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昨夜秘密出城彙集剩餘衛士的高莊出現在了宋扶憶的門外,“大人,所有人手都已經安排妥當,只待你一聲令下趙康一黨全都拿下。”
宋扶憶嘴裡含着塊冰糖,可能是這幾日着涼了吧,他覺得喉嚨不太舒服所以特意找了塊冰糖來含着。
這東西可是富貴人家都少見的,畢竟這可是來自海外的東西,哪怕是朝廷存貨都不多,若非宋扶憶受孔公賞識也不會從孔公那得了幾斤。
從這也看出如今宋扶憶絕對不僅是區區五品司法衙從事這麼簡單的身份,而且近乎孔公門生了。
這樣的身份,足以讓他在各處上縣下縣甚至在州城都讓人敬畏,更何況他本身便頗有威嚴,不然也不會讓如幽州司馬,長史兩位刺史佐官那麼忌憚。
嘴裡冰糖融化之後宋扶憶喝了口熱水,說道:“立刻動手,事成之後你立即派人在城內召集百姓商戶來到縣衙,另外蒐集的證據已經全部彙總了嗎?”
“分散出去的人馬已經全都回來,不過據下面人回報趙康的侄子不知所蹤。”高莊回道。
宋扶憶略微皺眉,這些天得到的回覆,替趙康斂財殺人的都是他的侄子,如今此人竟然沒有蹤影。
“高莊,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三天之內必須給我找到他。”
宋扶憶整理衣袖朝門外走去,高莊在門口站着等宋扶憶都走遠了才重重說了聲好的。
而與此同時,縣衙趙康所在之地,有人來報趙康,說是察覺原本安排在城外宿營的宋扶憶隨行衛士有動靜。
這下趙康開始有點慌神,這宋扶憶究竟是要做什麼?難道是打算直接不管不顧的將縣衙打砸了去?
這萬萬不合規矩的朝廷法度啊。不過怕死的趙康不敢大意,他也馬上抽調了許多得力手下在縣衙守護,但他驚駭的髮型宋扶憶竟然動手如此之快,快得根本沒給他留下任何餘地,空隙。
當宋扶憶揮刀將趙康震懾在腳下時候,趙康瑟瑟發抖,他顫抖着,“宋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爲何殺我?”
宋扶憶一個眼神,高莊將手中足有半臂高的證據擡了過來,然後宋扶憶從最高層抽了一本狠狠砸在了趙康的臉上。
他厲聲道:“這便是爲何本官要殺你趙康的理由,你看看夠不夠。”
因爲力道太大的緣故趙康一下不穩摔倒在地,但他顧不得這些急忙爬起手上拿着那份證據,僅是隨意打開幾頁翻看他便面如死灰,原來所有的一切宋扶憶都清楚。
“宋大人,繞我一命,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趙康再無任何矜持或者雅量,這個時候能活下來他什麼都肯幹。
只是宋扶憶將這趙康扒在自己手臂的手推開,然後指着四周因爲得到消息逐漸趕來的百姓,道:“饒你?我能容你我大湯百姓也絕不容許你這種昏官狗官。”
百姓一開始是非常疑惑的,好端端的一大早就有人來敲門說是馬上到縣衙這邊來。大家倒是聽說昨天好像縣城來了個比縣令還要大的官,但這和大家都沒什麼關係,來就來唄,反正這兩年來往平節縣的官員多了去,可有誰顧過百姓死活?未曾有過。
只是當大家快到縣衙時候突然看見早到的人往家跑,大家疑惑地問發生了什麼,只是那些人個個都傻樂,根本不說就只是往家跑。
這下更吸引大家到底縣衙那邊有什麼事。這一來,大家又驚又喜,那狗官趙康竟然被拿下了。
不僅如此,趙康的那羣狐朋狗黨同樣一個不落的全都被抓。所有人這才明白,昨天新到的那位大官居然是替大家着想的人,難怪剛纔往回跑的人個個都樂得像個傻子。
“多謝宋大人”
“宋大人,謝謝您爲我們祛除了平節縣的這些大禍患。”
平節縣百姓無一不拍手稱讚。前天時候趙老虎被不知什麼人殺了,趙家大院也被一把火燒了去,當晚縣城可是燈火通明,家家歡笑。
便是煙花巷子的女子都覺着萬分高興,畢竟以後便沒人是玩了不開錢的了。當時大家還覺着遺憾,怎麼那羣勇士不連狗官趙康一齊殺了。
沒想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立馬就報。
兩天之後狗官就被州城下來的大人法辦了,這真是大快人心。
聽着百姓的稱頌讚揚宋扶憶一直靜靜聽着,他知道百姓需要點時間來發泄這幾年的不滿,等到聲音逐漸弱下來之後他才繼續說話。
“今日,幽州司法衙從事宋扶憶作爲永安十年幽州官員大評評考主官,查明幽州下縣平節縣縣令趙康勾結奸商趙鬆闖,惡意擡高鹽價荼毒百姓,並且殺害多名無辜之人。且本官調查之後,趙康在任期間貪贓枉法,證據確鑿。”
“本官作爲評考主官,有先斬後奏之權。因此,本官依照大湯律判原平節縣縣令趙康,死罪,立刻執行。”宋扶憶一聲大喊“高莊,行刑。”
趙康大呼不要,可立刻他已經人頭落地,鮮血淋漓衝擊着百姓和趙康餘孽的神經,所有人都不曾想到宋扶憶竟然如此狠辣果斷。
但隨之而來的事百姓無窮無盡的歡呼,趙康一夥的餘孽則個個都是心碎膽顫,這怎麼辦,趙大人都死了大家又怎麼逃得了。
宋扶憶目光掃過其餘人,慢慢說道:“本官辦案,有賞有罰,如果你們能夠相互舉發,本官可以酌情從輕處理。另外,你們誰清楚趙康侄兒趙天去了何處?”
半天沒人說話,宋扶憶眼睛眯着,從高莊手裡拿過染血的刀來,他在跪倒的人羣中走着,刀尖划着地面的聲音如天雷般在這些人的耳邊響起。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了,大喊:“我說,趙天七天前被趙康送到了安丘縣了。”
“趙天去安丘縣做什麼?”宋扶憶腦海裡冒出安丘縣縣令的資料,只是安丘縣是王志章評考地,如果趙天真去了安丘縣恐怕會有點問題。
“這兩年安丘縣和平節縣一直有往來,因爲趙康夥同趙鬆闖擡高鹽價導致百姓無鹽可吃不得不離鄉背井,但趙康請安丘縣的縣令一齊攔下這羣人。”
宋扶憶雙目一瞪,“有這回事?”
“千真萬確。這次趙天就是去給安丘縣令送今年的買路錢。”
宋扶憶默默不語,看來自己不得不去安丘縣一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