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從輕塵山下來,以浮就悶悶不樂,整天抱着毛豆豆坐在大門前望着輕塵湖發呆。有時候,看到符殤採藥回來,就急吼吼的跑過去問長問短的。
“符殤,這是什麼藥啊?”以浮手機抓着一根雞毛問道。
“別動!快放下!那是雞毛草,有毒的~”剛說完,以浮就大叫,“哎哎哎~手怎麼不聽使喚了?”那隻抓雞毛的手變得紅紅的,一直抖個不停,按都按不住。
符殤趕緊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喂以浮喝下。皺着眉頭,生氣道,“別亂碰,都是有毒的東西,你碰它做什麼?”
以浮驚訝的看向抓在符殤手上的雞毛草,但是對他卻一點作用都沒有。
“爲什麼你沒事?”以浮不解道。
符殤慢悠悠的瞥一眼她,再慢悠悠的說,“因爲我百!毒!不!侵!”
以浮一臉憂傷的看着符殤,然後也慢悠悠的來一句,“太可憐了~” 說完還不忘伸出小手摸摸他的頭。
搞得符殤一臉莫名其妙,“什麼意思?你不應該羨慕麼?至少我毒不死啊!”符殤一直以來都認爲阿孃給自己帶來的唯一的好處就是給了他百毒不侵的體質,但是現在唯一一個引以爲傲的優點卻遭到了以浮的同情。
以浮低着頭,說“符殤,千萬不要愛上一個不愛你的人。”
今天的以浮實在是有點莫名其妙,搞得符殤摸不着頭腦,“爲什麼?好好的怎麼冒出怎麼一句?”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最後落的一身的情傷,除了感動自己,藥石無醫,什麼都得不到。”
“以浮……”符殤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這麼多年過去了,該懂的道理她都懂了,該天真的時候也沒急着長大,但是該忘的人卻怎麼都忘不了。
“符殤,有沒有什麼忘憂草之類的草藥讓我失去記憶。”以浮終於說出口了,這麼多天都在琢磨着怎麼說出來,不是因爲別的,單單只是害怕回憶關於那個人的一切。
符殤擡手替以浮擦拭臉上的淚水,“其實之前龍伯已經餵你喝下忘川水了……”說完,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以浮。
“忘川水……忘川水……那爲什麼沒有效果,難道我也是百毒不侵的身子麼?”以浮聽完符殤的話,喃喃道,但轉念一想,剛纔自己的手差點廢在雞毛草上,所以自己自然沒有百毒不侵的體質。
但……怎麼就,忘不掉呢……
以浮在得知自己忘不掉之白這件事之後,開始不喜歡跟人說話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每天抱着毛豆豆坐在輕塵湖邊,從日出看到夕陽。
符殤沒有辦法,只能站在窩棚前看着她的背影,瘦瘦小小的,卻承受着與生俱來的情傷。有時候,他也只是坐在她身邊陪着她看星星看月亮,夜色裡,兩人一狗欣賞月色,在別人眼裡,何其美好。
以浮醒來的消息,最後還是傳到了天帝的耳朵裡。他想到這個曾經差一點成爲自己得力干將的“兒媳”,在沉睡千年之後,終於醒來了,心裡高興的很。
隨即下令,解除之白的禁足,並且讓他去終南山找以浮,最好能冰釋前嫌。當時以浮被之白所傷,天帝一直被矇在鼓裡,其中真實的原因至今都沒有搞清楚,不過他堂堂天帝,日理萬機,只要他願意六界都在他的手裡, 可能是過強的自信,他竟然沒有發現東霓宮裡夭夭的存在,當然,之白的保護也是功不可沒的。
之白聽說天帝讓他去終南山,便迫不及待的趕去。一路上,之白的心裡是複雜的,他知道不管怎樣都是要面對的,但是怎樣面對他還沒有想清楚,當初以夏的那句,你沒有資格。至今還在耳
至今還在耳邊盪漾,可笑的是,他也認同這句話。
之白現在唯一明確的事情就是,他要告訴以浮,他與夭夭並沒有什麼並不是她想的那樣。
之白趕到終南山的時候,已經正午了,太陽很大,終南山的山門被結界封鎖了,之白進不去。他只能站在山門前等着,太陽炙烤着大地,路邊的小草都被曬黃了,但之白一直一動不動的站在山門前。
以夏和燭龍並肩站在一棵巨大的榕樹上,看着固執的杵在山門前的之白說,“阿爹,要不讓他進來吧,他這麼杵着也不是個事,再說以浮也不在終南山啊。”
燭龍只是盯着之白沒有說話,君臣之分他從來就沒有忘過,但是在他是一位臣子之前,他還是以爲父親。
過了許久,燭龍終於開口了,他無奈的說道,“讓他進來吧,但是不要跟他說以浮的下落。”他不想讓這個人找到以浮,他不想與天界有更多的瓜葛,這些年來做了很多他不願意做的事,只求平生安穩,想來真是侮辱了神獸兩個字。
