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彪形大漢一拳實打實的全砸在了曾銳身上,那曾銳即便不會像那些旁觀者說的一樣當場生死,但血氣上涌影響到接下來的出手還是很有可能的。
可偏偏曾銳用的是那劍走偏鋒以傷換命的打法,那彪形大漢對自己的肉身極有信心,所以纔會出現託大被曾銳抓住機會一擊致命。而那一拳雖然打在了曾銳的身上,但也僅僅是一瞬間那拳勁就消失了無影無蹤了。
這一切在曾銳看來都是他經過對戰局的把握所會出現的必然結果,雖然存在一定的風險但並不會影響到最後的結果。
但大廳內其他的“食客們”可不是這麼想的,不少人如同那死去的彪形大漢一般瞪大了雙眼,眼中有質疑有疑惑有憤怒有驚恐。無一例外是這樣的情況是他們怎麼都沒想到的,八階兇獸尚且只能對彪形大漢造成一些皮外傷,而今日他卻被一名來路不明的外鄉人用三根筷子了結了性命。
並且這位聖村大力士全力一擊,竟然打在那外鄉人胸膛上毫無反應,就連那看客們瞧見都心驚膽戰的拳勁卻沒有讓外鄉人後退哪怕半步。這一時間那些入局的村民們心裡頭都有些打鼓,外鄉人實力如此之強,自己是否應該儘快抽身,切莫因爲貪圖些蠅頭小利而害自己丟了性命。
就在此時那名挑釁男子雙眼血紅髮出了低吼之聲:“你這個外地來的狗雜.種,竟然殺了我弟弟!不將你挫骨揚灰難解我心頭之恨!兄弟們,我們一起上,給阿二報仇!”
隨着那挑釁男子的怒吼,曾銳心意一動,他還以爲這一下會整個大廳的人全部朝着自己撲殺而來。幸好情況並不是這樣,真正出手的仍然是那一桌上的剩餘三人。
離曾銳最近一人,沒有半分猶豫徑直一拳朝曾銳的頭部炮轟而來,曾銳趕忙避開,那拳風更是擦着曾銳左邊臉頰有些生痛。
曾銳一個閃身趁鄰桌人正看着交戰雙方沒注意,飛快的順走了他放在桌上的橫刀。在曾銳看來今天整個客棧都不過是爲了自己與路晴布的一個局,也就說除了路晴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與自己有仇怨,那既然如此曾銳順走對手的兵器,自然也是半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墊了墊手中的橫刀,曾銳有些嫌這橫刀重量不夠,看來已經是許多年前的產物了,自己入江湖這些年見過的量產的橫刀明顯要比手上這柄厚重不少。但好在這橫刀保養的還算不錯,用起來也頗爲順手。
曾銳反抓刀柄,如那西域雙刀客一般倒提刀柄在空中化了個半圓,之前那名出拳男子應聲倒下。就連慘叫聲都沒能傳出,就已經腦袋搬家了,大好頭顱滾到了鄰桌的腳下,自動脈內噴發出的血液更是濺在了附近人桌上身上甚至碗裡。一時間所有人臉色都很難看,兩招殺了兩名八階鍛骨境的高手。挑釁男子那一派可以算得上是整個聖村中實力排在前五的勢力了,可僅僅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損失了兩員大將可以說是折損過半。如此說來,想要留下這兩名外鄉人,在場諸人又有多少人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呢。
這羣人雖然戰力一般但戰鬥意識把握的卻屬實不差,曾銳在了結了此人性命打算收刀時,另一名壯漢竟然直接舉起了那張紅木四方桌,大喝了一聲:“還我哥哥命來!”就如同泰山壓頂一般,連人帶桌子朝着曾銳砸了過來。
曾銳一個躲閃不及,整張紅木四方桌噼裡啪啦的在曾銳身上砸了個稀巴爛,也就是曾銳體魄屬實強悍,若是一般的術士或者偏重於器的修士,怕是被這一下就得砸的個滿臉冒金星毫無還手之力了。但對手畢竟也是一名八階鍛骨境的修士所攜之力也是不容小窺的,曾銳被砸的也是硬生生向後退了好幾步之後才穩住身形。
這一下其實完全是可以避免的,之所以會導致被砸,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於輕敵了。若是殺完前一人不再擺個造型,整的自己跟無敵於世一般,早早的收刀後撤根本不會挨這一下爆錘。不過曾銳並沒有因此暴怒,相反很快的將自己的心態再次調整了過來,雙手緊握橫刀置於腰部,低頭猛衝似蠻牛衝撞對着朝自己出手的壯漢徑直撞了過去。
之前得手的壯漢也有些迷茫,他沒想到自己最最倚仗的一招得手竟然僅僅只是讓對手後退數步。連倒都沒倒,自己也就沒能順勢騎上去再一通炮拳了。正當他在腦海中飛速思索如何再對這外鄉人造成有利殺傷時,這名外鄉人率先動起來了。抱着剛剛擊殺了自家哥哥的橫刀,對着自己撞了過來。
壯漢的心頭的第一反應是打算躲閃,但轉念一想這外鄉人也並非是無敵,之前也被自己一桌子給砸了個找不着北。自己沒必要躲避,武者當勇往無前!所以直接躬身拾起了兩條長條板凳,左右各一條。見曾銳以殺至跟前時,同時左右開攻砸向曾銳的面部,心想着:即算不能直接把這外鄉人給砸趴下,但把這一陣衝擊之力打斷總是不成問題的,好歹也給自己留有時間再做打算。
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無比殘酷。兩條板凳朝曾銳飛了過來,他不躲不閃硬吃下了這兩條板凳的殺傷,至於衝撞速度不減反增就如同一柄利劍般扎向了壯漢的胸膛。橫刀洞穿了壯漢的身軀,雖然壯漢用血肉之軀使得曾銳的衝撞之力減緩但並沒有完全停下來。曾銳愣是握着刀,刀上掛着壯漢直到撞到了客棧牆邊的酒架上才停了下來。而酒架上的酒一瓶瓶掉落砸在那壯漢的身上,而壯漢一動不動早已是氣絕身亡了。
曾銳沒有在乎大廳中其他“食客”驚異的目光,再次走回了場中走到了路晴的身邊。然後看向挑釁男子冷冷的說道:“因爲你的無知,你所有兄弟都已然身死,你說你下去了他們會不會恨你怨你怪你?”
