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小胖子這個樣子,我便有些慌了神了,一個勁兒地叫他,但是他卻像是聽不見一樣,我不理我。還繼續朝後面轉過身子去。
“董柯!”我越來越着急,片刻之間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叫喊他名字的聲音越來越大,只是地上倪睿的身影,也不停地在耳邊喚着小胖子的名字。聲音縹緲,如同吹過來的一陣風。
見小胖子這樣的情形,倪睿的笑聲便更加猖狂,去狂風驟雨一般,讓人不敢細細去聽。還有,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邪魅。從最開始的咧嘴而笑,到現在露出牙牀,表情十分的猙獰。
我被這樣的聲音牢牢地束縛在電梯之中,無法動彈,但是卻還在爲小胖子而擔心着。他已經側過去半個臉了,如果再往後面轉過去的,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眼看着小胖子就要轉過去了,我身邊的那個老漢縱身一躍。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掌劈在小胖子的脖子上。小胖子,便應聲倒地,甚至連動彈和掙扎都沒有。
他手起掌落的瞬間,電梯“咔嚓”一聲響,就到了底樓。裡面的所有動靜,隨着他的這一掌,都消失了,無論是倪睿的影子還是那個女人的聲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看電梯緩緩地開了門,我懸着的心立馬輕鬆了下來,身上的汗水我開始收斂了不少。卯足的勁,終於可以放鬆一下,整個人有氣無力地癱坐在電梯裡,一個勁兒喘着粗氣。
“喂,快扶他起來,我們走!”等我喘了一陣,電梯門就快要合上的時候,我聽見老頭兒用生硬的語氣叫我。
小胖子此刻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但是幸運的是,他神情但是輕鬆和從容多了。
我從地上坐了起來,艱難地扶着小胖子站了起來。那個怪老頭兒並沒有搭把手,而是走在最前面,壓根兒不管我和小胖子。
“他沒事兒吧?”扶着小胖子,我每一步都走得好沉重,以至於我說話的時候,都有些氣喘吁吁的。
從剛纔的情形來看,這個老頭兒頗懂得些陰陽方面的事情,所以我急切地詢問他小胖子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等他醒了就應該沒事了,只是……”老頭兒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壓根兒看不清是什麼表情。若不是剛纔,他救了我和小胖子,我一定會當他是一個不近人情的人。
“只是什麼?”我聽話裡還支支吾吾,不知道怎麼說,所以,我就加緊了問他。
“你告訴我們,你們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這一次老人的臉色不再冰冷,反而
是神情凝重,看上去,並不怎麼好看。
“嗯!”聽他這樣問,我便一個勁兒在猛點頭。
“他身上陰氣太重,恐怕情況不容樂觀!”老人一本正經地說。他越是這樣正經,我聽後便血覺得緊張,聽到後面的時候,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那該怎麼辦?你幫忙想想辦法救救他吧!”不管怎樣,我始終把小胖子當做了自己的朋友,所以我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遇到什麼事情。看老頭兒一眼便看出了小胖子的症狀,所以我便認定他一定能夠給出一些解決的辦法。於是,我面帶哀求地問他。
老頭兒無力地搖搖頭,緊接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末了,說:“解鈴還須繫鈴人!”
又是這一句!但是我和小胖子在四方村短短的幾天時間裡,遇到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到底誰纔是繫鈴人?還有遇到這個繫鈴人到底應該怎麼做?
我滿腹狐疑,正想細細地問這個老人的時候,他卻站定了不再往前面走了。
“這裡應該安全了,我就送你們送到這裡,你們自己回去吧!”清寒的月光剛剛露了半個身子在天上,慵懶地撒了些光芒在大廈的門口。老人的半個鞋子正好被月光打溼了,所以他朝後面退了半步,讓自己完全被淹沒在陰影中。
“你不跟我們去了?”我原本想着,讓他跟着我們回去,我好好地感謝一下他,再細細地問一下他關於小胖子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他卻不願意再去了。
“我不去了,也去不了。”他聲音低沉地說。
我也來不及多想他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眼看着他轉身子要走,我迅速地把小胖子在地上放好,兩步便衝到了他的面前。在衣服的兜裡掏了好久,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了,準備給他。
我一心想着,他這麼大年紀了,卻守着一棟鬼屋,一定是缺錢。但是當我把錢遞給他的時候,他一下便把我的手推了回來。
我的手挨着他的手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寒冷,所以嘴裡“嘶”了一聲,便迅速把手縮了回來。
“你把這些錢拿着吧!”此刻,我無以爲報,只有再次把錢遞給他。
老人卻搖搖頭,嘴上抿着笑,也不理我,繼續往電梯裡走。等他站在電梯門口的時候,纔回頭跟我做了一個走吧的手勢,然後嘴裡叮囑般地說:“回去吧!以後別再來了!”
“那小胖子該怎麼辦?”眼看着電梯門開了,老人身子一側,便鑽了進去。動作之快,簡直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無能
爲力,自求多福吧……對了,小夥子,你之後……算了,好自爲之吧……”聲音還沒散完,電梯門就徹底的合上了,他們慢慢地上樓去了。
自求多福?怎麼樣自求多福?最主要的問題的是,怎麼求?求誰?
對了,我之後會遇到些什麼事情?我被老頭兒這些沒由來的話震驚了,整個人都癡癡傻傻的,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了。因爲我心裡有了這樣的芥蒂,所以不管做什麼,總會覺得好像是個陷阱。就連是走路,都懷疑下一步就會踩空一般。
因爲心裡一直都想着這些問題,所以我扶着小胖子回去的路上一直都愁雲慘淡,心不在焉。
有了好久,才走回陳醫生的家。所幸的是,小五、李然、還有幾個警察都還在陳醫生的家裡。
不過陳醫生夫婦的屍體,已經被殯儀館的車子搬走了。只有沙發旁邊的地上的血跡,證明他們還活着。我看着地上空落落的一切,心裡不免有些失落,更有些難受。
所有的人看着我回來以後,臉色都有些異常。只有小五神色還算正常,看見我,他就撲了過來,抱着我。
因爲我還扶着小胖子,所以沒空抱他,只是應了他一聲。
門口的警察看見我身邊尚未醒來的董柯,也跟着過來了,他們都一臉急切地問:“董柯怎麼了?”話剛剛問完,兩三個人便把他扶了過去,掐的掐人中,還有的則不停地叫他的名字。
他們這麼一問我,我頓時就語塞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說。因爲,我不可能告訴他們,我們在十樓遇到了一羣怨氣,他們纏着我們不放,小胖子被迷惑了,爲了救他,一個奇怪的老頭兒才把他打暈了。
所以,我醞釀了許久,最後也只是無力地搖搖頭。然後才長舒一口氣,並且輕輕地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但是這些人好像並沒有打算要放過我,所以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異樣的眼神,鋒利得讓我無處可逃。
“怎麼了?大家怎麼都這樣看着我?”我實在是無法無視大家異樣的眼神,所以,我尷尬地笑笑之後,然後才極不淡定問大家。
“你是衛風是吧?”問我的是最開始盤問小五的那個女警察,她跟我說話的時候,臉色更加難看,語氣也更加生硬。
“嗯,怎麼了?”我莫名其妙,她這麼一問,我更加是一頭霧水。
“這個是你的吧?”她把我包裡的東西遞給我,我晃眼一看,整個人頓時被強烈的不安籠罩着……
原來,那個老頭兒說的是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