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兒這次歡歡喜喜大搖大擺的離開皇宮,不再是偷偷摸摸的跟隨着玉離離開宮裡,心情甚是歡快,但是未多作逗留,就騎馬向離王府奔去。走到和庭院的大門的時候,無視守門的兩個人,向西院走去。小橋流水淙淙,瞧了半天的房屋,思索着哪一個纔是琪琪睡的地方。
這裡面靜悄悄的,沒有多餘的人在院子裡逗留,但是院子被打掃的乾乾淨淨,地上是新落下的幾片樹葉,絲毫不影響和庭院的美景。顯然,琪琪不怎麼出門,葉子都沒有被踩過的痕跡,隨着火風在荷花塘的岸邊掃地而過。
推開門,瞧見琪琪正站在書桌前畫畫,輕手輕腳的走到邊上去,低頭一看,畫的正是擡頭看窗的風景。窗戶很大,視野範圍很廣,卻也只是一片小小的天空,與浩渺永無邊際的長空相比,這裡不過是邊角一隅。心中一動,微微明白皇兄叫她來的目的,也想起了皇兄跟她說的話。
“畫的真好,沒想到皇兄這麼個索然無味的院子裡還能有這麼美麗的景色,你還有兩把刷子啊。”調侃的聲音打破沉靜,玉笛兒在琪琪收尾的時候出聲。
琪琪驚呼道:“小心。”慌忙將畫畫時放在桌子邊緣的筆墨接住,不然就該撒到玉笛兒的身上了,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玉笛兒輕哼:“你都來了,我爲什麼不能來?聽說你要住一些時日,那好,我也就不走了,正好母后那邊有皇兄擋着,不怕。”
琪琪喊來果果,吩咐給玉笛兒倒了茶水,又上了一些點心。玉笛兒淡淡的看着琪琪的言行舉止隨意自然,拿着那幅未乾的畫轉身坐在椅子上,悠閒的看着琪琪,說道:“改天,我是不是就要喊你一聲皇嫂了?”
琪琪被她在這裡撞上本就有些尷尬,現在被她這樣一說,更有些羞赧,反問道:“你不是不喜歡我麼?是誰天天與我不和,說話帶諷的。會要你皇兄娶了我?”
玉笛兒一口香茶嗆在喉嚨裡,洋聲怒道:“不是你說做朋友的?丫的,說話出爾反爾,最善變的女人就是你。”
幾日以來和庭院的沉悶在玉笛兒的到來,稍微好轉,“哼,既然知道你皇兄將我當個寶貝,你還來找茬,不是自找麻煩?”
玉笛兒站起身,拍了拍衣袖,說道:“走吧,有人想要見你,託我帶你去一趟。”拋開鬥嘴,提到有事琪琪也不多問,就隨玉笛兒出了院子。有了玉笛兒的相陪,琪琪也還是不能輕易的離開和庭院,但是不知玉笛兒使用了什麼法子,讓齊菲進了院子裡來。
在和庭院僅有的一處死角,琪琪驚訝的看到齊菲突然想自己跪下,慌忙退步,失聲問道:“菲兒,你這是做什麼?”玉笛兒瞧了眼前的形勢,自動移步退到遠處:“長話短說,這周圍的暗衛我可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個。”
齊菲低着頭,只覺得無顏以對琪琪,到嘴邊的話幾番轉動,最後還是說出來:“請你救救師兄。”
琪琪臉上一驚,上前追問:“恆宇怎麼了?舊疾又發作了嗎?”齊菲點點頭,雙手緊固,若不是傷勢加重,又怎麼會冒險進王府:“三天前舊疾突然惡化,從前只需要每日浸泡藥澡一個時辰,便可緩輕病情的加重,現在已經昏迷不醒,師傅將他放在藥池裡才穩定住病情不再惡化,但是這樣時日已久,師兄就會很危險。師傅說只有你纔可以救他,求你救救他。”
“從小,師兄就不怎麼喜歡說話,但是唯獨疼愛我一點,
我若是不能爲師兄做一點什麼,師兄就——。”
琪琪將她扶起,說道:“如果我能救,我一定會救他,他也救過我的命,就當是還他的恩情。”
齊菲欣喜的看着琪琪,高興地說道:“謝謝你。不過你——現在能出王府嗎?”琪琪面上一窒,看了眼遠處的玉笛兒,點點頭:“我會找個時間回家,然後你去我家裡找我。”
琪琪對玉笛兒說道:“謝謝你。”玉笛兒輕哼:“我幫的又不是你,你謝什麼!”
琪琪挑眉,想到在賽馬場看到的情景,說道:“我知道,你幫的是齊天一,我說的可對?”玉笛兒面色微紅,但也不否認:“是他又怎麼樣?”神色掩不住的羞赧。
然後玉笛兒輕輕的說:“老實說,我一點也不喜歡齊菲,尤其不喜歡她的眼神,總是有着精明的算計。哎,我也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令皇兄不高興,不過你最好還是跟皇兄坦白,我答應天一讓齊菲見你一面,不過因此害了皇兄傷心我也不同意。”
“奇怪,皇兄怎麼會將你軟禁在府上啊,這萬一要是讓母后知道定是要有一場風波。付含雪的性子居然能隱忍到現在不告發,這可真是稀奇。”
琪琪也淡淡的搖頭,不知道玉離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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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春院,夏日炎熱,知了在枝頭鳴叫,吵吵咋咋的聲音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更是煩躁。雪白的梔子花和木槿花在枝頭綻放,芳香四溢,在夏日暖烘烘的風裡夾着一陣芬芳。平兒挑了最大最美的一支梔子花,走進屋子,對林煙雨說道:“小姐,你看,這裡的梔子花好美,你戴在頭上一定會更美麗。”
林煙雨看了眼開得正豔的梔子花,眼神有些失落,靠在涼椅上,兩邊的丫鬟輕輕搖扇,送來陣陣涼風。微微的嘆口氣,說道:“打扮的再美,無人欣賞又有何意義?”
