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曰。
帝國魔能研究總院,魔裝分院。
校園內的一間男生宿舍內,滿宿舍的人正又開始眉飛色舞地討論起了昨天的宏大場面。
卻見一個滿頭大汗的男生已是一頭衝了進來。
“緊急動員令,緊急動員令!”
“什麼緊急動員令?”滿屋子的人頓時不滿地看了過來。
“你們再不動起來,我們分院的女神蘇蘇就要被人真的搶走了。她又在被一個男的求婚,場面好大。”
男生呼哧呼哧地喘着氣,艱難地說道。
……
“切,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早就麻木了。”宿舍裡頓時對這個大驚小怪的貨豎起了如林中指。
“這次是來真的了。”
報信的男生已是面紅耳赤急道:“來者大大不善,經過人冒死接近仔細辨認,竟是昨曰剛受封的雍武侯。草,帝國貴族能不能更噁心點,才受封就來泡妞,還一泡就是泡最好的那個。”
他憤憤地罵道。
宿舍中頓時譁然聲四起。
……
“不至於吧……英烈謝氏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沒品了。”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奇道。
“再說了,就算是雍武侯又怎麼樣?蘇蘇拒絕過的貴族子弟又不知道有多少了。前陣子,不是還有個英烈嫡子轟轟烈烈追求過她麼?還不是吃灰——啊,對了,那英烈嫡子和雍武侯……似乎應該是兄弟吧?這弟弟不行了,哥哥就來了?草,這麼一說還真是道德敗壞!”
“何止於此,最關鍵的是蘇蘇看起來還不象要拒絕的樣子,竟是跟着他去了雨園的湖心島!”報信男生悲傷地說道。
“那風景優美至極,被稱爲求婚浪漫聖地的湖心島?”滿宿舍人頓時大驚。
“正是,我也才聽說,還要去通知其他人。大家快去阻止啊,什麼時候貴族子弟能這樣放肆了?仗着身份高了不起啊?大家一起上,保衛女神,就在今曰!”報信男生揮舞着拳頭激情地喊道。
頓時,一宿舍嗷嗷亂叫的男生們傾巢而出,已是直奔雨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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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雨湖湖畔已是人山人海。而在由兩座拱橋連接湖岸的中心小島上,蘇蘇正滿臉幸福地依偎在謝寧的懷裡。
兩人竟是渾不知湖邊的人已是越聚越多,雙目對視間,彼此卻只覺得天地間就他們的存在。
忽然,只見謝寧已是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看,裡面裝的卻是兩枚很是普通的,由魔晶製成的戒指。戒指上面,還奇怪地帶着絲絲血色。
“啊,這不是你昨晚都很晚了,卻跑來急急找我要去的那塊魔晶碎片嗎?”蘇蘇頓時驚叫道。
旋即,她彷彿又明白了什麼似的,她的臉漸漸已滿是暈紅,卻更添甜蜜:“那枚……那枚穿過你的心,來到我的心的碎片……”
她低着頭,羞羞地說道。
她的心中已滿是驚喜,隱隱中,她已是知道謝寧接下來會做什麼了。
……
“恩,經過我昨晚用魔能仔細地加工,早上又找師傅雕琢了一番。現在,它已經變成一對戒指了,喜歡嗎?”謝寧凝望着懷裡的佳人,微笑着說道。
“喜歡……”蘇蘇仍然低着頭。
這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浪漫,也是最經典的……求婚戒指了……
哼,笨蛋,早又不想到這一招,卻忙了一晚上。
她偷偷擡眼看了下正在身前微笑着,眼裡卻有着淺淺血絲的英武青年。忽然羞澀萬分,卻又是甜蜜萬分地想到。
“那我給你戴上了哈?”謝寧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佳人。
然後,只見懷裡的女孩動了動。
這恐怕也是世界上最直白、最霸道的求婚了吧?女孩的心裡忽然又滿是惱怒地想道。
然而,她卻是不由自主輕輕地恩了一聲,一隻柔荑已是羞羞地伸了出去……
……
“不能戴!”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義憤填膺地喊聲。
正含情脈脈的兩人愕然望去,卻是更愕然地發現遠處的湖邊,已是擠滿了圍觀羣衆。
你們來了我不奇怪,你們反對我也不奇怪,但……哪個混蛋這麼眼尖,這都看得到?這要是壞了我的好事,今晚三更,我一定把你用麻袋一裝,吊着打啊。
謝寧哭笑不得地想着。
他想了想,已是牽着臉已經羞成一塊大紅布的蘇蘇,沿着橋來到了衆人身前。
人羣見他們的到來,更是一片搔動。大片的尖叫聲已是在女生羣中響起。男生們紛紛憤憤地衝着那羣花癡女生們翻着白眼,看向謝寧的目光,更是帶着極大的不滿與不善。
……
“爲什麼不能戴?”英武的青年站在橋上,饒有興致地看着橋下的人羣。
人羣面面相覷。忽然,有一個男生鼓着膽子喊道:“雍武侯,大家知道你是謝氏嫡裔,也是雍王殿下完整魂脈的後裔,更將是幾乎板上訂釘的傳奇星耀。對陛下封爵於你,大家都是萬分贊同,更是與有榮焉,欣喜無比的。”
“但你就是如此回報大家的喜愛與崇拜的嗎?才受封爵,就將之用於追求女孩?這是不是有違你家祖訓,爲你謝氏的鮮血與榮耀大大抹黑了?”
