就不勉強你了,但是你今日對本郡主所說的這些,他日回到皇宮後,本郡主一定會讓皇兄懲罰你的,哼。”
今日的事情她是不會這麼輕易的就罷休的,等回到了皇宮,她一定要給皇兄告狀,看看國師還敢不敢不把她放在眼裡。
柳無憂面無表情着,就好似沒有聽到明月剛纔所說的那番話一樣,明月見他到了這個時候都還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使勁的跺了跺腳,隨即便帶着阿菊朝外走了出去。
守候在門口的阿菊見明月那一臉生氣的模樣,知道她這是在國師這裡肯定沒得到什麼好結果,否則明月也就不會鐵青着一張臉走出來了。
待明月離開後,柳無憂便讓人把白素宣召了過來,白素自然知道柳無憂宣自己過來是什麼事情,所以一進來,便開口道,“國師,你讓人宣白素過來,是來通知白素離開這裡的嗎?”
柳無憂從木椅上站了起來,淡笑道,“白姑娘誤會了,無憂宣你過來,並不是趕你離開衙門,只是特來向白姑娘你道歉,畢竟郡主不懂事,還望白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郡主計較。”
他了解郡主,知道郡主只是嘴巴壞了點,但是心裡還是很善良。
白素眸子裡劃過一抹明瞭,知道國師這次是特來向自己道歉的,並不是趕自己走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垂頭道,“國師嚴重了,白素從來就沒有和郡主計較過,畢竟郡主年幼不懂事,白素是不會把那些事情放在心上的,國師也不必特意爲郡主的事情向白素道歉,這樣不是折煞白素了嗎?”
柳無憂淡淡的笑了笑,點頭道,“白姑娘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麼白姑娘就當無憂沒有說過剛纔的那番話吧,這樣就不會折煞白姑娘你了。”
“呵呵。”白素笑了一聲,打趣道,“國師,想不到你也會開玩笑。”
她認識國師也算是有一些時間了,還真沒想到國師還有這樣的一面,今日算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柳無憂看了白素一眼,平靜道,“好了,白姑娘,這段時間就先委屈你了,無憂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是,國師。”白素面色嚴肅的回道,然後便轉身退了出去。
······
另一邊,明月從柳無憂的書房出來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休息,而是來到了谷逸風的房間,守候在門口的柴叔見郡主氣沖沖的朝這邊走來,急忙行禮道。
“小人蔘見郡主。”
明月看了柴叔一眼,在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出聲道,“柴叔,谷大人可醒了?”
柴叔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在看了一眼明月,低沉道,“回稟郡主,大人至今還未醒來。”
“什麼?還沒醒來?”明月驚愕的說道,“現在都已經過了三個時辰了,一般這個時候谷大人幾乎都已經醒過來了,今天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難道是谷大人出了什麼事不成?”
柴叔一聽明月這麼一說臉色大變,急忙把房門給推開,朝屋裡走了進去,明月則緊跟在其後,二人急急忙忙的走到了谷逸風的牀前,見谷逸風還躺在牀上,閉目休息着。
明月看了一眼身旁的柴叔,面上很是凝重,隨即伸出自己的一隻手去探尋谷逸風的呼吸,不想她剛伸出去,臉色一白,急忙把手收了回來,神情很是緊張。
站着一旁的柴叔見明月把手收了回來,眸子裡劃過一抹凝重之色,伸手去探尋谷逸風的鼻翼,這才發現谷逸風已經座早已沒有了呼吸,而那臉色也白的好似透明一樣,受不了打擊的柴叔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哀嚎了一聲。
“大人······。”
守候在門外的家丁聽到屋內的哀嚎聲,知道谷大人可能是出事了,急忙往書房的方向跑了去,這時,柳無憂正在書房看着這幾日遞上來的公文,本來他還打算等谷逸風身子好一些把衙門的事情交於他,自己則去無極洞看看,如今這谷逸風的身子一天卻比一天差,這讓柳無憂也憂心不已,知道谷逸風這關是挺不過去了。
當柳無憂放下手中的公文,看到門口出現的家丁後,不禁開口問了一句,“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的。”
那名家丁吞了吞口水,氣喘吁吁道,“國師不好了,谷大人恐怕·····。”
後面的那句話那名家丁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歷物語已經明白了那話裡的意思,隨即從木椅上站了起來,大步的朝外走了出去,而那名通報的家丁也緊跟在了柳無憂的身後。
不想柳無憂剛走到谷逸風的房門口,就聽到了柴叔和明月二人的哭泣聲,屋內,只見明月趴在谷逸風的牀前嗚嗚的哭泣着,而柴叔則在一旁掉着眼淚,眸子裡很是傷痛。
當柴叔看到柳無憂進來後,不急不慢的朝他行了一個禮,隨即便獨自一人在哪裡掉着眼淚,柳無憂走到了谷逸風的牀前,伸手探了一下谷逸風的呼吸,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隨即又拿起了他的手給他把脈着,這才知道谷逸風是真的已經去了,眸子裡不禁劃過一抹無奈之色,知道谷逸風終究是沒有挺過這一關,不過這樣也好,至少讓郡主死心了。
明月見柳無憂先是探着谷逸風的呼吸,隨即又把着脈搏,急忙擦拭了臉上的淚水,跪在了柳無憂的面前,哽咽道,“國師,我求你,你救救谷大人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柳無憂見明月拉扯着自己的袖口,在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谷逸風,無奈道,“郡主,這件事無憂實在是無能爲力,畢竟人都有生老病死,這也是谷大人的命數,郡主你還是趕緊起來吧。”
