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朱雀羽三個字,趙五郎明顯感覺自己體內的火精急速轉動,十分振奮。
“朱雀?!”趙五郎驚叫了起來,這麼不起眼的火精就是四方神獸之一朱雀?自己何德何能竟可以駕馭這樣通天徹地的神獸。
此番,便是小茹也驚訝得臉色一變:“不可能吧?這天下真有朱雀?”
百無邪見趙五郎臉色劇變,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搖頭道:“我說的是朱雀羽,而不是朱雀,這兩者差別可大了,朱雀乃是上古神獸,南方之神,怎麼可能淪落到凡間任由凡人掌控?你想得倒是美!但傳聞朱雀每過五百年便會火中涅槃一次,每次涅盤都會燒盡自己的烈羽,長出新的羽毛,這一過程中會有一些火羽沒有焚燒殆盡,流落到凡間,這一片殘羽經過數百年的機緣巧合,漸漸有了自己的靈性,最終化作天地間的火焰精靈,便是朱雀羽了。”
趙五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原來這只不起眼的火精還有這麼傳奇的來歷,雖然不是朱雀神獸,但想來以朱雀神羽歷經世間奇遇,最終修煉而成的火精也是大不得了的靈物。
趙五郎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是撿了個大寶貝,高興了嘴巴都合不攏,他傻笑道:“哈哈,原來小胖子叫朱雀羽,不過呢,這名字還是太拗口,還是小胖聽起來可愛一點。”
這話剛說完,額頭中噗地一聲又噴出一股烈焰,直接燒了趙五郎撫摸的手指,趙五郎哎喲一聲,趕緊甩滅火焰,氣道:“你大半夜的都不睡覺嗎,居然還在偷聽我們說話!”
“啾!啾!啾!”
趙五郎都能感覺的出來,火精在他腦海中擰着眉頭,氣鼓鼓地扇着短小的翅膀,腦袋一撅一撅的生氣樣子。
“好了不說就不說了,脾氣還這麼大,好歹我是你主人好不好?”趙五郎無奈道。
小茹見了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五郎哥哥真是傻!”
百無邪撅了撅嘴,眼巴巴地瞧着趙五郎,濃眉星目之上,一道裂縫豔紅如血,淡淡的光霞暈染而出,甚是奇異。
這朱雀羽實在是太難得了,但它與趙五郎已經合靈,除非趙五郎主動釋放靈力,不然百無邪無論如何是得不到這火精了。
百無邪心中有些捨不得,嘆了一聲,對趙五郎道:“可能我與這火精真的無緣,真是可惜。”
趙五郎勸道:“這天下的靈物又不是隻有火精一種,你何必介懷。”
“也是,我若練好了小靈子,也絕不比任何靈物差!”百無邪倒也是情緒快速來去之人,只是片刻又躊躇滿志。
三人收拾了東西正準備離去,突然一條人影竄了出來,緊緊地抱住百無邪,三個人嚇了一大跳,定眼一看正是許戈,這人邊搖晃百無邪的大腿,邊哭叫道:“這位姑娘,你可別走啊,你得給我留個保命的法寶的才行,不然過兩天這妖怪要是再來我可怎麼辦啊?”
百無邪臉部肌肉抖了三抖,猛然一回頭,大喝道:“你瞎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男的還是女的!走開,別煩我!”說着一腳將許戈踢到一邊。
趙五郎和小茹早已見怪不怪,搖頭笑了一陣,五郎見百無邪粗魯撒潑的模樣好似一個人,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小仙現在怎麼樣了,她在紫雲谷過的好不好。”
小茹有些吃醋道:“小仙?小仙是誰?”
趙五郎從懷中掏出的一枚紙人,搖了搖道:“她是我一個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好長時間沒見過她了。”說着又輕輕搖了搖紙人,喊了喊:“小仙,你在不在?你在千機閣過得怎麼樣了?千機老頭對你好不好?”
紙人咧着嘴巴,一臉笑呵呵地看着趙五郎,只是這表情已經凝固了很長的時間,卻從沒發出過聲音。
三人出了許府走了一陣,夜幕中一派月朗星輝,當真是個好天氣。這滇南一帶歷來天高地闊,初冬時節氣候最好,點點繁星落在烏藍的蒼穹之中,繁若灑了漫天的寶石。
趙五郎讚道:“中原一帶很難看到這麼漂亮的星空。”
小茹應聲道:“那可不是,我聽爺爺說中原之地灰塵可多了,天色總是灰濛濛的,很多靈物都養不活。”
百無邪也擡頭望了望夜空,他看了一陣突然叫了聲:“哎呀,不好!今晚是滿月之夜,我姐姐說不定有危險。”
趙五郎只道這百無心是不是修煉什麼功法,滿月之夜會氣血迴流之類,也問道:“你姐姐她怎麼了?”
百無邪一臉焦色道:“我姐姐說今晚去雷澤湖轉轉,但是她忘記了今天是滿月之夜。”
小茹聽到雷澤二字,也是驚了一下,驚恐道:“若是平時去雷澤也就罷了,今日是圓月,無心姐姐可不是有危險?”
趙五郎不解道:“這雷澤是有什麼妖物麼?”
小茹道:“雷澤之內有上古神獸夔獸,每到圓月之夜它必會浮出水面觀星拜月,無心姐姐要是碰到這上古神獸可不是糟糕了?”
