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只要我們攜手同心,事情未必沒有轉機。但是,要想繼續執行既定的計劃,龍生不許再自暴自棄!”
說話間矢島出現在大家面前。大家相互見禮後,龍生不敢直視矢島,只要矢島看着他,他的眼神就牴觸地遊離到別的地方。矢島也沒有刻意的給龍生太多的壓力,他採取的是與美智子的對話來點撥龍生。
“津成會長,這次真是辛苦你了。只是面前的情況有些變化,也可能讓你們此行毫無收穫。”
美智子笑道:“在沒有得到正式結果前,我從不相信主觀的臆斷,也不會讓失敗的陰霾影響我既定的決策,讓我接受失敗的條件非常苛刻!”
矢島一拍自己的禿腦門說:“對極,對極。在這裡,除了我們組長外,就只有津成會長有資格說這話。”
美智子說:“這只不過是經歷過心酸歷程後的覺悟,矢島前輩應該瞭解我的曾經過往,五年前接任會長前,我對社團事物幾乎就是一知半解,我所學西洋繪畫更是與社團的管理風馬牛不相及,我當時面臨的窘境可想而知?但是,我做出決定接任會長之後,依然拿出十分的幹勁。可是社團內部的管理和外部的環境十分惡劣,我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子失敗了,眼看着‘香川會’這塊我爺爺創建的招牌就要砸在我手裡,那時的我幾乎到了絕望的境地,曾經陽光自信的自己就像個投靠無門的喪家之犬――低賤、自卑、失落、無助,極度渴求別人的施捨。失去自尊的絕望時時折磨着我,卑微地等待着一個又一個難捱的夜晚與黎明……我絕望過,也曾可笑的想對自己的一生提前做個自我了斷,但是我還是咬牙撐了過來,度過了人生最低潮的那段艱難時光,那段不放棄的堅持也爲自己博得了人生一個新的開始,我現在的成就雖然與當初的夢想有差距,但至少目前我在這個位置是個成功者。我只是用我的經歷來說明一個事實,放棄現在就是放棄未來!贏得未來就不要輸在當下!”
矢島說:“其實成功人士背後都隱藏着許多的心酸淚,成功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別人施與與繼承就能輕易獲取的,自己是駕馭成功的主人,而不是被成功主宰,揹負着不應該揹負的負重。”
美智子說:“人類就是這個星球上的主宰,如果總是哀嘆自己的宿命而不去試圖改變它,那麼就是一羣低劣的,被人控制的人下人。”
秀志也說:“我也曾困在囚籠中徘徊過,整日酗酒買醉,要不是機遇巧合遇上大姐頭,我現在也許還在東京街頭流浪,過着食不果腹窘迫日子。適時抓住機遇非常重要,要麼重新振作爲了新的目標,要麼放手溺斃自己的人生。我想是個男人都不會甘心自己的一生就這麼陷入無止境的深淵而無法自拔。況且有時放棄了就很難再起勢,這就意味着揹負着失敗者的名聲苟活一輩子!”
龍生有氣無力地說:“我就是個無用的人,從小我雖然處處跟着隆久後面逞強鬥狠,但是回想依舊是那麼可笑,我就是一個躲在別人後面的跟屁蟲,不會有機會走在他人前面。”
矢島說:“不錯,從手段和實力來看,隆久的確是下一任組長的合適人選。可是,就是你這麼多年的忍讓導致你對自己不自信,你不自信,別人怎麼能夠信任你?如果你自己硬氣點,不要和隆久攀比什麼,爲什麼不以自己特立獨行的行事引起組長的注意呢?永遠學着別人就意味着永遠都不會是那個第一,學會一次逃避就習慣了逃避,習慣之後要爲自己爭取利益的時候就容易放棄。龍生,你究竟在逃避什麼?要知道你已經無路可退了,如果此時不爲自己翻案,你將永遠就此失去機會。再者說,晶子小姐怎麼辦?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活在這世上做什麼?換做我就立刻從漁父島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好,這樣折磨晶子小姐不如早日讓晶子小姐斷絕盼頭!”
龍生眼裡閃着淚花說:“矢島前輩,就連您也這樣看我麼?”
矢島用無情的言語迴應道:“我從小呵護你,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擺脫束縛勇敢的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家都沒當你是荒井家遮出子嗣,我沒有,你父親也沒有,而你卻認真了,認同了隆久的謬論,時時以罪人自責,迎合着隆久觀感,正是這樣懦弱認同使得隆久更加固執的視你爲荒井家的恥辱,處處掣肘你,以致得寸進尺置你死地而後快!這既是隆久狡詐兇殘的惡毒,也是你縱容的結果。如今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你又要放棄,你對得起晶子小姐嗎?對得起她那一片癡情嗎?晶子小姐是個優秀的女人,在你入獄期間,她拒絕過多次的誘惑,她有機會成爲億萬豪富的闊太太,有機會成爲達官名流的嬌妻,有機會成爲政壇元老的賢內助,她毫不猶豫的都拒絕了,因爲她相信自己看上的男人是個有志氣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值得他等待,哪怕流逝的時間耗費着寶貴的青春也在所不惜……而你呢?你爲她做過什麼?你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
“你說呀?爲什麼不說話?!你這個懦夫!!!”
