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孟夫人自然也驚的厲害,不過這會兒可不是她害怕的時候,如今瞧着孟含霜那般狼狽的樣子,若是她這個母親不給她出頭,怕是這這輩子就要毀了!
孟夫人瞪着楊若水,那意思很明顯了,意思是楊若水安排的,故意要害孟含霜!
“我倒還想請教孟夫人,孟氏的家教倒是好的很!”楊若水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便是連霜夫人都不稱了,直接稱呼孟氏!不過,楊若水是正室,這麼喊也無可厚非!
“丹紅,去將府醫請過來,讓大家聽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若水白了孟含霜一眼,從外頭喚了丹紅進來!
衆人其實對孟府也不甚喜歡,尤其是孟含霜當衆羞辱殷容莫,更是不討喜的很,是以,楊若水這麼針對孟夫人,便是誰也沒做聲,只管冷眼相看!而廳裡的男丁也都知道了此事,連一個出來的都沒有,就等着讓楊若水整治她們!
不消片刻,昨夜那府醫便進來了,將昨日的事情說的清楚!這人一下子便猜到了事情的原委,若殷容莫是個正常的,大家也就當她是想法子爭寵,可偏生殷容莫是個傻子,而孟含霜又那麼排斥殷容莫,這麼做肯定是想要殷容莫的命!
便是連孟夫人都忍不住顫了一下身子,她不由的想起來,孟含霜曾問過她,若是殷容莫死了會怎麼樣!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孟夫人嚇的全身冰冷,這謀相公的罪名扣在自己女兒身上,可不是她成承受的住的!
“這可是大房,是有當家主母的!”孟夫人還想狡辯,不過聲音明顯是低了不少,眼眸也垂了下去!
“母親,昨夜出了事以後,若水丫頭便讓府醫,稟了兒媳!不過怕擾了母親,便想着今日再稟報!”三夫人瞧不下去了,自然是將昨夜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卻是澄清了楊若水,若是楊若水真有心思害她,大可不必當下便稟了,暫且壓下來,等今日一早,來個突然襲擊!畢竟若是鬧大了,萬一被人瞧見了,給孟含霜報了信,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孟氏,你倒是說說,這大房的人這麼多,若你真沒有那個心思,你只管呼叫便是,我還能裝作聽不見!再來你也是有陪嫁丫頭的,難不成我的手連孟府的人都能管了?”楊若水可是將正室的架子端的凌厲,目光如炬,冷冷的等着孟含霜!
突然間,原本跪在地上求饒的男子,突然抽搐了幾下,口吐白沫死了!
老太太臉色一變,這下沒等楊若水發難,老太太趕緊讓府醫瞧瞧!
那府醫弓着身,趕緊的瞧個仔細!只是眉頭越來越緊!“這,這是君子纏!只要女子喝下這藥,但凡與之交歡的男子,必死無疑!”
府醫的話重重的敲在衆人的心裡,此事更加的明顯,這孟含霜根本就是要殷容莫死!若殷容莫不懂男歡女愛之事,只能硬生生的憋死,若是知道了,與孟含霜行了周公之禮,那麼也還是難逃一死!真真是好歹毒的心思的!
孟夫人的臉色這會兒個夜難堪的緊,若是緊緊只有媚藥,她可以胡攪蠻纏的說,是自己的女兒爲了爭寵,可是這君子纏一出來,所有的辯解的話,都顯得蒼白!而且這新婚時刻,陪嫁的丫頭要在門口守着的,等着伺候一對新人!楊若水其實也還是新婦,孟夫人自信,楊若水肯定收買不了青筠與元瑤!
“毒婦!你這個毒婦!”老太太氣的,指着孟含霜的手都有些個顫抖了!即便她不喜歡大房,可是殷容莫是她的孫子,也不願意讓旁人用這麼下作的手段,來害死她!
“給我搜!”楊若水冷着臉,她自然知道這君子纏是怎麼回事,不過,敢算計殷容莫,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來!
