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鍾鈴
我身邊的夏夢辰這時說了句:“對的……就是這種聲音!”
眼下疤眼和吳俊倆人都不在,夏夢辰是個弱女子,我不能指望她。獨自面對恐懼的時候又來了,我捂着耳朵讓自己儘量不受鬼調的干擾。
雖然我還是沒法讓自己能冷靜下來,思考該怎麼做,但我更明白一點,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我緊貼着背後的巨樹,同時拉住了夏夢辰的手,讓她也學着我的樣子。這樣的話我們只需小心眼前,不用擔心背後成爲空檔。
鬼調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揹負着巨大的恐懼心理,我連眼睛都不敢一下地看着兩邊的樹林。
躲在暗處的危險比正面的接觸還要可怕,我可以感覺到,我額頭上的冷汗已經開始順着我的兩頰往下流。
“小二哥哥…我怕,咱們還是走吧!”
夏夢辰閉緊着雙眼,拉着我的手死死不放,就連她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發顫。
雖說我也對這聲聲鬼調發憷,但疤眼他們還沒有找到,我不能不顧他們的死活而逃跑。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夏夢辰,她說了句:“那…那好吧,我聽你的。”,便不再說讓我逃跑之類的話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鬼調仍在繼續,不過並沒有什麼意外事件。我倒吸了口涼氣,頭向後靠在巨樹上。就在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發麻,像是被什麼東西震的。
這種突然其來的震動感來自我身後的巨樹,我急忙轉過身用耳朵貼緊樹皮,聽到了樹裡面傳來的悶響。
難道鬼調是從這樹裡傳來的?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這棵樹這麼巨大,把裝置藏在裡面很容易。
可能是我表現得太反常了,引起了夏夢辰的注意:“怎麼了?”
我沒有忙着告訴她我的發現,而是問她之前來這裡的時候,有沒有覺得這棵巨樹會震動。
“不清楚,因爲平常都是大哥哥靠着這棵樹教我音樂,我都是坐在他對面聽的…”等夏夢辰搖着頭說完,我便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了她。
現在的我已經不在意對耳邊的鬼調了,而是專心想揭開巨樹震動的真像,直覺告訴我,巨樹裡傳來的悶響和鬼調有着直接的關係。
可同時有件事讓我犯愁,就是巨樹太過粗壯,對於沒有工具的我來說,沒有辦法能看清裡面。
夏夢辰這時候拉了幾下衣角叫着我的名字,我回過神問她怎麼了。就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擡起顫抖的手指,指着左手邊的方向說:“那……哪裡有個人!”
我順着姜欣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從遠處的深林裡,向我們這裡走來。
因爲旁晚的陽光很弱,再加上週圍鬼調的聲響做烘托,那個人影更像是鬼影。自己剛剛恢復正常的心跳,就在看到鬼影的瞬間加快了速度,神經又繃在了一起。
我讓夏夢辰躲在了自己身後,自己壯着膽子向那鬼影喊了句:“喂,你是誰?”
“叮鈴……”鬼影並沒有迴應我的意思,我卻聽到了斷斷續續地鈴鐺聲,從鬼影的方向傳來。
我身後的夏夢辰掐緊了我的衣服,渾身發抖。我也是緊緊攥着着拳頭,看着鬼影向我們走來。
卻沒想拿到就在鬼影離近的時候,我看到的竟然是疤眼,他的揹包不知去了哪裡,手裡拿着一串銅鈴,衣服上都是綠色的血。
“小二爺,我…”
疤眼的兩眼顯得有些呆滯,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趴倒在地了。我見狀急忙跑過去扶起了疤眼,叫着他的名字可還是叫不醒他。情急之下,我開始給他做人工呼吸,沒過多久他咳嗽了兩聲醒了。
疤眼醒後的第一句就是:“小二爺,我和白毛髮現這破鬼調究竟是什麼了,你看這個…”說着,他就舉起手裡的那串銅鈴。
我接過來拿在手裡看了看,那是串青銅質的六角鍾鈴,一串上面共有三個這樣的六角的鐘鈴,上面還雕着波紋,應該也算是古董。
“就是…這個發出來的聲音,這裡的每棵樹裡都有好幾串這樣的鈴鐺!他孃的破鬼調,只不過好幾串鈴鐺配合風聲,以及在樹裡窄小空間產生的迴音而已——”疤眼的情緒有點激動,說話的時候,音調的起伏很大。
原來所謂的鐘山鬼調就是這麼一回事,知道真相後就覺得耳邊的懾人聲響也不過如此。
