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皇后識大體明事理。”鹹帝威嚴地臉上露出笑意，看着臉色各異的嬪妃，朗聲笑道：“剛剛大老遠聽到你們的聲音，再說什麼？”
嬪妃們面有難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是如妃嬌聲道：“我們在說今年冬日圍獵，皇上又該有兒媳婦了。”
“哦？那在討論誰家的姑娘？”鹹帝看似心情不錯，和她們閒話家常起來。
這每年的冬日圍獵總是熱鬧非凡，這幾年皇子們一個個長大成人，選皇子妃的事情更加抓緊。
潮陽國在選皇子妃這件事上相對開放，入了冬日圍獵的衆家千金，可以隨皇子們選擇，再由母妃來向提親，允了便在向皇上提出指婚，但是女方也有機會拒絕。
這樣的規則是爲了皇子們以後夫妻恩愛，也意在治大國必先齊小家。
“我們在說柴家的小姐，今年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送女兒來選皇子妃，這使今屆比往屆熱鬧許多，不過裡面最受關注的是柴祿家的女兒。”蘭妃接過話頭，“皇上還記得兩年青州縣的旱災嗎？那是柴家捐錢捐物，幫助了許多災民，皇上說要表彰賞賜，但是柴家已爲潮陽國首富，賞金銀珠寶無用，所以你說要賞給他家一個佳婿。”
“朕想起來了，七月的時候陳丞相還提醒過朕莫忘了此事，朕下了旨特批了柴家女兒參加冬日圍獵。”鹹帝大病一場，竟忘了此事，這會兒聽她們提起，不由好奇：“這柴家小姐怎麼了？”
“昨天是她們小姐妹之間的聚會，佑嘉一回來就和臣妾說那柴清小姐如何如何，把她說得是天上有地上無的，臣妾正在和皇后娘娘，還有幾位妹妹說呢。”如妃掩嘴笑道。
她反應快，衆人也就應和。
“哦？朕這淘氣小公主能看上眼的人可不多。”鹹帝說着，也來了興致。
“是啊，那丫頭誰都看不上眼，”如妃似有若無地瞟了一眼宛妃，笑道：“唯獨啊，誇那柴小姐有天人之姿。”
“哈哈，那小丫頭也有服氣的人，真是難得，這讓朕都好奇這柴家小姐的模樣了。”
蘭妃心頭一跳，要是往日鹹帝說這話，她倒是不怕，自鹹帝登基以來納的妃嬪並不多，算是比較薄欲的帝王，但是今年卻納了殷宛若，讓她覺得皇上年紀大了，反而貪新鮮漂亮，這鹹帝現在的心思她可不好把握。
顯然如妃也知自己這麼一提不妙，忙轉移了話題：“冬日圍獵上便能見到，只有幾日罷了，昨兒個佑嘉還說和浩天玩了遊戲，不知怎麼的，浩天把黑雲給了她，現高興的在馬場騎馬呢，這丫頭也還不知怎麼找婆家呢，這麼頑劣。”
一說到佑嘉公主，這個最疼愛的小女兒，鹹帝臉上的笑意越發溫和起來，倒像是老夫老妻和如妃討論起來，“朕的女兒難道還怕找不到婆家，等浩天娶了正妃，就幫佑嘉找婆家，諸位愛妃心中可有人選？”
“佑嘉公主聰明伶俐，這配得上的還真難找。”知鹹帝疼這個幼女，李婕妤即使被捉弄過，在鹹帝面前也是要講她好話，只是這話裡面稍稍帶點刺。
“皇上，臣妾以爲謝尚書家的二公子不錯，人品端正，溫文儒雅。”皇后開腔道。
工部尚書是二皇子這邊的人，皇后這個用意，一目瞭然。
“謝尚書的二公子不行，不行，佑嘉不喜歡書呆子。”鹹帝罷罷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宛妃問道：“愛妃心中有人選嗎？”