“就是!還有,蘇蘇,你怎麼可以這樣……”
又一個男生痛心疾首地喊道:“我們一直以爲,你是我們的驕傲。儘管你看不上我們,但我們仍然愛慕你,願意擁護你。但你怎麼可以這樣輕率地投入一個男人的懷抱,只爲他是未來星耀,帝國雍武?蘇蘇,你變了嗎?”
人羣頓時發出了鬨然的聲音,贊同之色已不可抑制地從每個人的臉上露了出來。
……
謝寧聞言卻是滿臉微笑,他頓了頓,已是朝人羣大聲說道:“諸位。我很明白你們對我們的看法。但,我想說,我與蘇蘇,並不是你們所想象的那樣。”
“你們之中應該有帝一中10級的同學,事後,你們可以去問他們。看我以下的闡述,是否屬實。”
青年微笑着,緩緩說着:“我與蘇蘇,自我們的高中時代,我十八歲,她十七歲起。直到現在,已是相戀三年有餘。並非大家所想象的我才受封爵,就將之用於追求蘇蘇。”
“而且,這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更需要解釋的是。當時,我魂脈未歸,還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弱者,一個連施放魔能灌注都會導致我昏迷、差點一睡不醒的高中生。而在當時的帝一高,也沒人知道我的身份。但蘇蘇,仍然因命運的安排,與我相戀了……”
“後來……”
……
“於是,就這樣。她甚至不敢將此事告知我。因爲當她愛上我的時候,我還是個一文不名的、莽撞的青年。她擔心我還會如那次昏迷那樣,還會再次衝動。”
“她只能一直默默地、一個人忍受着諾大的壓力。她默默地抗爭,默默地掙扎。默默地以她的方式,以她的孱弱身軀與柔軟心靈,守護着我……只爲擔心我再做傻事,只爲怕影響我在極北的成長,只爲……她愛我。”
青年娓娓地訴說着,人羣隨着他的描述已是漸漸動容,望着他們的目光也漸漸沒有了敵意,反而帶着絲絲敬佩之色。各種感同身受在人們的臉上不斷變幻着,幾個心地比較柔軟的女生也已是哭出了聲。
……
謝寧卻轉過頭去,已是溫暖地看向了正依偎着自己的少女。在他的身邊,癡癡凝望他的蘇蘇卻早已是梨花帶雨,哽咽失聲。
“所以,諸位。我們本就是戀人,我隨時可以把她叫走,在另外一個地方向她求婚,而不是將自己陷入違背祖訓的不孝指責中。但我沒有,這是爲什麼?”
“我不是爲了來炫耀自己。事實上,昨晚陛下就差把我裝包裡,拎着去全世界炫耀了。而他之所以沒這樣,也多半是因爲我塊頭太大,不好打包的緣故。”
……
謝寧頓了頓,人羣已是發出了一陣善意的鬨笑聲。然後,卻見眼前的英武青年的神情,已是緩緩變得肅穆、莊重。他緩緩看向了身邊的少女,他凝望着她,目光中帶着數不盡的愛憐。他就這樣望着少女朦朧的淚眼,緩緩地、崢然地發出了他的宣言——
“我不是爲了炫耀自己。我只是爲了她,爲了這個深愛着我,一直對我癡心不變,哪怕我再淪落、再卑微,也仍然那麼堅定地愛着我、決然地愛着我、矢志不渝的、在我個人眼裡,從內到外都象上天賜予我的最瑰麗珍寶、最完美傑作的,美麗女孩……”
“是的,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爲,我想,我必須讓她得到與她的美麗心靈,所匹配的榮耀!那是她應得的,也是我的責任,我的義務,乃至……我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蘇蘇已是痛哭着一頭扎進了身前青年的懷裡,人羣中卻漸是掌聲四起。
……
“所以,諸位,我們是真心相愛,並最終堅強地走過了磨難,走到了一起。在此,我誠摯地懇求大家,請大家祝福我們,也祝福……愛情。”
掌聲中,青年摟着少女,已是深深地躬下了身。
人羣在熱烈地掌聲中紛紛默然了,他們使勁地鼓着掌,卻是漸漸讓開了一條道路。
青年男女就這樣手牽着手,在人牆道路中,在滿場掌聲中,緩緩地走了過去。
……
“雍武侯,雍王世子殿下,以後可要對我們蘇蘇好點。否則,我等可是不依。將來若有不滿,可是要打上門來的。”
人羣中,望着兩人已是漸漸離去的背影,一個女生忽然大聲喊道。
“這是自然。”遠處的青年回頭,朗聲答道,已是回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還有,出主校門左轉五百米左右,有一家賓館比較好,牀又大又軟。”人羣中不知道是哪個促狹鬼亦是接着喊道。
只見英挺的青年一個趔趄,已是在人羣的猛然鬨笑中,牽着瞬間紅霞滿面的少女,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