給人花哨的矢島這會言詞突然變得異常犀利,也許是龍生的懈怠遠遠超越他的預期,他只能將就着用這種刺激的辦法了。龍生身處無人援手的窘境,眼神也飄忽不定不敢與衆人對視,他突然轉身走向到島的邊沿面朝大海再冥思着什麼,從他的面容豐富的變化來看,他似乎在與心魔做着最後的決鬥……大家都沒去打攪他,都耐心的等待他做出的決定,原本是個樂天派的矢島這會神色凝重,美智子似乎被龍生的反覆無常激的有些焦躁難安,秀志則是在暗中盤算,如果龍生真是那個扶不起的阿斗他將怎樣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就在各人等待結果時,結果總歸是有的,龍生轉身回來了,他首先向矢島鞠了一躬,說:“矢島前輩對龍生一向關愛有加,可龍生卻不爭氣,一直沒能給您張臉,請您多多體諒!”
然後來到美智子身邊也同樣鞠躬致意:“津成會長雖是一介女流,但是你的頭領風範讓我這個男人更覺得羸弱不堪,羞愧難當,請您勿要責怪。”
最後他來到秀志身邊同樣鞠躬說道:“中川君豪氣無雙,膽魄過人,在獄中承蒙你多次悉心開導,以致最後的捨身相助,讓我獲得了渴望已久的自由,這些沒有你的鼎力相助,還不知何時能夠和父親相見。因爲你的鼎力相助,爲我爭取了向父親闡明事實真相的機會,爲我還能有選擇的機會創造了堅實的前提。這些全拜中川君所賜,我個人表示最衷心的感謝。如果因爲我個人原因導致既定的計劃出現遲滯,我表示萬分的歉意!”
說完這些,龍生再一次向各位鞠躬致意,然後說道:“既然大家仍對我抱有信心,我要是再度的退縮就真沒臉面面對各位,我會放手一搏的,這也許是我苟延殘喘的最後一擊,也是我心無旁騖的最後一擊!之前要是讓各位失望的話,請各位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會用行動贏得各位的信任,失去的就要拿回來,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龍生說完這一番話說,也向衆人表明自己的決定。美智子和秀志沒說什麼,龍生幾次起起伏伏失常的表現讓他們對其很難再有過高的期望,倒是矢島一把握住龍生的手給他打氣:“二少爺只是這些年總把自己禁錮在隆久施加的陰影下,給了隆久太多的機會,下定決心好好的幹他一傢伙,這麼憋屈自己總是要宣泄出來的,給隆久嚐點苦頭,也讓組長看看,五代目組長的人選並不會只有一位!”
龍生對美智子說:“我知道我的宣誓很難博得你們的信任,我只說一句――請你們看着好了,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我荒井龍生也是個血性男兒,爲自己的清白,更爲了晶子的安危,我不會再坐以待斃任人宰割!”
美智子笑道:“如此甚好,一個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想要別人看好你,首先要自己相信自己。話語說的再漂亮也不如付之於實際行動,實力不會是靠修飾得來的,而是實實在在拼殺後贏來的勝利品,社團生存的法則就是得到別人尊重的前提就是以自身的實力說話,收益也與自身的實力成正比,只要荒井君牢記,就會走的更遠……”
龍生說:“津成會長的箴言我記下了,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錯失時機,等會我會遊說各地頭目與我聯手對付隆久,我想父親是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矢島說:“你要有心裡準備,組長還在猶豫,所以你的機會可能只有一次,因此你要牢牢的掌控這次機會,一定要記住――機會只有一次!”
龍生頷首道:“前輩的囑咐我謹記在心,如果過去給大家太多失望的話,從這一刻龍生會向各位彰顯一個全新的自我,請你們看好,荒井家並不只有長男很優秀!”
美智子說:“現在嘛,希望德仁前輩多寬容一些……”
矢島笑道:“津成會長也是當家人,自然知道當家人的難處,因爲當家人的責任就是確保整個羣體的生存,必須時時刻刻保持正確的走向,作爲羣體的頭領,是不會爲了個體從而影響整個羣體的安危,個體與羣體之間的利益相比較,就顯得極其卑微了的。羣體尊重頭領的絕對權威,當然頭領也必須尊重羣體的利益,這就是羣居動物的生存法則,而我們的社團恰恰就如同羣居的動物。我想津成會長會理解,也希望龍生你能夠理解!”
龍生揚起自己的右臂說:“我知道了,與其把憤怒怪罪別人,不如把憤怒化作自己的動力,我這麼領悟,也會這麼去做!”
矢島看了看手腕上的腕錶說:“快到午飯的時間了,午飯後一定要與各地的頭領好好溝通,闡述你的觀點贏得他們的支持,如果他們認可你,你就擁有了與隆久對抗的勢力,好好準備一下!”
“哈伊,龍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