殷宛若堪堪回神，垂着眉眼，輕聲道：“回皇上，臣妾心中並無人選。”
“皇上，臣妾倒是有一個。”蘭妃這時開口。
“說來聽聽。”鹹帝轉頭。
“臨江侯的小侯爺，顧且安。”蘭妃道：“小侯爺不僅相貌堂堂，學識淵博，騎馬射箭也甚是了得。”
“臨江侯的小侯爺，不錯，不錯，這個是個好人選。”鹹帝笑顏逐開，甚是滿意，“如妃覺得如何？”
如妃沒想到蘭妃竟然會提到自己心中所想，心裡不免奇怪。臨江侯有自己的封地，還是江東的富庶之地，只有顧且安這麼一個兒子，到時候等於是無冕之王，也可以給浩天一個強硬的後臺，即使不爭皇位，起碼有條退路。
“呵呵，說來也巧，昨日幾個小人兒在孟山玩投擲，佑嘉投到小侯爺的名字，還要了人家家傳的給媳婦的玉佩。”
“這是怎麼回事？說說。”
如妃把佑嘉和她說的孟山之行的趣事說了一遍，繪聲繪色，逗得鹹帝也直笑。
“竟有這麼巧的事，看來是緣分。”
“是啊，皇上，兩個小人兒真是有緣。”
“朕這個小公主啊還真是捨不得她嫁人，少了她宮裡啊少了些
樂趣，佑嘉今年十四，再過個一兩年再指婚。”
鹹帝偏愛如妃生的一對兒女，衆所周知，這也一直是孝寧皇后和蘭妃心裡的一根刺，幸好祈浩天遊戲人間，沒有奪儲的意思，要不然怕是她們早把她看做眼中釘，肉中刺。
“臣妾也捨不得啊，這古靈精怪的丫頭要是嫁了，宮裡感覺就空蕩蕩了。”
鹹帝和如妃似尋常百姓家一樣，憂愁最疼愛的小女兒出嫁，其他嬪妃都插不上嘴，只能撐着笑意點頭應和。
“皇上，臣妾聽說五皇子身體大好，可以參加今年的冬日圍獵是嗎？”孝寧皇后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主，轉移開話題。
“是啊，常太醫說前些日子去給若天看診，脈象穩健，讓他出去走動走動，更有益身體，所以朕想讓他也參加這次圍獵，況且若天也到年紀娶皇妃了。”說到這個，鹹帝的眉眼笑意更甚，若天的病一直是他記掛在心的，當年惠妃早產生下若天，臨彌之際，鹹帝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他，不能因爲沒有母妃讓他遭人欺負。
這些年來讓他養在宮外，也是不想讓他捲進紛爭。
“若天今年二十了吧，臣妾記得，那時和惠妃妹妹一起懷孕，若天早浩天幾天生，要指婚的話可不是就若天一個，看來今年皇上是要多好幾個兒媳。”
“哈哈，是該給浩天指個皇妃，讓他收收心。”鹹帝放下青花瓷杯，笑道。
殷宛若心頭一跳，驀然擡起頭，手中端着地茶杯砰地一聲落到地上，絕世容顏瞬間煞白，慌亂起身道：“臣妾該死，臣妾該死......”
鹹帝從座上起來，一個箭步走到殷宛若身邊，關心道：“有沒有燙到？”
在場所有嬪妃驚異地看着這一突變，倏地都站起來。
殷宛若搖搖頭，輕聲細語道：“臣妾沒事，打斷了姐姐和皇上的聊天，臣妾該死。”
“愛妃沒事就好，朕一時聊得興起，忘了你風寒未好，不已久坐，是朕不好。”鹹帝拍了拍殷宛若的手，柔聲道：“朕送你回若離宮。”
“皇上......”
“擺架若離宮。”吩咐一聲安德烈，扶着殷宛若跨出安寧宮。
孝寧皇后、如妃、蘭妃都大驚，入宮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這種事情，皇上撇下這麼多妃嬪，竟只爲陪殷宛若回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