那挑釁男子一把從旁邊桌上抓起了一把長劍握在手中,可整個人仍是忍不住的顫抖。可唯有緊握長劍才能夠找到一丁點的安全感,男子嘶吼道:“今日之仇,今日必定要你血債血償!”
那男子將目光移向櫃檯裡的掌櫃,卻發現之前授意他動手的掌櫃已經不知所蹤了,當下便慌了神哆哆嗦嗦的突然說不出話來了,就連手中的長劍都隨着曾銳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而叮咚一聲掉在了地上,也未察覺。
“我真不知道你們這所謂聖村的底氣究竟是來自哪裡,也不知道是誰給了你們那讓我完全不理解的優越感。因爲坐井觀天的時間久了,就真的以爲癩蛤蟆的世界裡頭只有癩蛤蟆了嗎?”曾銳邊搖着頭,邊慢步朝着那挑釁男子走去。
雖然曾銳前進的速度很慢,可以腳踏地的聲音傳在挑釁男子的耳中就如同那喪鐘般嗡嗡作響,讓他慌了神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就好像是一灘爛泥。
見那挑釁男子之前的趾高氣昂到現在的不知所措,曾銳很隨意的笑了笑然後俯下身子靠近他耳邊。那挑釁男子見狀雙腿不停向後蹬,想讓自己離這殺神遠一點。這一舉動自然是惹到了曾銳生氣,曾銳左手如同鐵鉗一般把那挑釁男子按在原地動彈不得。
“知道嗎老子十六歲開始靠手裡的刀混飯吃,有能耐的人吃肉沒能耐的人吃屎,沒能耐還不自知的人只能去死。”冰冷的話語如同長鞭一般抽打在挑釁男子的心窩,可眼前形勢比人強他也不敢搭話。
曾銳輕聲說完了這幾句話之後,突然大吼道:“老子這次來你們這兒是爲了救我兄弟,不是爲了和你們這羣臭魚爛蝦耍狠,瞧瞧就你們這比樣子,你們也配跟老子動手嗎?幾十個人全他嗎坐着,連動一下都沒人敢動,就你們這樣的廢物也敢做老子的局?”怒吼過後,曾銳環顧四周,眼神掃到的位置那坐在座位上的原住民就立馬低下頭顱不敢與之對視,深怕惹到了這位殺神不樂意,一刀把自己的腦袋給砍了可沒處說理去。
一人以勢壓三十四號人,噤如寒蟬無人敢動,曾銳用自己的手段破局制勝。也許這方法沒有路家小姐想的更加完美,又或者說這辦法有些鋌而走險甚至可以說是漏洞百出。但重要的是他成功了,殺雞儆猴怒吼破敵,頗有當年張將軍長板坡上一人喝退千軍萬馬之勇。
曾銳反頭望下腳下的這一攤爛泥,那爛泥已經被嚇得好像不會開口說話,見曾銳朝他忘了過去,他不住的點頭。見曾銳還冷冰冰的望着自己,他連忙伏在地上磕頭。
欺軟怕硬之輩終是成不了氣候,說實在的殺這樣的一灘爛泥曾銳簡直覺得有點髒手,可若是不殺自己心裡這幾天累積的怒意又難以釋放出來。見那爛泥還在地上磕頭,曾銳氣不打一處來一聲爆喝:“你就會磕頭嗎?啊!你這個廢物!”
音調之高震得在場人耳膜生痛,抵抗力差些的人甚至是微微滲出血跡來。而曾銳再次望下這攤爛泥時,發現身在這一聲暴喝的風暴中的他此刻已經是七竅流血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