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算是領教到爲啥宮裡的女子都會爭風吃醋,你爭我奪就爲了得到皇上一夜的垂青。這麼無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找點事情來做做,一個正常的女人絕對會被逼瘋的。
被關了十七天,琪琪過着與世無爭,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同樣也是井底之蛙般的生活。每天見到的都是同樣的面孔,看到的是一樣的風景,除了窗口那一方天地,啥也看不到了。
這樣被困着,賞風景品茶的心情都沒有。每天都會賴牀到日上三竿。
玉離居然一直沒有出現。被禁的日子就這樣一直到了誠王歸京,琅帝才下令解禁。
這天,正是元宵夜。
銅雀臺,萬紫千紅,燈火通明,青石琉璃瓦旋房而立,直挺排駐。黃龍壁畫環繞一斜而上的粗壯頂樑柱直逼雲霄,宏偉樓臺銅石板面飛龍精緻細作,栩栩欲生。
琅帝在上座正中正襟危坐,威嚴的臉上不苟言笑,但是能感覺到琅帝最近心情不錯,神清氣爽,面色臃腫紅韻,到比平時要顯得親切些。付後坐在琅帝左邊,一身盛裝出行,鳳後裝儀一顯無疑,高貴典雅,雍容華貴。琅帝的右邊坐着儀妃,儀妃笑容得體的坐在位子上,偶爾跟琅帝說幾句話。
剩下的都是地位不高的妃嬪,有些妃嬪一年也就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見上琅帝一面,每次這麼難得的機會當然都會好好的把握,鳳頭珠釵,能插的能帶的儘量掛在身上,多希望琅帝的眼睛能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一秒。
琪琪看着衆位娘娘媚眼含黛快要滴出水的眼神,暗自嘆息,這些個女人當真不知情爲何物,只要地位在,勢力在,錢財在,什麼都無所謂。
堅挺高聳的紅牆碧瓦早已磨滅了一夜榮華,永世榮寵的夢,獨守空房,寂寞難賴的心性還在乎什麼是矜持,欲語含羞的把戲在君王面前早已不值一提。爲今只有藉着琅帝高興的勁兒大膽的以色誘君。
怎奈今日參加宴會的還有剛剛從皇陵回京的顥王爺,戰退莎朗的誠王,沙丘國丞相韓衛、祁凌國九鳴公主,能參加這種宴會的妃嬪不多,只是一些有品級的。
琪琪偷眼錨向在她右上左的那個黑影,幾日不見,他還是穿着上次見面的黑色錦袍。他似乎偏愛黑色,去哪都是一身錦袍黑衣,有時間就問問他是不是琅帝賞賜他的綢緞只有黑色的。承認他穿黑色好看,即使這麼喜慶的日子,大家都在恭候新年的到來。
他一身黑色的織錦外袍,細細的金色絲線在領口,袖口還有裙襬處畫着清湖祥雲圖,蠶絲黑色要帶緊緊束縛在蠻勁的腰上,顯得高貴若神,讓人不得不仰視,這人生來就是讓人崇拜的,受衆人景仰的。
在這熱鬧的宮殿之內,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一位未來有可能是這天下主宰的君王,當然是衆位女子心中的夢寐情人。
當然,在場的不止這兩位神祗般的男子,一些官員還要藉着這次機會看能不能將自己的兒子或者孫子推薦給琅帝。
若是能得琅帝賜婚當然好,若是能得皇上
賞識青睞,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那就再好不過。
玉離淡淡飲着酒,冷眼旁觀各位宮妃在琅帝面前一副蠢蠢欲動,期盼嬌羞的眼神,他的母妃就坐在父皇身邊,儀容得當的撐起煦辰國國母的從容大方,高貴雍容。而那個萬人之上睥睨天下的父皇從未看一眼身邊的人,只一副高高在上的眼神掃視着衆人。
縱然一時的示好,那也是爲了另一個女人,真相出來的時候仍是物是人非。
似是感覺到琪琪的眼光,玉離轉眼看向琪琪,其實從琪琪進來的那一刻,斜角的眼神就一直停留在那,多日不見,已經幻如隔世,再見,她仍美麗如斯。
今日她穿的一襲紫衣,青墨色的線條在衣袖,裙襬處勾勒出朵朵雲錦花,鮮豔的花瓣顯眼明亮,遠遠地似乎能聞到襲風從那個方向吹來的花香,清新怡人。粉紅淡妝,白皙肌膚在燈光下找的紅韻誘人。本是不搶眼的一身打扮,卻硬襯的萬紫千紅裡一朵青蓮,清麗脫俗。
琪琪見他向自己看過來,黑髮高高聳起,一隻黑玉簪子橫枝插出,微微泛藍的玉石迎着燈光褶褶生輝。
墨發下的臉俊朗神祗,潔白飽滿的額頭下眉若遠山,遠看似是直插雲鬢,一雙犀利無比的眼神轉眼溫柔似水,眸光凝注,深情纏綿,竟要將人溺斃進去。
琪琪羞澀的與他對望,多日不見,他似乎清瘦了不少,瘦削的臉上,惹人心疼。
