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生說:“你們不要當津成會長和中川君是外人,只要我們能聯手關東二十日會,我們的實力會比隆久弱嗎?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你們不這樣認爲嗎?”
稻川說:“二少爺,這個不妥吧?如果借用外力來對付大少爺,這不是引虎入村嗎?如果他們對關西有所圖謀的話,那時就悔之晚矣!”
一龍不無擔心地提醒着:“二少爺,這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我們山口組內部的事物無需讓關東勢力插手,這個先例一開,日後可是後患無窮啊!”
龍生有些不耐煩:“做大事者何懼這些小節?關東只派了兩人,我們懼怕什麼,你們這些過度的反應只能讓我們山口組顯得懦弱小氣!”
美智子笑道:“如果你們組成內部聯盟,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和尊重彼此的利益,我們關東二十日會不會派人一人到關西的地盤。”
稻川拍手笑道:“妙啊,莫非你們什麼都不做,就只顧看熱鬧麼?你們這招更加的惡毒,等着我們內鬥元氣大傷後,你們豈不是坐等嗟來之食,世上哪有這等好事?這又是什麼合作?這完全是致山口組於死地!如果是這樣的合作,我稻川哲平即刻退出,我寧願做隆久的僕人,也決不看到山口組分裂!”
“稻川組長果然是個忠心不二的屬下,對此我萬分的敬佩。可是你要聽完我們合作的計劃後再發表你的看法也不遲,你說是不是?”美智子環顧四周,對自己很快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很是自信,“這次合作爲了尊重彼此常年形成利益格局,不破壞彼此勢力的平衡,我們關東二十日會只在資金、情報和策略上提供全力的協助……”
稻川粗暴的表達自己的不滿:“資金、情報和策略有個屁用!消除隆久的勢力唯一的方式就得用拳頭說話,對我們來說,拳頭纔是最實用的武器。不過津成會長應該不會了解的,女人嘛,所使用的武器最原始,也最有效!”
“你會爲你的不敬付出代價!”
美智子突然閃身來到鄰座的稻川身旁,她扭住稻川的左掌把他的身子壓在餐桌上,稻川吃了一驚,他用右掌撐住桌面,想要借力掙脫美智子的控制,美智子眼疾手快,用餐盤邊的叉子狠狠的叉在鋪開在桌面手掌上張開的小指上!稻川哀嚎一聲,眼淚混合着鼻涕,原本愉悅就餐氣氛瞬間消失的了無蹤跡,而口無遮攔的稻川爲他不敬的言詞付出了代價。這讓那些覬覦美智子美色的人知曉了“玫瑰雖好,刺卻扎手”諺語的含義,美智子作爲遠道而來的客人,既給了二少爺恩惠,也貴爲一方之主,給予必要的尊重是基本的禮儀,這在嚴格遵循森嚴等級制度下的黑幫是必須遵循的原則,所以衆人對稻川表示同情外,實質上他們倒是很認同美智子這種毒辣的手段,其中更多的是一種曖昧的陰晦,他們覺得這個香川會的大姐頭剛纔果斷行動很來勁,他們在那一瞬間感覺很亢奮,好像被羽毛撩動着他們的心臟瓣膜的外壁,他們心思雖然急劇翻騰着,但都沒敢再度露骨的表露出來,而是被隱藏的更深了……
美智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若無其事端起一杯酒說:“稻川君,你別怨恨我,我只是提前讓你嚐嚐痛徹心扉的滋味,要是活在隆久強勢的陰影下,你會比現在痛苦的多,疼痛會讓你清醒些,看清形勢纔是大丈夫!”
龍生一邊吩咐侍應生去取醫療箱,一邊用一瓶烈性的燒酒倒在稻川的傷口上,然後趁機快速拔出叉子,稻川這會表現的相當的驍勇,雖然額上的汗水滾滾而下,他卻沒有哼一聲。作爲山口組的一份子,他們雖然輸了一招,但是不能輸掉氣節,特別是強勢的關西決不能在弱勢的關東面前跌份。龍生熟練的手法很快把稻川小指上的傷口包紮好,稻川見二少爺如此用心,感動的鞠躬表達感謝。
美智子繼續鼓動道:“諸君,舉事要堅定,決意要果斷。如果我們能夠聯手,就會增加勝算的機會,如果繼續縱容隆久,對我們不利,也對諸君不利,更對山口組不利!現在在你們面前的二少爺絕對是山口組最合適的繼任者,只要你們誠心的助他一臂之力共治山口組,你們就可以共享山口組平穩帶來的實惠,關東、關西和平共存,既得的利益還不是盡我們共享嗎?”
龍生說:“關於合作的原則是謀取兩方最大的互惠共贏,時機稍縱即逝,爲了替我自己討回公道,就算我一人,我也會與隆九周旋到底的!只是我沒有想到,山口組已經沒有熱血的大丈夫,只有委身在隆久陰影下的真小人!可惜可嘆,可悲可憐……”
一龍大聲說:“二少爺的責怪讓我們無言以答,可是現實的殘酷擺在大家面前也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二少爺不能讓我們看到您實實在在的東西,而是言語蠱惑的話,很難不讓人相信您無實力與大少爺對抗,只是拖我們下水。如果只是您的盤算而無實質硬實力的話,以我們現在自身的實力去與大少爺決裂就是自掘墳墓!無論是大丈夫也好,真小人也罷,能活着就是對自己最好的恩賜。”
安田眨巴眨巴眼睛說:“只是目前二少爺是等不及了的,雖然說我們不喜歡大少爺,也有極端的‘那種’想法,但是大少爺還沒有逼我們到絕境。我們需要時間應對將來的危機,如沒有制勝的機會,讓我們賭上自家的全部,這個代價怎麼算都不值當!”
