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公主失蹤
“皇太后，不好啦！”
蒙太后晚上一回到寢宮就看見一個宮女慌慌忙忙地跑過來，跪道。
“何事這麼慌張，小心驚了太后的架……”一個嬤嬤衝出來，責備道。小宮女嚇了一跳，連忙把頭埋在地上，低聲嗚咽。
“好了，你不要嚇壞她，”夢太后見宮女楚楚可憐的模樣，有些不忍，和聲問道，“有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小宮女這纔敢擡起頭，顫顫巍巍道：“皇太后，泰安公主她……她……”
“她怎麼了？”蒙太后一聽是自己心愛的泰安小公主出了事情，心猛的一緊，連忙追問道。
“公主她不見了，奴婢找遍了各宮各院，都沒有找到。”小宮女一邊說，一邊就哭了起來，這事對她來說確實比天塌下來還要可怕。
而蒙太后卻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手微微發着抖，伺候的宮娥們連忙端來一把椅子，扶着老大後坐下，這邊的嬤嬤怕老太后承受不了，而且小宮女的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於是代太后問道，語氣也重了幾分。
“你先別哭了，公主是怎麼不見的，你明明白白說出來。”
小宮女畏懼地看了一眼嬤嬤，努力止住了哭，這才一五一十將發現段小篆失蹤的事情道出來。
原來，小宮女叫小白，今天下午是輪到她伺候段小篆的，平時宮女們都很喜歡伺候公主的差事，主要是公主對待她們都很好，而且還能玩在一起，偶爾還給點女兒家的賞賜。輪到小白了，她自然是興高采烈地端着茶水來到段小篆的寢宮，但是一進門，喊了好幾遍，也不見段小篆回答，於是小白大着膽子推開了房門，見段小篆並不在房內，於是又跑到御花園去找，也不見人影，小白這纔有些擔心起來，按照宮裡的規定，段小篆雖然貴爲公主，平時能去的地方也只能是御花園和皇太后、皇后以及皇上的寢宮，可是太后，皇后早上去了京郊拜佛了，公主不可能去那裡。還好這時候她沉住了氣，連忙跑去通報了守衛公主寢宮的大內侍衛長，侍衛長一聽事關重大，開始派人找了起來，小白這纔回到公主寢宮等候段小篆的消息，再次推門進去，才發現在桌角有一封書信，上面寫着“上呈父皇”四個字，字體娟秀靈氣，一看就是段小篆的親筆信，小白不敢拆封看，只得拿了書信直奔皇帝的御書房，門口有視爲把守，說什麼也不讓進，而大總管盧林兒又不在，小白只得拿了信封來找泰安宮侍衛長吳天昊。此時這兩個人都是嚇得臉色慘白，公主失蹤，他們作爲守候在旁的人，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吳天昊也不敢擅自打開信封，再加上找遍了能找之地，也沒有見到段小篆的蹤影，只得帶着小白和信封來找盧林兒。盧林兒此時正在給段思廉準備蓮子羹，聽得吳天昊和段小篆這麼一說，端在手上的蓮子羹“哐當”灑了一地，盧林兒畢竟是後宮的大總管，見事情緊急，也顧不了許多，一把拿過信封，將裡面的信抽了出來。這一看不打緊，卻把盧林兒嚇了夠嗆，原來段小篆是自己故意溜出去的，說是出去歷練歷練。這歷練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卻不知要有多少人要牽連治罪哦。盧林兒無奈地看了一眼吳天昊和小白兩人，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你們也難辭其罪，還是趕緊去做些事情，將功補過，或能抱住小命。”
吳天昊和小白早已經嚇的點頭如搗蒜，不住的哀求盧林兒指條活路。
盧林兒也是個有慈悲之心的人，他也深恐公主走失一事惹來朝臣的非議，哪麼不僅這兩個人的小命不保，恐怕宮廷內部，也難得消停，於是道：“現在你們倆分頭行事，小白趕快去太后寢宮候着，等太后回宮，立刻去稟報，太后寬仁，定能饒你不死，吳天昊你也帶着手下的人馬趕快出宮去找公主，記住不要聲張，要秘密地找，找到了自然是好，找不到你就別給雜家回宮，否則你小命不保不說，還要牽連一大家子人。雜家這就去找皇上。”盧林兒一邊說，一邊拿着信封就往外走，忽然像想起了什麼，回頭狠聲道：“你們兩個記着，這事不許走漏到宮外去！”
“是是。”小白和吳天昊連連點頭。
這邊蒙太后聽了小白的敘述，一方面擔心不已，一方面也爲盧林兒的處事冷靜感到欣慰，於是道：“好吧，你先退下吧，哀家去皇上那邊看看怎麼辦，你去皇后那邊通報一下，讓她先寬心，料這小妮子走的不遠，皇上自然會派人找到她。”