以夏聽完以後,飛身趕往山門,停在之白的面前。
“殿下大駕我終南山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麼?”以夏俯身做了個揖道。
“我要見以浮!”之白開門見山的一句話倒是讓以夏一愣。
“讓殿下費心了,舍妹前些日子剛醒,身子虛的很,怕是還不方便見人吧。”
之白聽完以夏的話,苦笑了一下。其實結果他早就清楚了,但還是來了,等了,不管是心存僥倖還是不甘心錯過,他現在發瘋了的想見到她。
以夏看到之白臉色很差,也沒多說什麼,心裡想着讓他趕緊走。
可能是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完全痊癒,而且天帝在知道之白偷跑到混沌之地取結魂水後,大發雷霆,讓他去領了三次雷劫,這舊傷加新傷差點要了之白的命。
之白的臉色很難看,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以夏看出他好像有點不對勁,糾結了好久要不要上去問問,但出於本性得善良他正準備上前扶之白一把,這時卻看見以墨正朝着這邊趕過來。
以墨撇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之白,冷哼道,“他來做什麼?”
“他是來找以浮的,可能之前的傷還沒好,加上在太陽底下暴曬了這麼長時間,所以……”以夏看着地上的之白,聳了聳肩道。
“他活該,你不用管他,死了最好。”
“大哥,你不要衝動,你想啊,如果他在我們終南山有個三長兩短,我們也擔待不起啊。”以夏看着平時穩重成熟的大哥,今天竟然說出這些不計後果的話,不由得很驚訝。
良久,以墨冷靜下來,他把之白抗在肩上,轉頭對以夏說,“我送他回九重天,你上次刺了他一劍,不方便去。”
以夏拍拍大哥肩膀,道“嗯,大哥你路上小心!”其實以夏並不擔心九重天的人把大哥怎麼樣,他真正在意的是,大哥到時候想不開把之白從天上扔下去。
東霓宮外,以墨扛着之白筆直的立在那兒,而門裡的巖洛也一臉平靜的看着他們。
шωш★ ⓣⓣⓚⓐⓝ★ c○
“既然六殿下在這,我就不進去了。”以墨一擡手,朝着巖洛就把之白扔過去。
巖洛眼神一凜,飛身過去,接住緩緩下落的之白,腳尖觸地的時候,他看見之白額頭上的汗水,臉色蒼白。
巖洛不敢耽擱一秒,轉身對着身後的一幫小廝說,“給我把他看好了!”說完闊步走到之白的房間,他把之白輕輕的放在牀上,朝着小仙娥一通亂吼,“愣着幹嘛,還不快去把醫仙請來!”
小仙娥誠惶誠恐的跑去把夭夭請來。
夭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之白,問巖洛,“他怎麼了?”
“不清楚,你快看看吧!”
夭夭扒開之白的衣服,看着原先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了,血汩汩的往外冒着。
巖洛看着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怒火中燒,衝到門外找以墨算賬。巖洛一身戾氣的看向被天兵圍住的以墨道,“你把我三哥怎麼了?”
“哼!我能把他怎麼樣?別忘了,要不是他,我妹妹能差點魂飛魄散麼?”
“當初要不是以浮無理取鬧,事情能發展到這一步麼?再說了,要是沒有我三哥的結魂水,以浮到現在還在那躺着呢?!”一向玩世不恭不問世事的巖洛,終於被以墨激怒道。
“呵……你一句無理取鬧倒是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啊!不錯,結魂水是你們送過來的,但也不要指望我們就會跟你們冰釋前嫌,感恩戴德!”
“都說燭龍家的大兒子溫文儒雅知書達禮,今天才知道只是這般不近人情啊!”
“簡直可笑,你們帝王之家懂什麼是情什麼是理麼?不過是一羣自私武斷恃強凌弱的武夫罷了!”以墨看着巖洛充滿怒氣的眼睛,繼續道,“早就聽說六殿下不問世事,隱居多年,要不我給你羅列羅列吧。”以墨自顧自的說着,“當年天帝插手魔域的事,導致魔族自相殘殺羣龍無首上千年;還有,荒禁山的兇獸們,雖爲兇獸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卻無故遭到你們的誅殺,說什麼永絕後患其實就看中他們身上的價值;還有幾萬年前天帝不顧衆仙反對發動六界大戰,最後死傷無數,天地一片生靈塗炭,難道這就是你們帝王對他臣民的庇佑嗎?”
