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波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兇悍的人。
牛學恆一劍向陳波的脖子刺了過去。
牛學恆已經紅了眼,進入了殺人的忘我境界。非要弄死陳波不行。
陳波本能的一偏頭,這一劍紮在了地上。
陳波已經手軟了,他怕了狼一樣的牛學恆,牛學恆這股子不顧自己死活也要弄死對手的樣子,是個人都會害怕。陳波有殺人的膽子,但沒有牛學恆不怕死不怕疼的勇氣。
陳波怕了,他奮力的掄出一鐵腕,砸在牛學恆的肩膀上,牛學恆踉蹌了一下,陳波趁勢爬了起來,想要跑,牛學恆奮力一劍刺在了他的後頸上。牛學恆每一劍衝着要害去的。陳波嗷的一聲慘叫,捂着脖子,忍着疼痛向前狂奔,鮮血從他的脖子上飛出,飄飄灑灑。等牛學恆拔出短劍,想要跟上再刺的時候,陳波已經逃出了三步遠。牛學恆追了一步,忽然腳下一軟,倒在地上。
也就是牛學恆,如果換了別人,在陳波的鐵腕重擊之下,早就昏厥不醒了,更不用說提着短劍追殺了。
這時,陳波的五個小弟像是驚醒了一樣,呼啦一下的圍住了牛學恆,手裡亮出了彈簧刀。
牛學恆又站了起來,但不等他動手,這五個小弟忽然的陣腳大亂,眨眼間就有兩個人慘叫着倒了下來。
他們回頭一看,就看見兩個人影衝了過來,衝在最前的那位兩個飛腿就踹飛了兩人,後面的那位手裡握着彈簧刀,噗噗,兩刀也扎倒兩個,一兩秒鐘內,兩人就殺到了牛學恆的身邊,正是郭慕華和牛學恆,兩人本來在飯店裡聊天,忽然看見對面立起飯莊的門前,一陣亂,有很多的人圍觀,連路過的轎車都停在路中間,車上的人蜂擁的下車看熱鬧,兩人知道出事了,從飯莊裡面走出來後,人很多,兩人一時擠不進去,等到聽見牛學恆的胳膊被刺中後發出的那一聲狼嚎,兩人一下就聽了出來:是老牛!
然後兩人分開人羣就往裡面衝,衝進來時,正好是五個混混圍住牛學恆的時候,兩人二話不說,郭慕華飛腳在前,陸張飛拿出彈簧刀就倒,瞬間放倒了四個混混,最後剩下的那個混混目瞪口呆。
而逃出兩步的陳波這時候支持不住的倒在了立起飯莊的臺階前,渾身都是血。
此戰,勝敗已分。
武術之王再牛鼻也不是拼命之王的對手。
郭慕華和陸張飛顧不上找陳波算賬,兩人扶住牛學恆,正好趕到現場的吳毅鋒攔了一輛出租車,三個人將牛學恆送到了醫院。
此戰之後,牛學恆三個字成爲幷州黑道最響亮的名字,大家都知道了,牛學恆雖然在勞教所裡被關了兩年,但依然是那個提着盤條,追着混混滿街跑的煞神!也就是武術之王陳波,換了別人,今天肯定死在牛學恆的手下了,陳波雖然沒有死,但卻是身負重傷,送到醫院經過搶救才活了一條命,牛學恆的臉上腦袋上被鐵腕砸了十幾下,左胳膊也被刺了一劍,看着很嚇人,傷卻不重。
在醫院裡住了一星期,牛學恆很快就出院了,雖然他的腦袋和手臂上還纏着厚厚的繃帶,有時頭暈,不會已經沒有大問題了。
吳毅鋒跟在他身後,王春傑鼻樑骨折了,暫時回家修養去了。
在醫院病牀邊的時候,高雅麗和牛學恆曾經有過一段對話。
“雅麗,對不起。”
“怎麼了?”高雅麗笑,抱着牛學恆的胳膊,癡癡的看着他。
牛學恆沒有再說。他心裡有愧疚,他曾說他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高雅麗。做黑道混子的女友,要比別的女生要承受更多的東西,父母的,家庭的,還有心理的。尤其是像是牛學恆這樣的人,誰也不知道他哪天就會倒下。
“學恆,你那時就只想捅死陳波嗎?”
“嗯。”
“別的沒想?”
“沒。”
“也沒想過我?”高雅麗笑。
“我不能想你,我想你手就軟了,陳波就會殺了我。”牛學恆很愧疚。
高雅麗抱着牛學恆的胳膊,溫柔的說,“你不用解釋,我知道的,你也不要愧疚,我愛你,不管你做什麼都愛你。”
出院之後,牛學恆抓緊時間爲洗煤廠忙碌着,他要把在醫院浪費的七天補回來。
第二天,郭慕華到洗煤廠看他,發現牛學恆正一個人呆呆的站在空蕩蕩的場地上,看着兩臺已經檢修完畢的洗煤機抽菸。
郭慕華走過去,“老牛。”
牛學恆回頭看他,笑。“來了?”
“怎麼了你?”郭慕華一眼就看出牛學恆有心事。
牛學恆遲疑了一會,“錢不夠,進不了煤……”
郭慕華明白了。
洗煤廠其實就是一個二道販子,它把煤礦上出產的混煤(就是粗煤細煤混在一起的煤,叫混煤)運回來進行篩選,分成小碳、粗煤和細煤,然後再以不同的價格進行出售,從中賺取差價,在現在煤炭緊俏的情況下,銷路不是問題,關鍵是怎麼弄到煤。
現在唐老闆有煤礦,跟他買煤已經沒問題,但關鍵是牛學恆已經沒有錢了,本來牛大方託人擔保在銀行申請了二十萬的貸款,但最近銀行已經壓縮,銀根很緊,貸款很不好貸。而如果沒有錢,就不能買煤,雖然牛學恆和唐老闆的關係還不錯,開口賒賬的話,唐老闆應該不會拒絕,但牛學恆就是開不了這個口。所以才一個人發愁。
“嗯……我給唐老闆打個電話。”郭慕華和牛學恆兩個人都是害怕求人的人,但爲了牛學恆,郭慕華可以求。
唐老闆的手機很快接通。郭慕華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唐老闆,老牛現在錢緊,煤款他先欠着你的,不過你放心,等着週轉過來,立馬就還你。你看行不?”
“行啊,不管多少煤,你到牛兄弟來拉吧。”唐老闆挺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