“是……”小白道了個萬福，擦了擦眼淚，退了下去。
蒙太后轉過身，在衆人的攙扶下朝段思廉的御書房走去。
段思廉此事正在對着盧林兒發火，而弘葉卻還沒有走，依舊埋頭在那研究棋局，對段小篆失蹤和段思廉、盧林兒兩人渾然不覺，彷彿就他一個人一般。盧林兒一面跪在地上磕頭告罪，一面求助地看着弘葉。
段思廉雖然在氣頭上，卻沒有治罪的意思，只是寶貝女兒段小篆失蹤了，衝擊太大，再加上有些自責（爲了今天責備過段小篆有出宮的念頭之事），因此急切之下，纔對着盧林兒發起火來。
這時門外的侍衛通報太后來了，段思廉和盧林兒這才整理了衣衫，站到一旁恭迎蒙太后。待蒙太后進了書房，盧林兒撲通一聲再次跪下，段思廉則垂首施了一禮：“兒臣參見母后。”
蒙太后先對盧林兒柔聲說了一句：“盧總管，你先退下，哀家有些事情要跟皇上說。”
“是，太后。”盧林兒如臨大赦，連忙站起身，退了出去。
但是蒙太后卻沒有叫弘葉出去的意思，任由老和尚在那坐着也不施禮，也不目視，如同一個雕塑一般。這也就是佛中“萬物皆空”的境界，蒙太后敬佩之餘，也懶得去打攪弘葉，兀自跟段思廉說起段小篆失蹤的事。
“母后且放心，兒臣已經拍了侍衛出宮尋找，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段思廉安慰蒙太后道。
“哀家怕這小妮子從未經歷世事，這一出去，萬一吃了什麼虧……”想到這，蒙太后心中一緊，眼圈就有些紅了，掏出黃綾手帕擦了擦眼角，繼續道，“也怪哀家，她都長這麼大了，還強要把她留在身邊，她這是生哀家的氣了。”
“母后，其實這事怪兒臣，只因今天下午，兒臣不慎責罵了她幾句，篆兒這才……”段思廉擡頭看了看蒙太后，見並無責怪之色。
蒙太后知道自己的兒子輕易不會發火的，對段小篆的頑皮自己也心知肚明，錯肯定不在段思廉，但是現在也不是責怪段小篆的時候，因此也不問是爲何。
母子二人兀自在旁邊唉聲嘆氣，只等着派出去的侍衛能儘快找到段小篆，就在這時，坐在棋桌邊的弘葉終於“活”了，只聽他哈哈大笑起來，一邊“阿彌陀佛”一邊叫着段思廉的法號：“空俗，空俗，快來看，爲師已經破解了這局棋了。”
段思廉苦笑地對着弘葉笑了笑，弘葉這才緩步走過來，雙手合十對着蒙太后施禮道：“貧僧參見太后。”
“大法師平身。”蒙太后也坐着回了一禮。
弘葉笑着對段思廉道：“我觀陛下和太后的神色，像是有什麼心事困擾？”
段思廉苦笑道：“篆兒失蹤了。”
“那又如何？”弘葉不僅不驚訝，反而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反問道。
蒙太后和段思廉詫異地看着這個平時頗受尊敬的老和尚。但又一時無言可對，弘葉笑了笑，打起了佛謁：“有人爲龍有人鳳，行走天涯非失蹤。任她來去是正道，問其去處在棋中！”
說完，大笑而去。
段思廉和蒙太后奇怪地看着弘葉離開，轉而開始思考那首詩的含義，想了須臾，段思廉猛地來到剛纔弘葉破解完的棋局上，只見上面的白子整整齊齊地擺成了三個字：北，川，任。
段思廉跟隨弘葉修行多年，略一思索便知弘葉這三字的含義。蒙太后卻不明白，問段思廉道：“皇兒，弘葉法師這是？”
段思廉回道：“母后，師傅說篆兒現在去往北邊會川都督的路上，讓我們任她去呢。”
“啊？”蒙太后不僅沒有寬心，反而更加擔心起來，“北方不是有賊匪麼？篆兒她這一去，豈不？”
“母后不要擔心，弘葉法師曾跟兒臣說過，那北邊的中華軍或有勤王之志，也並非如他人所言的那般兇殘，他讓兒臣一切靜觀其變，將來必有大氣象發生在我段家。”段思廉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是高升泰跟中華軍的戰事自己本身也干涉不了多少，這麼說就當安慰安慰自己了。然而現在段小篆一去北方，卻讓他不容易想得那麼開，見蒙太后也有些將信將疑，又補充道，“不過兒臣還是將宮中的神風營派出去保護篆兒了，方纔師傅已經在棋局中告訴兒臣篆兒的去處，只要真能找到篆兒，應該就不會有事發生，讓她出去見識見識世面也好。”
蒙太后點了點頭，道：“皇兒說的也對，她也這麼大了，只要一路安全，出去見識見識也好，哀家也可以潛心鑽研佛法，向紅葉法師多多請教。”
“母后說的是！”母子倆這才放開心，蒙太后被宮娥們送回了寢宮，段思廉寫了道手諭給神風營，讓他們會合正在宮外尋找的吳天昊等侍衛，北上尋找公主，段小篆的伺候宮女小白因爲怕公主需要服侍，也跟着神風營一起出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