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兒!統兒!”陸離這下真是慌了,“救命!蕭靖馳他瘋了!”
【經系統檢測,超過30%黑化值時,哪怕是正常的攻略對象,也可能做出激進行爲,這是正常現象。】系統的聲音裡也難得帶了點不穩,【……一切都是宿主不當行爲所致,請宿主……節哀,額不是,享受生活。】
“這種享受要不要換你來!”陸離快崩潰了,“爲什麼會這樣!我們還不是100%好感度的過命交情好兄弟了!”
【據系統所知,“好兄弟”之間,這種事也……】
陸離也快瘋了,打斷了系統:“閉嘴吧你!”
系統識趣地閉上嘴。
但此時,就算和系統進行了一番沒有營養的對話,也無法緩解陸離此時慌張的心情。
這種事要是放在大學室友身上,陸離會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不僅如此,他甚至還會嘻嘻哈哈地反摸回去,噁心一下室友,最後在打打鬧鬧中結束這個荒唐的玩笑。
但是對面的是蕭靖馳。
蕭靖馳,是不一樣的。
具體哪裡不一樣,此時頭腦混沌的陸離一時還想不明白,但他知道,如果真的突破了那條底線,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現在對蕭靖馳是90%的好感度,還沒有滿,證明有些事情,他還沒有想清楚。
更別提,蕭靖馳此時的目光沉靜得可怕,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
陸離伸手,抓住了蕭靖馳的手。
他使勁搖了搖頭,趁着蕭靖馳鬆懈的時候掙開他的手指,大喊道:“不行!”
但他自以爲極有氣勢的大喊,卻因爲緊張而嗓子發緊,說出來的聲音就像小奶貓哼唧一樣,沒有一點威懾力。
“爲什麼不行?”蕭靖馳定定地看着他,語氣甚至是堪稱溫和儒雅的,“湘君總是說謊啊,朕只是想知道一個真相而已,有什麼錯嗎?”
但是與之相反,蕭靖馳眼裡一絲笑意都沒有,陰惻惻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陸離,眼裡濃郁的黑幾乎要具象化了,將陸離整個人都吸進去。
有些人發起怒來大吼大叫,反而好應付,因爲他們的怒氣更像是一種宣泄,可以對症下藥;但有些人的怒氣安靜而寂靜,卻氣勢迫人,你永遠無法從他們泄露的隻字片語中,察覺他們發怒的癥結。
蕭靖馳就是這種人。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陸離整個人都慌了,他不知道蕭靖馳到底是怨恨他欺君,還是把被戴綠帽子的憤怒積攢了這個時候,“皇上,是臣的錯,臣欺瞞在先……臣,臣的確並非不能人道。”
陸離說完,羞恥地閉上了眼睛。
任誰把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出去說,都會不好意思。
更別提他們此時姿勢如此曖昧,蕭靖馳的掌心就停在他的大腿上方,在往下一點點,就能碰到他最脆弱的部位了。
蕭靖馳不依不饒道:“湘君何錯之有?”
你問我,我問誰啊?!
陸離感覺自己已經處在崩潰邊緣了,冷汗一滴滴從額頭上滑落下來。
他試探着說道:“臣……不該欺騙陛下。”
“嗯,還有呢?”
怎麼還有?!
因爲害怕,陸離的聲音裡染上了幾分啜泣的意味:“臣……臣真的不知道了!臣與傅思佩是無辜的,臣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他此時就像一個被刑訊逼供的罪犯,只是對面的警官和他姿勢曖昧,手上的動作也不怎麼正經。
陸離並未給出蕭靖馳滿意的答案。
蕭靖馳輕輕嘆了口氣,失望地垂下了眼簾。
“罷了,朕自己來試。”
隨後,他以強硬的力道揮開陸離抓着他的手,徑自向下探去。
陸離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自打他對自己的性向有意識起,就在控制和同性之間的親密行爲。
偶爾有和朋友之間的玩笑,他也是配合着捉弄兩下,不會太過出格。
——不像是今天這種形象。
陸離發出了一聲虛弱的悲鳴,想要掙開蕭靖馳的禁錮,卻被對方用不容拒絕的強硬姿態攬住了腰,不給他掙扎的餘地。
蕭靖馳是認真的。
黑化值將他心裡不斷擴大的陰暗面一點點展示了出來,對傅思佩的嫉妒、對陸離欺瞞的憤怒、對他維護陌生秀女的介意……巨大的負面情緒佔據了他的心臟。
“朕總是在等着湘君發現,等着湘君坦白,可是湘君什麼都不說。”
“朕想着,湘君是一個有自由意志的人,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想法,朕會盡量尊重。”
“可是朕做不到。”
蕭靖馳看着陸離眼角淌下的眼淚,疼惜而珍重地吻了上去,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
他聲音低沉,把近些日子不爲人知的情緒,盡數說了出來。
“湘君會在宮裡藉着便利與傅思佩私會,還會不顧一切地維護一個朕都叫不清楚名字的秀女。”
“朕原本想着,湘君是有天生缺陷的,有時候有些異樣的心理,朕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朕可以努力去忍。”
“可是湘君不是。傅思佩的話,朕一開始是嗤之以鼻的,只是想看她有什麼目的,又怕她敗壞湘君名聲,才把她放進宮裡。可萬萬沒想到……”
陸離頭腦一片眩暈,咬着脣不想發出聲音,根本聽不清蕭靖馳在說什麼。
蕭靖馳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湘君,你對這些女子尚且有如此多的耐心,還有如此多的其他心思……可是爲什麼,就不能分一些給朕?”
“你這麼逼我,是想要我說什麼!”陸離感受到身體的失控,終於徹底崩潰了,“我是個斷袖,斷袖!天生的,你明白嗎!我這輩子都不會有一個正常的家庭,都不會真的和女人有什麼太深的交集,更不可能正常結婚生子!我甚至要瞞着我的性向一輩子,因爲我不敢賭,賭有沒有那麼一個知心人,能和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走到最後!我就是要孤獨終老的,是不是真的不能人道又有什麼干係!蕭靖馳,你是一個皇帝,你能是這個知心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