“什麼命數?國師你就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肯定能夠救谷大人的,我求求你好不好。”明月一臉祈求的說道,“只要國師你救活了谷大人,那麼我今後都願意聽從你的,再也不會在皇兄的面前說你的壞話了。”
“郡主,無憂實在是無能爲力,還請郡主不要爲難無憂。”柳無憂面色平靜的說道,知道谷逸風的死對郡主的打擊肯定不小,不然郡主也不會爲了一個谷逸風而向他下跪了。
畢竟明月一項就很高傲,如今居然爲了谷逸風下跪而求自己,想必谷逸風在她的心裡還是佔了有一定的位置,不然明月也不會這麼做了。
明月見柳無憂一副不爲所動的模樣,知道他這是不會幫自己救活谷逸風的,心裡更是傷心,一個勁的趴在谷逸風的牀前哭泣着。
柳無憂見她哭的如此的傷心,不禁安慰道,“郡主,逝者已逝,你不要太過於傷心了,想必谷大人也不希望你變成現在這樣的。”
“是嗎?”明月哽咽着,那雙大大的雙眸此時已經紅的像一雙兔子的眼睛一樣,柴叔看到明月那哭紅的雙眸,也隨之勸道,“是的,郡主,大人想必也不希望郡主因爲他的逝去而傷心的。”
柴叔雖然現在心裡也爲谷逸風的死而傷心,但是郡主畢竟是千金之軀,要是真的哭出了什麼好歹,可不是他們能承擔的。
明月淚眼朦朧的看了柴叔一眼,知道柴叔這也是在安慰自己,隨即從谷逸風的牀前站了起來,怒氣衝衝的指着國師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谷大人根本就不會死,這一切都是因爲你,你把他還我,你把他還我。”
明月邊說邊垂着柳無憂的胸口,現在明月已經把谷逸風的死全都歸在了柳無憂的身上,要不是國師把那些事情告訴谷逸風,不那麼谷逸風也就不會知道那些真相,要是谷逸風不知道那些真相,那麼也就不會有心結,更不會導致病情加重甚至是死亡。
柳無憂就這麼站在那裡任她發泄着,他知道郡主現在心裡需要發泄,只要郡主把心裡的氣發泄出來,那麼這一切也就算是過去了。
而此時,剛回到房間的白素得知谷逸風去世的消息後,急忙朝谷逸風的這邊趕來,不想剛走到門口,正看到明月對柳無憂撒潑的那一幕。
正垂着柳無憂的明月看到門口出現的白素後,急忙推開了國師,急步的走到了白素的面前,二話不說,便一個巴掌打在了白蛇的臉上,氣憤道。
“你來幹嘛?難道你還覺得自己傷害的不夠嗎?”
柳無憂見明月打了白素,急忙走到了明月的身前,沉聲道,“郡主。”
明月看了柳無憂一眼,譏諷道,“怎麼了國師?難道本郡主不能打這個人嗎?要不是你聯合這個賤女人,谷大人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那樣,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
說道最後,明月再次哽咽了起來,隨即擡頭看向了白素,雙眸散發着濃濃的恨意道,“我恨你,都是因爲你這個賤女人,我要殺了你。”
話音剛落,明月便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朝白素刺了過去,柳無憂眼疾手快,急忙把白素給推開,自己則受了明月那一劍,只聽見“噗呲”一聲,匕首劃破衣衫,刺到了柳無憂的腹部。
“國師。”柴叔和白素同時喚道,明月聽到柴叔和白素的聲音,擡頭看向了面前所刺之人,見自己所刺之人是國師,那隻拿着匕首的手不停的顫抖着,隨即把那刺在柳無憂腹部的匕首拔了下來。
明月看到那匕首上染滿了鮮血,而柳無憂則朝後倒了下去,一下子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匕首,慌張的走到了國師的身旁,扶着他,邊哭邊解釋道。
“不是這樣的,國師我不是要刺你的,國師,我沒有想要傷害你的,你爲什麼要替她擋劍,爲什麼。”
柳無憂看了明月一眼,伸手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不急不慢道,“郡主,我知道你不是想要傷害我,但是你也不能傷害任何人,知道嗎?谷大人的命數,是誰也改變不了的,郡主你還是接受這個現實吧。”
明月就這麼一個勁的哭着,也不說話,一旁的柴叔見柳無憂流了那麼多的血,急忙讓家丁去請大夫來,一時之間屋子裡簡直是亂成了一團。
而谷逸風逝世的消息沒一會兒便傳遍了整個丹陽鎮,當鎮上的百姓得知谷逸風去世的消息後,都很悲傷,畢竟谷逸風是一個好官,大家也都是受過他的恩惠,如今聽從他去世的消息,大家都很是悲痛的來到了衙門,如今衙門上下簡直被鎮上的百姓圍堵的水泄不通,只爲見谷逸風一面。
柴叔得知大家都守候在衙門的大門口,知道大家都是來哀掉自家大人的,心裡不禁也非常的沉痛着,但還是走出衙門對着衙門口的鄉親父老勸說道。
‘各位,如今大人已經走了,大家的心意想必谷大人在天之靈必定會知道的,大家就不要在圍堵在衙門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三日後就是大人出葬之期,到時候還請大家給谷大人開條路出來。’
站在下面的百姓聽了柴叔所說的這番話後,紛紛交頭接耳的看了看衆人,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等大人三日後的出葬之期,再去大人的墳前弔唁。”
“好,那我們就等谷大人出葬之期,再去大人的墳前弔唁焚香。”其餘的百姓也隨之附庸道。
話音一落,那些圍堵在衙門的人,這才慢慢的散開了去,柴叔見衆人散去後,眼眶中不禁再次的溼潤了起來,隨即揮袖擦了擦臉頰兩邊的淚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才轉身往衙門裡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