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鎮內一棟廢棄的老房子裡,馬洛一臉平靜地坐在長方大椅上,耐心的等待着消息的到來。
半盞茶的功夫過後,房子外面一個身影匆匆的走了進來,看到椅子上的馬洛,隨即湊了上去,在馬洛耳邊輕言幾句。
而那身影,卻正是方纔在喬治鎮長房間的人。
“什麼?你確定你看清楚了麼?”
聽完身影說的話,馬洛不敢相信,臉色也是立即沉了下來,難道桑德軍團真的打算要吞下自己這塊肥肉麼?想到這裡,馬洛陷入了沉思,要知道,僱傭軍不是他個人的財產,而是一個八百多人的團隊:八百個迫於無奈,爲了生計奔波在死亡線上的窮苦勞動者而已,在沒參加馬洛僱傭軍以前,在這其中,他們有的是深受戰亂之苦遠離家鄉的農民,有的是從小被人遺棄流浪街頭的孤兒,有的則是和巴隆一樣,身負使命的戰士。
片刻後,馬洛擡起頭來,對那身影道:“非普斯,你把四個百人隊隊長叫來,現在我們要召開一個緊急會議”。
原來這個剛纔竄入喬治鎮長房子裡的人叫非普斯,而他在沒成爲僱傭軍士兵之前,是西北一帶有名的小偷,很多地方都流傳着他的美名,不過這是相對窮人來講而已,很多被他盜過的富人則是恨透了他,因爲他總是劫富濟貧。
馬洛現在所在的房子距離黎明鎮城門不遠處,可能是由於戰亂的原因,房子的主人已經離開。
房子不大,只是上下兩層而已,本來馬洛是堅持要自己隨將士一起住在僱傭軍帳篷裡的,但趕路匆忙,從奧斯都帶來的帳篷貌似不夠用了,這樣,馬洛纔是答應了德隆的邀請,帶了一些手腳利索的士兵住了進來。
而其餘四個百人隊長則是一起和馬洛僱傭軍的士兵住在軍隊帳篷裡,而軍營就駐紮在進城不
遠的教堂前的空地上,距離這棟房子也不過200米得距離。
非普斯下去不久,就帶着四個男子進了房子,四人其中還有三人是長得牛高馬大,另外一人稍微特別,卻是比之其他人身材顯得矮小些。
四人進了房子,馬洛吩咐將大門關上,非普斯便立在大門口守着。
……
悼念完畢,巴隆和老康利便向城裡走去。
忽然巴隆想起了桑斯特家的老管家,名字也是叫做康利的一個熱心的老人,心想莫非兩人是兄弟麼?
巴隆仔細在老康利臉上瞧了一瞧,雖然老康利全身污垢,臉上鬍子拉薩並不修理,但從整體變容上看,兩人卻是真的有三分相似之處,巴隆便問:“康利叔叔還有其他的兄弟麼?”
老康利聽了此話,立即便是否認了:“沒有,我從小到大,就一個人生活着,一個人。”
老康利還特意強調了一下。
但亂髮遮掩的面容後,卻是巴隆無法看到的無奈與悲傷。
“是麼”,巴隆若有所思,但他與桑斯特的老管家康利卻是很像,便又無心的道:“桑斯特有個和您長得很像的一個人,在一開始我還以爲他是您的孿生兄弟呢”。
聽到這話一邊的康利卻是心頭一震,不過隨即又迴歸自然,老人卻是錯開話題道:“現在生活是更加不好過了,每天戰亂頻繁,在這西北邊陲,想找個安寧的地方難啊!”
“怎麼說?”,巴隆對這話不解,想老康利這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乞者來說,應該每天都過得很隨意纔對,又何必去分安寧與不安寧呢。
面對巴隆的質疑,老康利停下了步伐,枯手扙着自己的大腿喘了幾口粗氣道:“你覺得現在的黎明鎮怎麼樣?”
“比起以前蕭條了許多”,
巴隆回答道。
“不是許多,是非常多”,老康利憤然道,說着他又走在了前面,繼續說道:“在彼得離開之後的幾天,黎明鎮便來了另一位新鎮長”。
“你是說喬治.奧巴馬麼?”,巴隆道。
“對,據說他是花錢買下鎮長這個職位的,所以,現在他要把花掉的錢向我們老百姓壓榨回來,許多鎮裡的人受不了他的壓榨,所以才紛紛離開了,黎明鎮也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那他到底幹了些什麼?”,巴隆提高語氣道,想不到家鄉的蕭條和這剛來的新鎮長有這麼大的關係。
“你知道麼,現在黎明鎮的徵稅比起彼得那時候都要高上2倍,而黎明鎮後山的肥地,也全被喬治徵用給圈上了,具體用途卻是不知道他用來做些什麼,不過你想想,若是農民們都失去了自己大半的土地,還依靠什麼來生活下去,更何況他還徵收了這麼高的稅收”。
聽到老康利說的這些巴隆已經怒了,這次回來,本來是計劃從彼得口中問出伊頓的下落,再宰了兩人,結果這舊仇沒尋成,新恨又出現,想想現在這世道,奸人林立,豺狼當道,人民生活風雨飄搖,各種勢力階級矛盾激化,西邊涌起哥特王國,北邊的法蘭克人對這塊土地亦是虎視眈眈,羅馬人得到了這塊富饒的土地,卻不知道珍惜她,還肆意蹂躪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民,每一天,都有百姓離開自己居住的故鄉,每一刻,都有新的仇恨在勾心鬥角中產生。
“如若他們只能帶來傷痛,何不讓我們自己掌握命運的齒輪,又何必將是非對錯交之他人?”,巴隆雙手握緊了拳頭,此刻,在遠處的黑森林深處,那臥在冰冷土地下的人們,是否也是如巴隆所想。
一個從未在巴隆心頭出現過的念頭勃然升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