平兒心知又觸動了小姐的傷心事,自從上次管家過來,恭敬有禮的警告一番後,小姐就再也不曾去和庭院院外日夜等候着王爺回府。瞧着小姐日漸消瘦的臉,平兒說道:“小姐,聽說和庭院的那位最近總是惹了王爺生氣,王爺幾次忍着怒氣從院子裡走出來,我看,這正是小姐抓住王爺最好的機會。小姐何不再去荷花湖看看?”
林煙雨眼神憂鬱,搖頭說道:“你沒聽見管家說的嗎?我若是再出現在白琪琪的面前,王爺就會向對待付含雪那樣對我。付含雪至今未出現,誰知道現在是生是死。我若是想要爭寵,豈能先丟了性命?”
平兒眉頭思索,悄聲地說:“既然小姐不能出現在她的面前,何不就讓她出現在小姐的面前?嘿嘿,小姐自小就作爲頭牌培養,不知道在春香樓裡媽媽是怎麼樣教訓那些個姑娘們的,她就經常告訴那些個姑娘們,客人不來,我們自己去尋,若是遇上故作清高的官客,用點手段也無不可。”
在聽到春香樓頭牌這個詞,林煙雨臉露不愉,平兒得意的笑臉頓時止住,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對不起,小姐,平兒說錯話了,我口無遮掩,小姐現在是萬人羨慕的離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是——”
“行了,說說你有什麼想法吧。”林煙雨掩住心頭的不快,淡淡的問道。對付白琪琪,纔是最重要。平兒連忙附在林煙雨的耳邊說了幾句,林煙雨懷疑的看着她,說道:“這能成麼?”
平兒肯定的點點頭:“女婢收買了那邊的一個小丫鬟,
聽說前幾天齊小姐進去跟郡主——呃,跟白琪琪說了幾句話,然後王爺就出現了,甚爲大怒,先將白琪琪趕回屋子裡,然後與付小姐說了很多的話,才又回到白琪琪的房間裡。一個下午聽說王爺都不是很高興,晚上就跟齊少爺喝了酒,第二日纔回的府。”
林煙雨抑制不住心頭的亢奮,讚賞的看着平兒,說道:“若是這一次成功了,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平兒欣喜的下跪答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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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離知道琪琪與齊菲見面後,憤怒的跑進和庭院,瞧見琪琪正與玉笛兒逗信鴿,眼裡的憤怒更甚。玉笛兒嬉笑着對玉離說道:“皇兄,你來的可真快,你看,菲兒給琪琪送了只信鴿,可真好玩。它能分辨出我跟琪琪有什麼區別呢。”
玉離冷漠的看着那隻信鴿,手掌一翻,一股勁風吹過,那隻信鴿就像是抽了靈魂,突然從半空中垂直落地。琪琪看着那隻剛剛纔還本亂跳的一隻鳥瞬間就被殺死,眼神冰冷的看着玉離,站起身來。玉笛兒驚叫道:“皇兄,你做什麼?琪琪可喜歡它了。你居然殺了它。”
被琪琪的冰冷的眼神刺傷,玉離轉移視線,憤怒的等着玉笛兒:“爲什麼要將齊菲帶進府裡?誰准許你帶進來的?”玉笛兒有片刻的愣神,想到玉離會生氣,但是他的安慰一定也會聽到他們說的話,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他這麼生氣做什麼?
“皇兄——”輕咳一下,還是說道:“齊菲她有事情讓琪琪幫忙,這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就不必生這麼大的氣了吧?”
“笛兒,”琪琪喊住玉笛兒輕輕的笑了笑,說道:“我有點口渴,你去給我倒杯茶好不好?”玉笛兒心知她是故意支走自己,默默地走開。
琪琪輕輕一嘆,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要相信我。就算是一隻信鴿,那也是一條小生命,你就這樣輕易的殺死它,不覺得很殘忍嗎?”
“我殘忍?你要是把對別人的仁慈都留給我就不會對我殘忍,你知道我不喜歡你跟齊菲見面,你還是去見她,你知道我不想要你離開,你還是要離開我。還說什麼永遠陪在我身邊?”
琪琪皺了皺眉頭,說道:“我不知道是菲兒,過去的時候才知道的。我只是說回家看看,沒有說要離開你,恆宇救過我的命,他有難我能救就一定會出手救的。”
“恆宇?叫得這麼親熱,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怎麼不知道?”憤怒幾乎燒了理智,握住琪琪的雙肩的手骨節分明。琪琪只覺得肩膀上的骨頭快要被捏碎,忍着痛說道:“你別誤會,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玉離,你冷靜點,放開我,我——”
“我知道了,你躲了我一個多月,一直見面的人就是他是不是?是不是?”妒火襲上心頭,強行將琪琪抱起,向房門走去。玉笛兒聽到琪琪的呼聲,慌忙跑過來,驚慌地對玉離喊道:“皇兄,你要做什麼?你快放開琪琪,你這樣會傷害她的。”
“走開。”玉離推開玉笛兒,然後關上門,在琪琪還未做出反應之前,將她丟在牀上覆身而上。綿薄的衣裳在手掌經過間粉碎,琪琪驚慌失措的推搡,驚恐的看着已經失控的玉離,喊道:“放開我,玉離,你清醒點,求求你,別這樣——嗚。”叫喊聲被堵住,琪琪無力的看着玉離瘋狂地在身上掠奪,最後只能沉默的忍受他給的劇烈疼痛。
兩行清淚從臉頰上滑落,琪琪絕望的閉上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