丹紅得了令,帶着大房的婆子,當着衆人的面,將孟含霜的屋子,翻了個底朝天!便是連嫁妝都翻出來!有了楊若水的意思,她們根本就不顧及孟家,直接將東西扔在地上,整個西側屋,只能說是亂成一片!
“少夫人,您瞧!”終於在一個首飾盒裡,發現了一個紙包!楊若水點了點頭,讓丹紅直接交給了府醫瞧!
而元瑤一瞧見那紙包,嚇的臉色一白,將頭埋的低低的,生怕會牽扯到自己,丟了性命!再來,昨夜她們也不是一直的守在門外,而是偷偷的去用膳,離開了一會兒,早知道這樣就不該聽青筠的!元瑤心中後悔死了,可是這會兒後悔也來不及了!
而那府醫瞧了以後,這才認下了,這紙包是曾經盛放了千嬌百媚的毒藥,上頭還殘留了一些個白色的粉末!
楊若水將紙包捏在手心,撇了一眼那裝首飾的盒子,冷笑一聲,一下子將紙包扔在了孟夫人的臉上,“若是我瞧的不錯,那是孟氏的嫁妝吧,孟夫人不該給殷家一個解釋嗎?”
幸好那藥是需要放在香爐裡焚燒的,不然這會兒個楊若水將它扔在孟夫人的臉上,估摸着孟夫人也得失態!孟夫人被一個小輩這般的羞辱,心中自然是不快的,可是爲了孟含霜自然是忍的!
“娘!”原本呆愣的孟含霜,終於反應了過來,一瞧見孟氏,一下子便哭了起來。彷彿要把昨夜的恐懼都發泄出來!那一抽一抽的肩膀,卻是讓孟夫人的一顆心都碎了!
恰巧這會兒個,柳綠過來稟報,說是殷容莫已經醒來來,正吵着鬧着見楊若水呢!
楊若水應了聲,目光冷冷的盯着孟含霜,“回來我再收拾你!”楊若水冷哼一聲,與老太太行了個禮,便帶着府醫退下了,去瞧瞧殷容莫的身子去!
而孟含霜這會兒個卻也顧不得這麼多,只管着一頭紮在孟夫人的懷抱中,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流,很快便溼了孟夫人的衣襟!雖說孟含霜確實也大膽,可瞧着孟含霜這個樣子,孟夫人的心亂的很!不過他們到底是皇帝賜婚,殷府暫且不會要了孟含霜的性命!
可日後呢?她實在不敢想象,孟含霜會過什麼日子!
“娘,我髒了,髒了身子!”孟含霜突然不住的拍打自己,彷彿身上沾了什麼晦物!孟夫人心一驚,趕緊的攔着,孟含霜的心思,孟夫人是知道,她這麼對自己,肯定是因爲殷離落!
“裝的什麼貞潔!若真是好人家的女兒,豈會懂這些個心思!不過,看來霜夫人確實也飢不擇食了,竟挑了這麼一個貨色!”三夫人對於孟含霜卻是不屑的很,眼角瞧着地上被撕爛的紅紗衣,一瞧便不是什麼正經家的姑娘可以穿得的!
再來,死了的那個下人,死的時候頭正好扭過來,讓衆人瞧見他的面目!剛纔,衆人都光顧着孟含霜,這會兒個被三夫人一提示,都去瞧那下人!
“嘔!”孟含霜也順着三夫人的視線瞧了過去,一瞧見那男子的面容,她直接趴在孟夫人的身上吐了起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男子的醜,邋遢的樣子不算,面上長着一個又一個的疙瘩,嘴是歪着的,還閉不上!有兩顆牙齒還露出來了,上頭黃黃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而黑黑的鼻毛,都道了上嘴脣那,眼睛幸好閉上也,不然還指不定是什麼樣呢!
一想到昨夜是這麼一個貨色,在自己的身上翻滾,孟含霜就覺得胃裡一陣翻滾!
