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傷了十七和本殿下,本殿下現在就過去拿錢砸死她。”
顏經略剛纔還帶着笑意的桃花眼,轉瞬就變成冷冽狠辣的目光。
“我陪你去。”
池安邈的回答仍舊是如夏風柔和。
只有顏經略這個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才明白他這溫和背後代表什麼。
咳咳咳……
是他看着他光屁股。
他比池安邈大六歲!
“好。”
顏經略爽快應下。
四個人就這樣朝貴妃居住的海蘭殿走去。
原本諸多宮人守着的海蘭殿,此刻完全是無人狀態。
“你做了什麼?”
池安邈溫聲問。
“我讓小虎子拿着一筐下等珠寶去扔,恰巧路過海蘭殿罷了。”
顏經略漫不經心一笑。
他有錢。
經常扔珠寶,宮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想引開一羣奴才還不容易?
“那你怎麼引開裡面的暗衛?”
池安邈又問。
“後面的箱子有機關。”
他不知道貴妃有幾個暗衛,所以準備倆個。
“箱子裡面是什麼?”
發小多年,池安邈還能不知道三皇子出手,不可能只是兩個機關?
“一箱子琉璃珠,一箱子東嶽的各種鞭炮。”
顏經略桃花眼一片冷笑,這都是他給貴妃準備的‘回禮’,足夠她好好嚐嚐驚懼的滋味。
琉璃珠和東嶽鞭炮,都是價值不菲的稀罕貨。
顏經略說要用錢砸死貴妃,那就真的只拿價格昂貴的寶貝。
“我看看。”
池安邈走到小太監面前,小太監小心避開機關打開箱子給他看。
他仔細翻了幾下,挑出三個一指長的煙花。
“說來也巧了,我正好從衢州郡帶回點好東西,本來還想約你出去試試,現在不用了。我先進去,如果不行,你再抱機關箱進去。”
池安邈邊說邊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避風往煙花引火線上倒一點,而後就揹着手朝海蘭殿裡面走。
另一手拿着火摺子。
“哪個宮的小娃娃,膽敢擅闖貴妃宮殿?”
果然,兩個暗衛從天而降,他們是海蘭殿最後的屏障。
別的宮人幹什麼,他們不管。
但是他們不能讓任何陌生人,進入海蘭殿危害貴妃和七公主的安全。
“兩位哥哥,我的玉佩被人扔到這裡,我是來找玉佩的。那是我孃的遺物,對我很重要的。不信你們看,另一半還在我手裡呢!”
顏啓盈被顏經略抱着站在遠處的圍牆外,都能聽到池安邈賣萌的聲音。
她當即惡寒的打個冷顫。
她一個五歲的女娃娃,偶爾都覺得賣萌可恥。
請問池小公子,你都八歲了。
是怎麼做到臉不紅氣不喘,發出這樣嗲嗲之聲的呢?
兩個暗衛本想趕他走,卻又不忍心拒絕這麼可愛的孩子。
於是池安邈在背後點燃煙花,迅速舉到他們面前。
毫無防備的兩個暗衛,瞬間就倒地昏迷不醒。
池安邈扔掉煙花轉個身,這才鬆開捂着自己口鼻的手。
顏經略抱着終於有點力氣睜眼的顏啓盈,大步走到池安邈身邊,特別感慨的說道:
“看來本殿下真應該多出去走走!世人都說皇宮危機重重最爲鍛鍊人,卻不知這世間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險。遇到各種人多了,才能和你一樣……厚臉皮。”
“噗嗤!”
顏啓盈一個沒忍住,窩在三哥哥的懷裡笑出聲。
池安邈仍舊是一臉溫和的笑意,淡淡的回答他:
“只要能達到目的,任何代價最小的方法,都是精明人的選擇。”
顏經略挑挑眉,這次倒是沒反駁他。
“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池安邈又問。
“安排上。”
顏經略命小太監去擺。
小太監悄咪咪的去到貴妃寢宮門口,將滾圓結實的琉璃珠一路從臺階到門口都鋪好。
煙花放在兩側是向內傾斜,引火線連在一起,和鞭炮有些像。
“你這樣不行,貴妃倒了,你沒法收回琉璃珠,她可以拿着琉璃珠去找陛下告狀的。”
池安邈微微搖頭。
“怕什麼?她要敢去父皇面前告狀,本殿下就把瑞獸園她弄斷老虎鐵鏈,害我本殿下和十七受傷的事告訴父皇。”
顏經略根本不當回事。
“那如果陛下問你,這麼晚你帶公主去瑞獸園幹什麼呢?”
池安邈轉頭看向他,問了一個直擊他靈魂的問題。
“……就說本殿下帶着十七去調查,皇宮內所有貓突然消失的原因。”
“去找幾根樹枝。”
池安邈轉頭吩咐剛回來的小太監,右手指着不遠處的柳樹。
小太監很快就回來,將八根長長的柳條遞給池安邈。
池安邈上臺階看了看,親手將柳條擺好,又將已經空的箱子放到最下面。
“你這樣也不行,誰能留下回收箱子?”
顏啓盈忍着劇痛眯眼看着,仍舊覺得不妥。
池安邈溫柔的笑了笑:
“我!一會兒我負責喊和點火,最後收回木箱。”
顏經略轉頭驚訝的看着他,他仍舊還是笑:
“貴妃從來沒見過我,我明天就要隨我爹去衢州郡,那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完。”
言下之意,貴妃永遠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好。”
顏經略頷首,抱着顏啓盈轉身藏去前殿角落,這裡足夠看熱鬧,也不會被人發現。
小太監是直接跑出海蘭殿,能溜多遠溜多遠。
池安邈給這才上臺階,藏在屋檐下的引火線旁,然後對着裡面大喊一聲:
“不好了,着火了。”
“咣!”
他扔到殿門口一個點燃的鞭炮,巨大的響聲連前殿的顏啓盈都覺得震耳朵。
就更不要說殿內剛入睡的貴妃。
“來人!來人!”
她驚坐起來大叫。
然而沒有人應聲,只是又聽外面有人喊着火。
她着急忙慌的往外跑,剛跑到門口就被琉璃珠滑倒,因爲慣力向前倒,那麼多琉璃珠直接將她滑向臺階。
就在這時,兩側的煙花朝她噴去。
絢爛的火花燎開她單薄的絲綢寢衣,沒有多燙卻極其嚇人。
她嚇得嗷嗷直叫,兩隻手都不知道要抓哪裡纔好。
“嘭!”
貴妃的臉結結實實摔下去,門牙都掉了。
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
池安邈趕快撿了沒按軌道入盒子的幾個琉璃珠和鞭炮空殼,跳下臺階抱起盒子就跑。
貴妃滿臉是血的擡頭,看到的就是池安邈綠衣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