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華哥?”李劍鋒滿頭大汗的爬起來。
“行。”
“快喝口水吧你……”車志勇笑着遞給李劍鋒一杯茶。李劍鋒喝了。
“中午一起吃飯吧,別走了。”郭慕華交代了一句,站起來準備去忙。
“華哥……”李劍鋒支支吾吾的叫住了他。
“有事?”郭慕華又坐了下來。
“嗯。”李劍鋒和沈江山相互看了一眼,點頭。
“啥事,說。”
李劍鋒和沈江山你看我,我看你,非常的不好意思。最後李劍鋒一咬牙,“是這樣華哥,我和江山都不上學了,閒着沒啥事,每天待着挺沒意思的,我倆商議了一下……想開一家網吧……”
“那好啊。”郭慕華挺替他們高興,手下的兄弟們要是個個都有正經營生,郭慕華才高興了。2000年初的時候,網吧剛剛興起,哪一間網吧都是生意火把,李劍鋒和沈江山開了,還真是問賺不賠。
“可我們家裡湊了湊,沒有那麼多錢……”
郭慕華明白了,點點頭,“差多少?”
李劍鋒撓撓頭,小聲的說,“十萬吧……”
郭慕華站起身上了樓,一會從樓上下來,把手裡的一張摺子遞給李劍鋒。”拿着。”
“謝華哥!”李劍鋒太激動了。“華哥,這錢算你的股份。”
“股份無所謂,只要你們生意好就行。”
“那怎麼行,這網吧算華哥你一半的股份。”李劍鋒認真的說。沈江山也是激動的附和,“對對,華哥,一定要算你的股份,不然我們不能要。”
“呵呵,你們兩啊。”郭慕華想了一下,又說,“證好辦嗎?”
“不好辦,聽說上面控制着呢。”
“那怎麼辦?你們無照經營啊?“
“嗯,江山他表叔在工商局,有他表叔罩着,我們一邊開一邊辦證吧。”
“那要小心。”郭慕華有點擔心。
這時的郭慕華,手裡已經沒有多少錢了,開飯店花了十幾萬,李劍鋒和沈江山花了二十萬,劉家兄弟十萬,基本上將他前兩年積攢下來的錢,花的差不多了。不過郭慕華不在乎,錢財身外之物,和兄弟情義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桃園飯莊開業之後,生意那叫一個火爆,除了飯菜價廉物美,環境好,服務周到吸引客人之外,另外,更多的客人是專門看郭慕華來的,他們都想看看少年黑道究竟長個什麼樣子?所以客人們吃飯的時候,經常對着郭慕華指點,小聲的談論,期間還有好幾羣的初中孩子跑到飯莊裡,嚷嚷着要跟郭慕華混社會,郭慕華哭笑不得,讓車志勇好不容易纔將他們勸走。
星期一的時候,飯店裡開始出現一個奇怪的客人,這個客人四十多歲,穿着雪白的襯衣,渾身一塵不染,臉上總是帶着一副墨鏡,每次都是坐在前臺對面的一張桌子,每次都是一個人,每次也只點一個菜:清炒木耳,每次也都來的很早,上午10點,下午的5點,準時的坐到桌子邊,準時的要菜,然後準時的坐下來,要上一瓶老白乾,面無表情的慢慢的品着,期間,不管店裡的客人有多少,生意多嘈雜,他總是一個人一張桌子,一副悠閒自在,冷清怡然的樣子。他一坐就是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喝完了酒,吃完了菜,他付了帳,飄然而去。
車志勇專門看過他的桌子,發現這客人不但不剩下一粒米,一根菜,甚至連一滴酒也不剩。
“草,真他嗎的乾淨啊。跟狗舔了一樣!”連着兩天後,車志勇跟郭慕華說:“華哥,我覺得他這人不是來吃飯的,他肯定有別的目的。”
其實,郭慕華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客人自斟自飲的時候,目光總是追隨着郭慕華,郭慕華到哪,他的目光就到哪。郭慕華知道,這個人是爲自己來的。
第三天的上午10點,這個人又準時的來到飯莊,要了一酒一飯一菜,坐在前臺對面的桌子,慢慢的喝着,因爲他每次來的都很早,基本都是飯莊的第一個客人,所以那一張桌子從來沒有被別人佔據過,因爲成了他的專用座位。
郭慕華擡頭時,正好和他目光相對,他帶着墨鏡,郭慕華看不見他墨鏡後的眼神,但還是照例和他微微一笑。不管這個奇怪的客人有什麼目的,但他畢竟每天都來照顧飯莊的生意,顧客就是上帝,郭慕華應該對他微笑。
客人卻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郭慕華也不在意。
中午12點,飯莊裡的客人已經很多了,樓上樓下已經客滿。但還是有客人走進來,見到沒座位,只能無奈的走了。
車志勇挺恨,他覺得一個人佔了一張桌子的奇怪客人,耽誤了飯莊的很多生意。
“華哥,我去說說他行不?”
“誰?”
“喏。”車志勇揚起下巴指了指那個奇怪的客人。
“怎麼了?”
“他一個人佔一張桌子,一佔就是仨小時,一酒一菜一飯,根本沒幾個錢,多耽誤咱的生意啊?”
“嗯,你想請他走?”郭慕華微笑着問。
“起碼讓他吃快一點,別老是佔着茅樑不拉屎……”
郭慕華笑一笑。
“行嗎華哥?我去跟他說一聲。”
“算了吧,進來吃飯的都是客人,咱沒有理由趕人家走。”
“那行吧。”車志勇無奈。
下午的五點的時候,這個奇怪的客人又來了。這回很特別,他吃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衝站在前臺邊的郭慕華,招了招手。
郭慕華微笑着走了過去,“先生,有需要服務的嗎?”
客人不說話,指指對面的椅子,示意他坐。
郭慕華坐下來。
客人倒了兩杯酒,一杯自己,一杯推給郭慕華。他推酒的時候,郭慕華髮現他的手指很細很細,很白很白,像是繡花的手。客人舉起自己的杯子,向郭慕華敬酒。郭慕華禮貌的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