“拉出去,拉出去!浸豬籠,浸豬籠!”老太太這會兒也是受不了的,你說你偷情你就找一個好的貨色,可偏生找了這麼一個醜的,這不是在打殷府的臉嗎?
秋媽媽瞧着老太太這麼激動,趕緊在一旁給老太太順氣!如今鄭念心已經死了,若是真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旁人有沒有本事,將老太太治好!
“娘,這霜夫人再不好,可到底也是皇上賜婚,若是就這麼死了,皇上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三夫人瞧着老太太的樣子,心中就痛快的很,她想讓孟含霜死,自己偏要爲孟含霜說話,讓孟含霜噁心她!而且,也在提醒孟含霜說不定是皇帝的人,她不是一直不敢得罪皇帝嗎,那便瞧瞧,皇帝是怎麼打她的臉的!
“你閉嘴!”三夫人的心思,老太太也是知道一些的,自從二夫人走了以後,三夫人都很少去她屋子行禮了!而且,老太太年歲也大了,這偌大的殷府,又不得不交給三夫人管,老太太心中一直憋着氣的,這會兒更是因爲孟含霜,氣不打一處來!
可正巧,這會兒個楊若水也回來了,老太太當下便說,“既然她是大房的人,怎麼處置,若水丫頭便交給你了!”說實話,老太太越老膽子越小,她還真不敢直接對上皇帝,是以又將這皮球踢到了楊若水的身上!不過,那一雙眼睛,卻是一直瞪着三夫人!
“如此,那若水便不客氣了!”楊若水也不推辭,反正她也要收拾孟含霜的,“孟氏雖然犯了大錯,到底是皇上賜婚,不看僧面看佛面,流下這條慘命便罷!不過,以後就一直待在這屋裡,沒有我的命令,永遠不許出來!”
聽了楊若水的話,孟夫人這才鬆了口氣!不知爲何,殷家的旁人孟夫人是不害怕的,唯獨對楊若水,她總覺得楊若水是那種什麼都可以做出來的人,一聽老太太讓楊若水來處置孟含霜,孟夫人的心便提的高高的!
“不過!”楊若水突然話鋒一轉,“若是不加懲罰,怕是難以服衆!既然孟氏自甘下賤,那便與賤字永遠相伴好了!丹紅,將這個字賜給孟氏!”楊若水冷冷一笑,想害了殷容莫,還能好好的活着,這夢做的倒好!
“你欺人太甚!”孟夫人一下子就激動了,這才見識了楊若水的狠毒!這分明就是要讓孟含霜生不如死,好好的一個女兒家,本來今日就夠受刺激了,身上再刻一個賤字,簡直就是不想讓孟含霜活了!
“離落表哥,離落表哥,救我,救我!”孟含霜這會兒腦子可清醒着呢,要是讓楊若水真在她的臉上刻一個賤字,還不如殺了她!是以,她決定放手一搏,只要殷離落對她有半分的情誼,也不會眼睜睜的讓楊若水那麼禍害自己!
“孟夫人,我若是你,生了個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早就撞牆了!”楊若水不由的搖頭,原以爲皇帝能派個厲害的過來,不想也是個蠢的,這偷人也就算了,還當着衆人的面,與自己的小叔糾纏不清!再來,就算是她沒有偷人,單就今日這一喊,也是她的不是!
“來人,將門窗都給我釘上!在大房丟人也就算了,可別丟殷府的人!”楊若水一聲令下,大房的婆子們找來了一些個木板,利索的訂了起來,楊若水給了丹紅一個眼神!
丹紅會意,一把將哭鬧中的孟含霜給拉了過來,讓訪琴幫忙,直接在孟含霜的臉色刻了一個賤字!孟夫人被妙海拉着,乾着急,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瞧着孟含霜被刺的血淋淋的臉,直接都暈了過去!