我搖晃了兩下手裡的銅鈴,就問疤眼:“那你衣服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吳俊呢?你倆不是一起的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我們走遠時,看到了一棵斷掉的大樹,發現他孃的,那大樹竟然是空心的,你手裡的鈴鐺就是我們在那樹裡面發現的!白毛看到鈴鐺後,就先看看其他的樹……”
疤眼講的過於囉嗦,帶了到多髒字,我聽後捋順了一遍。接着他的話,往下事情的大致應該是這樣的:吳俊爲了看其他的樹,就從疤眼的包裡找出了麻繩。
吳俊的力氣大得很,連插入地底深處的青銅鐵鏈都能拔起,更別提用麻繩拉斷大樹了。
等拉斷大樹後,他們又從裡面發現了很多的銅鈴。就在吳俊認爲鬼調就是銅鈴發出來的時候,那顆剛被他拉斷的樹裡爬出來許多的古怪蟲子。
用疤眼的話說,那蟲子噁心到家了,見到他和吳俊後就瘋狂衝向他們,想往他們身上爬。他們開始和那些蟲子糾纏起來,可蟲子的數量超乎他們想象,一時間根本消滅不完。
爲了分散大幫的怪蟲,吳俊決定要和疤眼分開,並讓疤眼拿上一串鈴鐺回來找我,告訴我鬼調的真相。疤眼和蟲子血拼了一路,累得筋疲力盡,等來到我這兒時就實在熬不過去了。
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我愁得掐了兩下眉心,心想這裡的樹,樹裡都有着銅鈴呢?那些古怪蟲子又是什麼稀罕玩意兒?自己即使知道了鬼調的來由又怎樣,比起銅鈴所引出來的疑問,更讓人頭疼。
我長嘆了口氣,收起了銅鈴後說了句:“咱們還是先去找吳俊吧,銅鈴的事等找到他,咱們再商量!”
因爲疤眼體力還沒有恢復,我們只有等疤眼休息好後纔出發的。太陽這時候已經下山了,鬼調聲卻並沒有隨着夜幕的將來,而是讓人覺得這一切變的更加詭異。
夏夢辰還是很害怕,兩手摟着我的胳膊,一直躲在我的身後跟着我和疤眼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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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光線暗了下來,使得山路難走起來,我不得不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藉着那點微弱的燈光看路。
按着疤眼所指的方向,我們很快就來到了他們發現銅鈴的地方,現場倒着的兩顆大樹,倒向着兩邊,地上盡是綠色的血液和已死的怪蟲。
疤眼先過去查看了下那些怪蟲還在不在,發現不在後,才招手讓我們走過去。等走近的時候,我蹲下來看了眼地上的怪蟲。
雖然怪蟲的死樣是被被人踩扁的,但我很快就認出了它,就是我在雲南老林裡見過的蜃蟲。
我有點驚訝自己會在這裡看到蜃蟲,自己還記得那時姜欣說,蜃蟲只有在陰潮之地纔會出現,並且它靠食屍體而生。
“你認識這些臭蟲?”疤眼這時候走到我傍邊問我。
我把蜃蟲的事告訴了疤眼,還特意告訴疤眼,它是靠使人產生幻覺,能讓人在幻想中死去。
疤眼聽後打了個哆嗦:“這些東西也太他媽噁心了吧?還好哥身手矯健,不然就真他孃的,得在幻想中嗝屁了!”
我點頭說是啊,這時我就想到了疤眼說的,這裡每顆樹裡都可能有成堆的蜃蟲。想到這兒,我也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冷戰。
接下來,我們三個人就在這附近找起了吳俊。找了好長時間也沒有找到,但卻讓疤眼找到他的揹包了。
疤眼說這下不用擔心找不到吳俊了,我問他爲什麼這麼說。就看他從包裡拿出了一發照明彈,這讓我很意外,便問他哪來的。
疤眼傻笑着跟我說,以前跟他師父盜墓時,從他師父哪裡偷摸拿來的,一直放在他伯父家沒敢拿出來。
就在疤眼打算拉動照明彈的時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件是,就上去制止了他:“這裡可是景區,我們不能用照明彈,這樣會把更多的人招來的!”
疤眼被我叫停後,就問我:“那怎麼辦?現在都他孃的黑天了,白毛他身上什麼都沒有,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也知道吳俊現在的處境,就在自己陷入兩難的時候,耳邊的鬼調突然停了。早已適應的我,卻因爲鬼調突然停下來而驚到了,夏夢辰這時候拍了下手說了聲:“太好了,它終於停下來了!”
“你們…來啦?”我的身後這時傳來了吳俊的聲音,所有人聽到後都回過頭看向了他。
吳俊手裡拿着好些銅鈴,他衣服上濺到的綠色血液要比疤眼還多,他甩着手裡的銅鈴向我們一步步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