角野說:“如果二少爺帶這個頭的話,的確給我們一些實質的承諾是不是?我們都是在過生活的,至少要給我們看到既有軟實力的策略和硬實力的保障的實質,那樣我們纔會心無旁騖的大幹一場!”
福崎應承道:“山口組熱血大丈夫有的是,如果沒有應對大少爺重火器的萬全之策,這就堵死了我們一切突襲的可行性,我們不是敗不起,只是輸到一無所有時,反而落下個挑動內亂的罪名,這種屈辱罪責是任何人也揹負不起的!”
秀志強勢介入話題:“既然你們的二少爺能夠坐在這裡與你們商議,這就說明二少爺他早就做好了一切的應對之策,這個你們不必懷疑!當然要釋疑這一切總會有機會的,大家都很急迫的話,我想這個機會很快就會到來的,你們只需耐心一點點等待結果就可以了。”
一龍說:“耐心我們有,就是你這麼信誓旦旦的言詞要是能兌現,我想我們之間的合作就大有希望。”
秀志笑笑:“你可以等,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不需要太長的時間。我相信答案來臨時,你不要太過驚訝就是了!”
一龍盯着秀志說:“你們關東人總是輕言關西人狂妄蠻野,可想不到關東也有這般不自量力的狂妄之輩!年輕人,你進社團多久了?一時半會是不會窺視出社團悠久歷史的全部,你要學習的還很多!”
秀志點點頭:“這個一龍組長算是說對了,我要學習的還很多,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具體的針對隆久的行事風格和秉性習慣,二少爺他早就做好了應急之策,你們會見識策略運用的高深與精妙!”
角野笑道:“你的話倒是引起我的興趣,我倒是要見識見識什麼纔是精妙的策略?希望未來的結果能夠印證你現在的口氣。”
一邊的稻川憤憤不平地說:“願景是美好的,就是不知道真不真的了?”
秀志說:“看來稻川組長還是不信任我們有這個能力?”
稻川說:“耍嘴皮子是打動不了我的,我們這些人,只看見實質的有形,不會揣摩別人的願景!”
秀志說:“只要事先做好精密的計劃,加上那麼一點點的運氣,事情總會有利於己方的。”
稻川說:“給個信誓旦旦的理由?”
秀志說:“你們在座的恐怕都會有此疑惑,那麼我在爭取二少爺同意後,說一說二少爺制定的策略……”
秀志微笑着看着龍生,龍生沒說出心中的疑惑,但是看見秀志心照不宣的表情,他當下點點頭。這個秀志似乎總給人帶來驚喜,希望這次也不例外,他只求這次能夠度過難熬的一關。
秀志說:“二少爺制定的策略很簡單,逼隆久匆忙中犯錯。首先是這個非比尋常的特別例會,這個目的就是引起隆久高度的注意,他以爲這個例會是個結盟會議,那麼他稍後知道後會想什麼呢?我一定儘速的趕到漁父島!”
那些直系組長們一聽,無不驚愕不已,就連龍生也皺了皺眉頭,他不明白爲什麼秀志說這話,原本這些人就忌憚隆久,這樣一來他們哪敢再行悖逆之心呢?
秀志似乎沒有意識到場面的變化,他的言語赤裸裸的揭示更多不安的消息:“如果不意外的話,隆久會帶着少量的隨從先行趕到這裡,當然各位不要被隆久的表象所矇蔽,他既可以借慰問二少爺假裝慈善來僞飾其真正的面目,而最終的目的又可以測試各位的立場和誅滅二少爺的野心。隆久是個崇尚實力的狂人,當然不要被其表象所迷惑,而實質上他早就召集了其精銳的機動隊候命,只要情勢需要,他就會脅迫各位表明立場,亦或剿滅各位也說不定!”
秀志的話讓場面有些失控了,龍生幾乎崩潰了,他不明白秀志的意圖,他究竟是來幫他?還是害他?他這會錯亂的思維讓他惴惴不安起來……
這會,矢島闖了進來,老道的他神色嚴峻:“二少爺,情勢有變,大少爺剛剛趕到漁父島!”
矢島的話讓場面更加的混亂,那些組長們個個表情嚴謹,龍生眼裡幾乎噴射出火球,一副絕望後拼命的架勢……那些直系組長來到窗口處向外望去,就看見遠處觀景平臺上隆久和德仁爭執着什麼,雖然不清楚他們在糾纏着什麼,但是德仁大家長式控制局勢的作風讓隆久很是惱怒,隆久好像說服不了父親,然後氣沖沖的往山莊趕來……
秀志大聲說:“各位請稍安勿躁!我知道各位現在在想着什麼,我只是提醒各位,在局勢沒有最終明朗前不要急於表達自己的意願,這樣對你們有利!你們不妨做個旁觀者,視情勢的變化再做最終的決定!你們不要輕浮的預判形勢,因爲你們的二少爺會給你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
秀志之後來到龍生身邊,輕聲說:“不要擔心什麼,只要面對隆久不喪失理智就行,不要被晶子小姐被劫之事耿耿於懷,那樣會在與隆久的對峙中處於下風,你任何的不理智的舉動都會把這些人推向自己的對立面,如果不能得到這些人的支持,你就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還是那句話――相信自己!而且我可以提前告知你一個秘密……一切形勢盡在我們的掌控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