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馮年辭別後，陸離才猛然想起一件事：“統兒，你說，這些兇手在傅將軍家周圍踩點，不會是爲了對傅思佩下手吧？！你快查查背景，傅家和前朝有沒有仇？”
系統：【前朝被滅，是作爲岷關世家的蕭家帶頭，任用傅家將軍爲主將，一同攻破的。】
陸離恍然：“難怪了！這些人可能賊心不死，趁着傅家男丁不在家中，想先對女子下手，好不要臉！”
系統沒回答，他只知道作爲背景設定的東西，這些主觀推測，他不能干預宿主的決定。
陸離本來打算日後赴宴再去和傅思佩提這事的，但是現在事關人命，陸離改變主意，直接打道去了傅家。
不管再怎麼排斥和女主獨處，也不能看一個弱女子置於險境而不顧。
他的馬車經過京城主道時，行駛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怎麼回事？”陸離吩咐阿童道，“阿童，你去問問車伕，爲什麼這麼慢？”
阿童很快回來了：“老爺，車伕說，前面有家書肆，在外面擺了個攤子，說售賣今年春闈的試題。”
這種事每次會試都有，各個書店蹭熱度罷了，就和現代的押題試卷一樣。
押中了題是本事，能給書店帶來一波利潤；押不中也是常態，在京城裡，會秉着試一試態度買這些的，多半是些家境不錯但學藝不精的太學學生，也不會爲了這點錢去和書肆扯皮。
總的來說，基本算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很多書肆都會趁機賺點小錢。
陸離也沒當回事，但反正路也走不動，出於好奇，他也下車湊近了去看。
書肆小廝一見他穿着，便知他是個有錢的主，眼前一亮，趕緊來招呼：“這位公子，您也是來看試題的？”
陸離點點頭：“有幾套？我想看看。”
“瞧您這話說的。”小廝笑道，“所謂試題，自然是隻有一份了。”
“你們的網撒得還不夠廣啊。”陸離隨口打趣道，“若是弄個《春闈押題一二三四五套卷》，這麼多題，押中的概率也更高不是嗎？”
小廝聽不懂什麼“一二三四五套卷”，但他識趣地沒有反駁客人，點頭哈腰道：“公子說的是，只是我們書肆歷來一年只出一套，規矩不能輕易破了。”
“你們這題目，今年行不行啊？”旁邊一個書生打扮的人開口道，語氣很不客氣，“小爺上次買了你們家的題，一道都沒中！”
小廝賠笑道：“公子，這題準不準，也不是我們輕易做得了主的……但你看今年這題，帖經墨義策論詩賦部分都有，這質量，其他書肆可比不了……”
那書生將信將疑，最終還是和同伴商議了一下，買了一套回去。
他依稀聽到這二人在搖頭接耳：“我去東街那家買一份，這都四家書肆了，總得押中一道題吧……”
陸離聽得直搖頭：“統兒，這屆考生不行。林宏之前急了來找我，這兩人也病急亂投醫，胡亂押題。平日不好好學習，淨整這些虛頭巴腦的。”
系統：【但是他們不會讀書讀到猝死。】
陸離：“……你還是閉嘴吧。”
陸離問小廝：“都有什麼題，能讓我看看嗎？”
小廝說：“自然不能了，若是給您看着了，那我們還做什麼生意啊。小本生意，望公子別介意。”
陸離也理解，問道：“一套題多少錢？”
“一兩銀子。”
“一兩？！”陸離吃驚道，“普通人家一年生活費也就不到二兩，你們搶錢呢！”
小廝有點懷疑地看了眼他身上的華服，但還是秉持着專業的職業態度，笑着說：“瞧公子您說的，這可不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呀。我們這題目數量有限，價格自然也就上去了。好用不好用，您一試便知……”
“減半。”陸離板着臉說，“不然我就去報官，告你們虛假宣傳。”
小廝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節儉”的有錢人，一時不知怎麼應對纔好：“可這……公子，試題一事，也說不準的呀……”
“準了那還了得？那我就可以告你們泄露試題了。”
小廝：“……”
系統也爲宿主的不要臉歎爲觀止：【你缺這點錢嗎？】
“不缺。”陸離很欠揍地說，“但是省這點錢會讓我快樂。反正我也沒說錯，考研政治押題四套卷纔不到40塊錢，他們憑什麼要人半年生活費？”
最後，小廝拿不定主意，還是書肆老闆出面，才讓陸離得償所願，半價拿走了一套試題。
陸離邊走邊翻，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普普通通的一套題，看樣子倒是挺唬人的，像是官方出題風格。但想來，若不是有個唬人的表象，也不至於叫價這麼貴。
不過，這答題人倒是寫了一手好字，字體板正中又透着些許不羈，別有一番風骨。
陸離看了半天，客觀地評價道：“不如蕭靖馳。”
系統：【蕭靖馳的字是名家所教。】
陸離換了個說法：“也不如我。”
系統：【……原身也是名家出身，你自己小學時代就報了書法班，千千萬萬名家字帖讓你挑，你跟一個古人比？】
陸離終於聽到了讓他滿意的回答，得意地哼了一聲：“所以這題也沒什麼好買的，真不知道這羣舉子在激動什麼……”
“陸大人！”
陸離正在走神，被一人叫住了。
只見前些日子見過的林宏站在面前，看方向是要去書肆，正兩眼發光地看着他。
林宏驚喜道：“陸大人，您這是要去哪？”
陸離不欲和他多言，生怕惹上麻煩：“回府。”
說罷，他看到林宏抱着的幾本試題模樣的書，立馬明白了：“你要去買試題？”
“是。大人前些日子說要‘臨時抱佛腳’，學生知曉了，這便來買些試題。”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兄弟……
陸離有些無語，把手裡這卷題目扔給了他：“這是我剛買的，你拿去吧。”
“謝謝大人！”林宏驚喜萬分，“大人怎麼也要買這些？”
“好奇，隨便看看。”陸離看這傻小子呆頭呆腦的，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兩句，“這些題目看看就得了，每年有那麼多舉子試圖買這些投機取巧，若是押不中還好說。一旦押中了，多人給出一樣的答案，你讓改卷人怎麼想？你說你沒舞弊，又有什麼證據？考試時間將近了，多看些書纔是正經。”
林宏聽得似懂非懂，但介於話是從陸離嘴裡說出來的，他還是鄭重點了點頭：“學生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