再也無法在大庭廣衆之下與之深情對視,他的眼神太熾熱,太執着,能燙傷潔白細嫩的肌膚。
暗暗瞪了一眼後,微微撇開眼,看向另外方向,那裡人聲嘈雜,人人相互交頭接耳互相傾談,但是她沒看清究竟是誰與誰在交談。嘴角不自覺的上翹,使勁板着的臉終是忍不住笑意,低眉用手撐着頭不讓他看自己紅脣上啓。
玉離見她含羞低頭,未施粉黛的臉頰上紅霞滿面,青藍色的水滴耳環在粉嫩耳墜上隨着主人的顫動一陣搖晃,更顯得嬌羞的臉頰純肌如花瓣般嬌嫩可愛。
含笑拾起案上的白玉杯,輕抿,學着她用杯口擋住忍不住的笑意。見過她嬌羞含嗔的模樣,但是每次見到心裡還是忍不住一番悸動,她一向淡定從容,卻每次都能被他的凝視錯光含羞。
即使經過春宵一度,仍是羞澀無比。想到那一夜,暗自乾咳,壓下心頭悸動。
與琪琪互動的時候,同樣有一道熾烈的眼光看着自己。玉離向前方看去,九鳴公主正含笑向他舉了舉杯,神情微動,舉起手邊的酒杯,與她乾杯。
付含雪恨恨的瞪着琪琪,手帕在手上一番攪動。
她今日穿披一厚重雲錦粉色披風,棕色絲線在柔軟輕滑的布料上曲線描繪奇巧遒勁的花枝,一朵朵怒放的紅色梅花在枝頭綻放,寬敞的披風隱約遮住芊芊素體。內穿同色的棉質夾襖,夾襖雖厚,但是仍遮不住不堪一握的蠻腰。
淡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即使是冬天,也能顯示出窈窕的身段。各式各樣的珍珠簪子懸浮在發間,挽了一個相當複雜漂亮的髮髻,一身服
裝發誓協調搭配襯得出肌膚白皙細嫩,亭亭玉立,美麗絕倫。
但是偏偏從晚宴開始到現在半個時辰,無論她怎麼含情脈脈的看着玉離,玉離都是無動於衷的狀態,兀自的與琪琪眉來眼去。白琪琪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不顧琅帝在場,頻頻與玉離深情對視。
琪琪再看向玉離的時候,玉離舉起手中的白玉杯,示意的對着她輕輕舉起。琪琪含笑瞥眼,不理他,但是臉上的霞紅揭露了她此時的激盪心情。
瞟眼看他,見他仍堅持的舉着酒杯,無奈的笑着舉起手邊的酒杯,她不會喝酒,在現代,即使是工作上也沒有需要讓她不得不與人喝酒。杯子裡盛着的是普洱紅茶,清香入口,潤滑而下,甜到心坎。
臺上不斷地有人上去輪流表演,幾個妃嬪使勁渾身解數表演着自己的才技,儀妃對琅帝說道:“皇上,你看,蘭嬪這舞跳的多好,腳步輕盈,身輕如燕,這舞跳成這個境界蘭妹妹着實舞技過人。
琅帝笑着對儀妃說:“愛妃過謙了,真可是記得當年愛妃一曲鳳衣舞豔壓羣芳,傾倒衆人呢,這麼多年不見你舞了,真到有點回味。”聲音不大,小到只能讓在側的付後儀妃聽到。
儀妃面目嬌紅,含羞笑容:“皇上若是想看,臣妾回頭在菲儀宮舞給皇上看可好?今日是衆位妹妹的場子,臣妾怎好奪了去。”
琅帝開顏一笑,握住林靜儀懸在身側的雪白玉手,纖手雖已經歲月無情不似少女柔弱無骨,但也擁有女子獨特的柔軟,雖然這個女子不是自己最初想要的那個,但是十五年的相濡以沫,這個女人也住進了自己的心中。
前幾日將她軟禁,也實屬無奈,昨日誠王已經在大殿之上陳述宮中的城防圖並非現在山嘉鎮真正的部署圖,謠言不攻自破。“愛妃何不今晚就跳給朕看,難道還要朕再等等?”
林靜儀眉眼忽臺,似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幸福隨之而至,輕輕握住手心裡的食指,“皇上說的可是真的?菲儀宮恭迎皇上聖駕。”琅帝哈哈一笑,心情莫名愉快。
而在臺上正舞的帶勁,高潮起伏的蘭嬪聽到琅帝的笑聲,身形激動,還以爲琅帝看中了她的舞而高興,跳的更歡。卻不知就因爲自己這一支舞,輕鬆地將自己心想所依之人推給了別人。
付後冷眼看琅帝親密的與儀妃調情,眉眼含恨,但是輕輕壓了下來,沒事,她早就習慣了。但是仍忍不住叫付家人助陣,轉眼卻看見付含雪雙目含恨,手裡的杯子捏的指甲發白,暗暗一驚,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
正好遇見玉離與白琪琪對視飲酒的一幕,白琪琪白裡透紅的臉頰全是小女兒姿態的嬌羞,一雙眼睛瑩水汪汪,比她母親的眼神還要勾人心魂。
玉離一雙眉眼癡迷的看着她,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癡情的叫她心生怒氣,她的兒子,居然當着衆人的面,與她情敵的女兒眉來眼去,根本就不把她這個母后放在眼裡。
“雪兒的採蓮舞本宮期盼好久了,不知今日可有幸讓瞧瞧啊?”付後暗示的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