巖洛驚訝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墨色長袍把身形襯的修長挺拔,束起的長髮,隨風而動,劍眉星目透着一股不可褻瀆的凜然。因爲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緒,抓劍的手骨節泛白。
以墨並沒有管啞口無言的巖洛,只是笑了一下,這一笑是對帝王的嘲諷和同情。巖洛靜靜的看着遠去的以墨,只是用沙啞的嗓音,對着身後的一幫小廝們說,“今天聽到的看到的都給我忘了。”
巖洛轉而去了之白的房間,在門外時聽見裡面一聲聲的慘叫聲,巖洛全身的神經都繃緊了,記憶深處,他曾發誓,不會再讓之白這樣痛苦了,而今,他食言了。
“你在幹嘛?”巖洛看着牀上痛苦的之白,再看看滿手鮮血的夭夭,怒喊道。
夭夭被他這麼突然的一喊,身體嚇得一怔,而後微慍道,“之白他之前的舊傷剛結痂,可能劇烈運動了傷口裂開了而已,我在幫他上藥。”
“上什麼藥?爲什麼三哥這麼痛?”巖洛始終對這個夭夭存有戒心的。
“前陣子偷偷留下的結魂水,本來想着以後給自己備個不時之需,哎……”夭夭把手放在水盆裡,饒有興致的看着一盆染紅的血水,“放心,我的命都是你三哥給的,我自然不會害他,更何況,我們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最好不要給我惹什麼麻煩!我不像三哥,如果我發現你在玩我們,後果你是知道的……”巖洛收起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現在更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修羅。
以墨沒有回終南山而是去了以浮那裡,他不放心把這個差點失而復得的妹妹放在外面,越是重要的東西就越應該放在身邊。
以墨快步走到以浮住的小窩棚前,卻看見門是鎖的,看不見以浮人影,以墨快步跑到輕塵湖邊,環顧四周,依舊沒有尋到以浮的身影。
以墨開始緊張了,難道是之白早就知道以浮在這,故意跑去終南山說見以浮,其實早就讓人來輕塵山把她劫走了?他轉念一想,不對啊,就以浮現在的修爲對付之白和巖洛是綽綽有餘啊,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符殤呢。
以墨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看見腳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肥敦敦的一坨移動的肉糰子。剛把劍舉起,定睛一看,這不是以浮養的小黑狗麼。
毛豆豆一臉傲嬌的看着以墨,像是在鄙視剛纔以墨的有眼無珠,居然要對它動手,以墨蹲在毛豆豆麪前,剛伸手準備摸它的頭,小傢伙快速的躲過去了,一邊扭着肥敦敦的身子,一邊回頭衝以墨搖尾巴。
以墨想也沒想就跟着毛豆豆跑,最後他們在一處深潭前停下了,深潭上有一條像白練一樣高懸的瀑布,飛流而下,氤氳的水汽在陽光的照射下五彩繽紛。
“大哥,你怎麼在這?”以墨一個激靈,轉身看到身後捧着一大把野果的以浮,說“我說這小黑狗怎麼見到我就跑,原來把我引到這來啦,真聰明啊!”以墨看着圍着自己轉圈圈的毛豆豆,好感飆升。
以浮看着眼前一人一狗深情對視,滿臉黑線的問,“哎哎哎~大哥,我問你呢,你怎麼來啦?”
“哦,對了,以浮你現在趕緊跟我回終南山。”
“爲什麼啊?是出什麼事了麼?”
“也沒什麼事……就是之白……”以墨試探性的說出之白兩個字看看妹妹有沒有什麼反應,哪知道,以浮不但沒有反應,還在那大口嚼着剛採的野果。
“沒什麼事你讓我回終南山幹嘛?我還沒玩夠呢,你看輕塵山多美啊,我想再住些日子。”
以墨知道這個妹妹從小就很貪玩,讓她回去是有點難度,所以他決定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如果還不行就把她扛回去。
“以浮,你看你自從醒了之後就沒有回過終南山,且不說阿爹阿孃多想你了,就是那些九尾狐啊,青鳥啊,草木精靈啊他們都天天唸叨着想看看你呢!”
以浮低頭沉思了一會,以墨剛準備乘勝追擊,剛張開嘴巴還沒來得及說話呢,這時以浮突然擡頭,對上以墨的眼睛,撇這嘴說道,“我也想他們啊,可是我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呢,每天都要喝符殤熬的藥。”說着,還不忘咳嗽兩聲。
符殤拎着兩隻兔子從遠處跑來,“以墨?你怎麼來了?”