至於元瑤與青筠,都低着個頭,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楊若水掃過元瑤的身上,目光帶着幾分的深思,卻沒有追究她們的責任!
這孟含霜被處置了,衆人自然也不會留在大房了,只是,臨走的時候,殷離落瞧着楊若水的面容,眼神有些個複雜!他不知道究竟楊若水是因爲孟含霜是皇帝的人,才下手!還是因爲孟含霜想算計殷容莫,才被楊若水折磨!一想到有後者的那個可能,殷離落的心,便複雜的很!
今日,楊若水的強勢,彷彿又讓衆人重新認識了楊若水!便是連殷離落都承認,殷容莫的眼光是好的,楊若水的卻有開國皇后的風華!
可是,就在第二早晨,楊若水一起來,便有人稟報,說是宋知秋出事了!楊若水的腦門突然覺得突突的疼!簡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過,衆人也都知道宋知秋是楊若水跟前的人,若是楊若水不過去瞧瞧,始終是說不過去的,再來,宋知秋也不是普通的妾氏,而是個貴妾!
楊若水過去的算是晚的了,沒想到宋知秋的事,都驚動了老太太。這會兒個正黑着個臉,訓斥三夫人的!只是,楊若水往屋裡一瞧,心不由的沉了下去,這場景簡直與昨日孟含霜屋裡的場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孟含霜便成了宋知秋!
今日的事情,即便是傻子也瞧的出來,定然是有人爲了孟含霜的事,報復殷家呢!可是會是誰呢?孟含霜出事後,楊若水便讓人盯着孟夫人,據她所知,孟夫人到現在還沒有出過屋門呢,至於孟大爺,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呢!
“秋媽媽你去大房傳話,將孟氏給放出來!至於宋知秋?拉出去,杖斃!”老太太的態度極爲的堅決,根本都不給任何人求情的機會,彷彿又回到了楊若水剛進府那會兒,老太太也是極爲的冷漠的!
宋知秋一聽要死了,一下子傻子了,她還年輕,她不要就這麼死了,她還都沒有與殷離落說過話呢,她不甘心,不甘心!可是宋知秋到底比不得孟含霜,老太太想殺她,簡直比捏死一直螞蟻還要簡單!
“若水,若水你救救我,救救我!”眼瞧着那婆子便要來拉自己,宋知秋一擡頭,一下子便瞧見剛要進來的楊若水,趕緊的大聲的喊了出來!彷彿是瞧見最後一顆救命稻草,快速就想爬到楊若水的跟前!不過卻讓老太太帶了的婆子給攔住了!
對於宋知秋,楊若水說實話,她的死活自己根本就不關心!可是,既然宋知秋當着衆人的面喊出來了,若是自己不說句話,也難免讓人懷疑,“祖母!”楊若水說着,微微的福了福身!
“閉嘴!此事就這麼定了,誰敢求情,我便連她一塊發落了!”楊若水還沒開口,便被老太太的話給擋了回去!
不過,楊若水總覺得老太太不對勁,昨日還好好的,今日怎突然改變主意,要處置宋知秋不說,還要放出孟含霜來!
“老太太,到底是少夫人開口```”瞧着老太太發火,秋媽媽在老太太的跟前低低的說了一句,不過,彷彿是覺出自己說話這有些個不妥,便硬生生的止住了!
秋媽媽不愧是老太太跟前的紅人,她的一句話,讓老太太的面上不由的閃過一絲的猶豫!“如此,便先將宋氏給我關起來,不過孟氏得放出來,若水丫頭你安排一下,明日行敬茶禮!”
老太太說完,楊若水不由的瞪大眼睛,這孟含霜都出這樣的事情了,老太太還有能接受她!不過,楊若水可沒落下老太太面上一閃而過的疲倦!楊若水微微的眯起眼睛,看來皇帝果真是厲害,怪不得能逼的殷離落裝傻裝了這麼多年!
不過,所幸殷家外頭的鋪子,殷容莫已經讓自己的人接受,全都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