雷澤與靈虛谷相距不過百里,湖形如一輪圓月,若是月圓之夜,必有惡獸浮出水面,對月長嘯,其聲如奔雷,聞之令人肝膽俱裂,所以當地人稱之爲夔獸。若是有人不慎在圓月誤入雷澤,必會遭遇夔獸襲擊,這是靈虛谷內人人都知道的秘密,爲何一向做事頗爲嚴謹的百無心會如此大意?
百無邪想了一想,突然叫了起來:“我知道,我姐姐是想去抓夔獸!”
“抓夔獸?”趙五郎和小茹驚訝道。
小茹立即搖頭道:“夔獸乃是上古神獸,威力何等的強橫,無心姐姐的修爲雖高,但是想以人力制服神獸,恐怕……”
百無邪旋即擔憂道:“正是如此,但你也知道我姐姐性子高傲,勢必不肯叫人幫忙,所以今夜才自己一個人偷偷去了。她的想法我最清楚了,下月試功大會師尊必會出關,她肯定是想要在這樣一個場合叫所有人都見識見識她的本事。”
小茹有些難以理解道:“無心姐姐也真是的,她都已經是馭靈司新一輩中的翹楚了,這又是何苦冒險呢?”
趙五郎不知這試功大會究竟何等隆重,爲何一個個這麼重視,但料想這百無心入了雷澤必是兇險萬分,趕緊勸道:“那我們趕快走吧,萬一她真是遇了夔獸,可就麻煩了。”
三人正準備出發,忽然趙五郎回頭朝小茹道:“我跟無邪去看看就行了,小茹你修爲尚淺,還是不要去。”
小茹滿臉愁容道:“但你剛剛傷愈復出,我怕你……不如我們回去稟報各長老,多帶幾個人去看看。”
百無邪搖頭道:“我姐姐生性孤傲,這馭靈司內除了師尊和我師父,其他長老早把她視爲自己弟子的勁敵,哪裡還肯幫她,但師尊正在閉關,想必是指望不上了,小茹,你回去後只告訴師父,說我跟姐姐去了雷澤,他聽到這話就知道來幫我了。”
小茹點了點頭,一轉身又依舊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百無邪又催了一句:“你快去快回,省得耽擱了時間。”小茹這才急急招了只青鸞鳥,趕緊往馭靈司飛去。
趙五郎目送小茹離去,道:“無邪,那我們趕快走吧。”說着,他拉着百無邪便準備往外疾奔。
百無邪一把拉住他:“傻黑炭,你知道雷澤在哪裡嗎,你就開始跑。”
趙五郎啞然無語,道:“這個,我確實不知道。”
百無邪白了他一眼,哼道:“一副毛裡毛躁的樣子,我們馭靈司的道人哪裡還有靠雙腳趕路的道理。
他喝了一聲:“咄!”就見腰間葫蘆上的靈藤盤繞而出,化作一條巨大的靈根龍,這靈根龍身子一旋,化出無數手臂粗細的樹根,將二人纏繞在自己懷中,而後如同掀開水面波浪,噗地一聲鑽入土中,一路往西北方向狂奔而去。
靈龍在土中穿行,如同魚兒在水中游戈一般,趙五郎只覺得四周一片混沌黑暗,無數的土石在前方破碎瓦解,向四周分散而去,端是神奇。
趙五郎呵道:“原來土遁之術是這麼個情景啊。”
百無邪得意道:“這有什麼,如果我的小靈子能把這陰陽二力都吸納進去,那就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靈獸了。到那時候,我就可以跟我姐姐一起去參加道壇決,一振我馭靈司的威風!”
趙五郎好奇道:“對了,這道壇決究竟是什麼東西啊,你爲什麼這麼重視,要一再提起。”
百無邪有些奇怪道:“你真的不知道道壇決?”
趙五郎一臉茫然,搖頭道:“我確實不知道。”
百無邪有些無語道:“修道之人居然會不知道道壇決,我告訴你哦,道壇決是天下正道人士最翹首以盼的盛事。道門成立至今近千年,每過二十年便會由當任掌教舉行天地道壇決,由各門各派派出教內修爲最強的門人蔘加決鬥,道壇決的勝者也將執掌道教牛耳,成爲新一代的道教掌門人。”
趙五郎嗷地叫了一聲:“竟有這麼隆重的盛世,爲什麼我師父從來不告訴我?”而後又有些疑問道:“那這麼決鬥,自然沒人鬥得過這四教掌門了,其他弟子去了豈不是當了陪襯,誰還會去參加啊。”
百無邪白了趙五郎一眼,哼道:“看來你真的是一點都不知道。爲了保證掌教之位不被某一個人獨佔,道教先祖立下規矩,所有修道之人一生只能參加一次道壇決,即便你的武功修爲再超羣,你也只能參加一次。比如我師尊,上一次參加了,這次就不能再參加了。”
“你師尊是輸給丹鼎觀的徐掌門嗎?”趙五郎問道,徐長元現今是道教掌教,想來便是天下第一的人物了。
百無邪冷哼一聲,道:“不是,徐長元雖然是道教掌教,可他未必有這能耐!我師尊是惜敗給了御劍宗的王瓊風,他的劍法當真是天下第一,無人能敵。”
百無邪無限感慨道:“若非王瓊風的橫空出世,我師尊必是天下第一!他二人的對決堪歷次道壇決中最強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