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穿這件衣服怎麼樣?”謝雲在一個大穿衣鏡前左照右照,忽然,又擡頭問向了郭烈。
他的神情滿是興奮,一種狂喜之色幾乎不可抑制地從他的臉上透了出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還沒幾天,負氣出走極北的蘇蘇竟是很快回到了帝都。早上的時候,竟是給他打魔話,約他出去談談。她對自己說話的聲音雖然還是淡然,但他聽出來了,似乎已沒有了之前的鬱郁與厭惡!
難道她在極北遇到了什麼變故?蘇叔叔據說也陪她去極北了。或者,蘇叔叔已經將她勸得回心轉意了?又或者,我那個兄長……不,那個謝寧……竟真是騙她的?導致她大怒心傷之下,終於知道我的好了?
他眉飛色舞地想道。
……
“我說,穿哪件都一樣,你就別折騰了好不好。”郭烈也是滿臉喜色,卻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道——謝雲已是將他衣櫥的衣服來來回回穿來穿去,折騰了一早上了!
這個雲弟,你難道就不知道哪怕是你光着身子出去,想撲上來嫁給你的也得排上幾條街去麼?女人麼,我等上流社會的俊才,還不是可以對她們予取予求?爲了個小小女子,用得着這樣嘛?這種膚淺至極的感性動物,用力量與財富將她們直接砸暈就可以脫衣服了,用得着這麼麻煩?真是……
郭烈暗暗腹誹着,想了想,又說道:“你還不如趕緊去挑件好禮物纔是正經,千萬別空手去見人家。我房間牀頭櫃抽屜的第二格里,擺滿了各類名貴珠寶,全是你母親特意派人送過來的。挑幾件可心的,裝盒子裡給人帶去吧。”
“好好好,我知道,還要買花對不對?”謝雲不耐煩地說道:“可總得穿得好一點吧?你看這件深色的怎麼樣?還是西大陸最新款式的禮服,穿起來一定特別有品位,帥氣。”
……
正說着,放在桌上的手機已是響了起來。
謝雲湊過去一瞧,見是蘇母打來的,連忙接通了,臉上已是滿臉的笑容:“阿姨,您怎麼也找我了?”
“也找你?”對面頓時傳來了歡快的笑聲:“這麼說,我家丫頭也給你魔話了?也對,她肯定會打給你的。”
“這丫頭,不聲不響的回家了還不說,怎麼忽然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家裡了?這還真是第一次呢?難道她真的開竅了?”
“你什麼時候出發?我還在外地商談公司事務,正在往家裡趕,還要半個多小時的樣子。小云啊,我估摸着這次,我家那死心眼的丫頭或許真的回心轉意了,你以後,可得好好待她啊?”
那邊一連聲地問道。
謝雲更是聽得喜氣連連:“我馬上就出發,估摸着應該是和您一起到。”
“恩,好的,我已經給她準備了禮物。”
“那好,行,就這樣,再見。”
他放下了手機,急匆匆地套上了那件終於選定的衣服,已是鑽進了郭烈的臥室。
“你那些珠寶在哪?”他嚷嚷道。
郭烈回答了一句,聽着謝雲在他房間裡翻箱倒櫃的聲響,嘴角已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道陰沉的得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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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眉開眼笑地與蘇母一起走上了樓。
“阿姨,這可真是巧了,我們竟是一起到。”
“是啊。”蘇母已是笑容晏晏地打開了房門:“這表示你和我們家有緣嘛,尤其是和我家——”
她忽然不說話了,楞楞地站在了門口。
客廳裡,自家女兒正和一個青年親密地坐在一起,低聲談笑着什麼,她甚至將自己的半個身子都依偎在了青年懷裡!
而她的丈夫,卻竟也是絲毫不以爲杵,正坐在一旁悠然地端着茶杯,看着他們,滿臉溫和的笑意。
“阿姨,您怎麼了?”謝雲關切的湊了上來,然後,他也瞬間呆立了。
青年滿臉柔和笑意地拍了拍正依偎在他懷裡的少女,向門口示意了一下。少女站起了身來,乖乖地坐到了一邊,但仍然癡癡地凝望着青年。
謝雲的臉色卻已劇烈地變幻着,望着那個闊別已久的身影,他的身軀已是微微顫抖。
……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父親!我背出來了!只是……只是誰寫的我就忘記了……”
“父親,我幫二弟回答,那也應該算是他答對了吧?我們是同根兄弟嘛。這首詩是由我國古代著名詩人、軍事家、高階魔戰。被史官評爲治世之良臣、在與蠻族的千年戰爭中不幸犧牲、被追封徵北侯的,高階天空魔戰——曹孟德大人。他的兒子曹子建先生寫的。這首詩告訴我們,兄弟要相親相愛,不能同室操戈。”
“恩!我也記起來啦,只是被兄長搶先了而已嘛……兄長說得對。兄長,我們以後一定要相親相愛,做一對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兄弟,以後母親偷偷給了我什麼好吃的,我一定會分一半給你。還有,她要是再罵你,我就去哭給她看!”
“不用啦,你母親也只是對我要求嚴厲而已啦。恩,二弟,兄長長大後,一定會保護你的!”
兩個稚嫩的童聲同時猛然迴響在兩個靜靜對望的兄弟腦海裡。
……
“即使她是你那便宜兄長的女友又怎麼樣?愛情可沒什麼先來後到,更何況,他那個廢物,也配擁有這麼美好的女人嗎?”
“而現在的情況是,你若是不打倒他,你心愛的女人,就要去躺在他的懷裡了!被他剝光衣服,壓在牀上,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爲他生兒育女,一輩子都只會睡在他的身邊,讓他佔有!讓他予取予求!”
……
旋即,郭烈陰森的話語又開始迴盪在謝雲的耳畔。這些話語彷彿帶着一種能動搖心旌的魔能力量,帶着一股發酵已久、已成劇毒的毒液,緩緩注入了他的心裡。
謝雲劇烈變幻的神色間,漸漸越來越多地閃過陰冷、詭秘、與嫉恨……他顫抖的面容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忽然一臉大驚失色的模樣望着謝寧道:“兄長,怎麼是你?”
青年緩緩地站起了身來,他的目光已是變的峻厲非常,他望着在門口出現的那個身影,眼裡閃過一絲迷惘,痛苦,又漸漸堅定。
“好久不見了,我的……二弟。”他沉聲緩緩說道。
……
啪地一聲,蘇母拎着的包已是掉在了地上。
她震驚地、不可置信地在兩個筆直站立又默然對視的青年間看來看去。
他們……剛纔說什麼?說了什麼?說什麼了?!
她滿臉蒼白地想道。
兄長?二弟?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忽然只覺得自己一陣眩暈,已是斜斜倚在了門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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