“符殤,我身體還沒調養好,可是我哥非讓我回去!”以浮先下手爲強,一個勁的給符殤遞眼色,但是某人絲毫不爲之所動。
“符殤你聽我說……”以墨越過以浮,攬着符殤的肩膀往旁邊走。以浮悄悄的跟在身後,“你再偷聽,我以後都不會讓你出窩棚一步!”符殤轉頭對以浮一臉奸笑。
這招百試百靈,以浮嘟着嘴憂心忡忡的抱着毛豆豆坐在地上啃野果。
以墨把之前之白的事跟符殤說了一遍,本以爲符殤會站在他這邊,沒想到,他竟然說“就因爲這點事還勞煩你大老遠的跑到我輕塵山麼?你是在小看我還是小看以浮啊?不瞞你說,雖然以浮現在身體並沒有完全恢復,但是她體內的修爲卻遠遠超過了普通神仙,估計能跟她並肩的只有天帝一個人了,別說之白了,就是天帝來了也只是打個平手而已。”
以墨聽完符殤的話,還是有點不放心,“可是……”
“哎呀,別可是了,難道你不相信我?”符殤突然正色道。
“沒有沒有~你救了以浮的命,我肯定相信你的,算了,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我就不帶她走吧,還是讓她好好休養吧。”
“以浮在我這,你就放心吧,對了,不要在她面前提之白,知道嗎?”
以墨被符殤突然這麼一說,愣了一下,“我剛纔說過了,但是她沒反應啊。”聽完以墨的話,符殤也愣了一下,沒反應?看來是以浮不想讓他們知道她還記得之白!
“你不提不就對了嘛,這樣以浮也不會追問啊。”
“嗯,也對!符殤,謝謝你對以浮做的一切,我們燭龍家真的無以回報,只要以後有用的到我們的地方,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我爲以浮做的都是該做的,再說我也是在報恩啊!”
“報恩?”
“有機會在跟你說。”
以浮看着他們走過來,一臉擔憂的看着符殤,然後再看看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更加憂心了。
“符殤……我不想走,我還沒玩夠呢,我也還沒有對你報恩呢?”以浮 踩着小碎步到符殤的旁邊,小心翼翼的搖搖他的袖子,擡頭對着他眨巴着眼。
符殤低頭不語,對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滿眼都是寵溺。
“行了行了,你不用撒嬌了,我不帶你回去就是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墨在一旁說道。
“好好好,別說一個了,十個我都答應。”
“你給我好好聽符殤的話,不準一個人亂跑,好好把身體養好,知道麼?”以墨到底是寵着妹妹的,不願意再讓她受到一絲半點的傷害了。
“就這些啊?我當什麼呢?大哥你放心吧!我都答應你!”以浮豪邁的拍着胸脯保證。以墨伸手摸摸以浮頭,“你乖點就行了。”轉頭對符殤一笑,“我也該回去了,阿爹和以夏還在等我呢”說完從以浮手上拿走她吃了一半的果子,“真甜!”
送走大哥之後,以浮一臉諂媚的看着符殤,“你是怎麼勸動我哥把我留下的啊?”
“也沒什麼,就是跟他說你現在的功力除了天帝沒人能動搖已。”符殤坐在地上,一邊逗着毛豆豆一邊吃着野果。
“這就把我賣了……”以浮嘴角抽搐。
“這怎麼能叫賣呢?你是神女,長這麼大了,修爲比他們那羣小囉囉高點沒什麼吧?這難道不是事實麼?”
以浮明白,符殤說的也是事實,自己修爲高也不是能夠掩蓋的了的,但是她總覺得,無限增長修爲的神女身份會讓她和之白的距離越來越遠。
“以浮……”符殤有一下沒一下的撓着毛豆豆的下巴,搞得小傢伙一直昂着頭,嘴裡呼嚕嚕的哼着。
以浮側頭看着符殤,風微微的吹過,青絲飛揚。
“嗯?”
“……你爲什麼要隱瞞還記得之白的事實?”沉默了良久,符殤還是問了。
……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這樣大家都好吧。不過沒關係,說不定哪天就真的忘了。”以浮沒心沒肺的說着,沒心沒肺的笑着,可是笑久了,眼淚就出來了。
符殤看着笑得滿臉淚痕的以浮,伸出手攬過她的肩膀,把她嵌入懷中。以浮沒有反抗,只是平靜的聞着符殤身上淡淡的藥草的清香。他的身上很暖,很暖……暖的想讓人就這麼依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