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潛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遠離喬小北一米開外。早跟到喬小北背後，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容瀾和蘇復的視線。
莫二身邊正圍着好幾個人，一見喬小北離開連忙招呼着侍者，把東西往侍者手裡胡亂一塞，立即跑了過來。停在容瀾面前片刻，撇撇嘴兒，翻翻白眼，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走。
“看來你跟我在一起人神共憤。”蘇復冷冷地，“這些人不應該都是你的手下，你居然都不吭一聲，任他們爲所欲爲。”
“你變了。”容瀾朝前走去，“蘇復，記得，不管什麼形勢之下，你還不夠資格來指導我。”
“只是中肯的建議。”蘇復雲淡風清。
容瀾陡然頓住，凝眸：“如果我要聽每個人的建議，哪裡再有自己的主見？”
“好了，我不說了。”蘇復忽然鬆了寒冰之臉，淡淡一笑，“十三年未見。不要一見面就對頭一樣。畢竟我們走過生死戀，我能活着在你面前已經是老天厚愛。容瀾，我們不要爲這些俗事爭吵。”
生死戀？容瀾黑瞳微黯，卻一絲亮光流過。揚首，黑瞳凝視遠方，風搖樹動而人不動。
率先走開。
蘇復快步跟上：“今晚去我那兒，我等你。我學了兩道菜。”
“記得我的規矩。”容瀾沉聲甩下一句，走了。
莫二手忙腳亂地爬上法拉利轎車後座，又馬上趴向前座，抱怨着：“喂，你們走人都不通知一聲的？”
“通知誰？”陸潛悶聲悶氣。故意這樣說，莫二在裡面都玩瘋了，這傢伙天生就是朵交際花，人一站到哪哪裡就是一堆人。莫二剛剛已經在開高爾夫球培訓班了。
“你可以接着玩。”喬小北反而還在莫二後面，正倚着車門，輕笑，“我瞧你旁邊都站了幾個粉絲，可不好意思喊你。”
“朋友多嘛！幹我們這行的，朋友多了路好走。小北你瞧，房地房，商場，物流業，旅遊業。我要是沒個朋友圈子，這北瀾能擴展這麼快麼？咳！就小北你沒眼色。”喬小北一說莫二倒得意洋洋得很，掰着手指頭數數，然後頭又仰回後座，“瞧這高爾夫球場生意多好。本來是雅興清靜的運動，可北瀾的旅遊業就是這麼火熱，能讓高爾夫球場變成鬧市……”
“我瞧那些都是有後臺的人，哪天北瀾倒了你也好趕緊找個更好的公司幹。”喬小北當作沒聽見，還接着開始的話調侃莫二。
正說着，東方旭和杜心心也一前一後地從會員中心走出去停車場，途徑喬小北車前時。東方旭倒是眼睛一亮，不冷不熱：“大嫂，看來北瀾不如傳說中的缺銀子。瞧這車子……”
A市有幾個大款用這麼炫麗的跑車啊！
“哦。”飛快打斷東方旭的話，喬小北這才上車，順手拿起擱在車頭玻璃前的一疊資料，似乎忙着要馬上看。卻又放下，輕笑，“沒辦法，以前被襲擊過幾次。我又不會拳腳功夫，只好拿家底兒換這跑車。至少到時萬一遇襲還能跑得快些。”
說完，似笑非笑緊凝着東方旭。
“誰敢動大嫂呢？”東方旭大吃一驚，緊張地近前一步，“大嫂沒事吧？”
“命比較大。”頷首。喬小北有些疑惑，東方旭就算老奸巨滑，可眸底半半波動也沒有，這不太正常。除非他真不知道她之前和容瀾一起遇襲的事兒。
除了東方旭想這樣對付他們，想要他們的命。還能有誰？
瞬間喬小北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莫二卻嘻皮笑臉地調侃：“東方老總的助理也太難看了點兒。東方老總難道不想換個年輕漂亮的花瓶擺着？”
一句話讓東方旭身邊的杜心心綠了臉。咬牙，握拳，結果卻默默走到東方旭身後。
“莫先生不也是沒有？”東方旭奇怪地反問。
“我不是老闆，不敢要花瓶，一擺花瓶老闆炒了我喝西北風，到時連老婆本都沒有。”莫二焉不拉嘰的，忽然又精神起來，調侃着，“不如東方先生把你助理和我換個秘書。你這助理這副邋遢模樣只配我這打雜的。我那秘書你上次見過，比東方明雪還漂亮，我見猶憐……”
“這麼好莫先生自己不留着用？”杜心心衝口而出。說完之後才悟到自己說快了，垂首再不語。
喬小北聞言噗哧一笑，飛快又嚴肅了容顏。別開眼，搖頭——這都什麼場面了？
“我……”莫二驀地啞口無言。只微張着嘴兒，默默地瞅着面前一堆人，最後把車玻璃升了起來，將自己一張臉藏住，“陸潛，還不開車？”
喬小北也搖起玻璃窗，吩咐：“陸潛走吧！”
沒有和東方旭再見，任何表面功夫對東方旭而言都是一種浪費。
可是東方旭叫住了喬小北：“大嫂，大哥真的不再回大嫂身邊？”
“看來是這樣。”喬小北淺淺一笑，諷刺的笑容漾開，讓東方旭看得清楚明白。
“大嫂怎麼能扛起北瀾，大哥真是混蛋！”東方旭咬牙切齒地詛咒，替自己的大嫂出氣。
淺笑，喬小北輕輕搖頭：“是啊，我怎麼能扛得起北瀾呢？說不定我還沒正式全部扛起，北瀾已經倒了。請以後再要再在我面前提那個人，謝謝！”
“大嫂……”東方旭驚訝極了。喬小北果然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是啊！”喬小北似自言自語，“你瞧我們北瀾商場連進貨的週轉資金都緊缺。要不，東方先生喜歡我這輛車的話，九成價折舊賣你，怎麼樣？”
真這麼嚴重？東方旭緊緊鎖着大嫂的神情。喬小北清清冷冷的模樣實在看不出來真假。
稍後，喬小北淺淺一笑：“看來這車賣不掉。那還用着吧。陸潛，走吧！”
喬小北聲音一落，陸潛一踩油門，轎車風馳電掣離去。
東方旭久久地看着紅色法拉利消失的方向沒動。
“老總對香車美人動心了？”杜心心在旁打趣着，笑着。
東方旭只凝着那個方向，沉默不語。半天才大步向前走：“杜小姐，通知各地商場高管明天早十點到A市來開會。我們旭日必須加快一些步伐。”
“是，董事長。”杜心心依令。微微擡起眸子，掃向紅色法拉利消失的方向，默默垂眸。
莫二似乎也在看後面。可是很快坐好，依舊自吹自擂：“小北，你說咱們的高爾夫球場生意多好，又不要怎麼費心管理，瞧那塊地皮我可是白開水價求人情求到的，小北你……”
知道莫二要說什麼，喬小北當做沒聽到，吩咐陸潛：“開快點兒。”
“慢點兒慢點兒。”莫二吼，“喬小北你故意的……不想讓我說話是不是？小北你不懂經濟……”
“是不懂。”喬小北可不否認，“不過我不懂也得管。莫二你可以歇歇，總是說話會口渴的。”說着，隨手拿起擋風玻璃下面一瓶王老吉扔到後面。
莫二無力地撿起王老吉，無力地瞅着前面的孕婦，苦哈哈了一副臉兒。最後決定什麼也不再說，直接開了鐵皮兒，喝！
回到北瀾，喬小北還來不及坐下，先喊東方明雪過來：“明雪，旭日現在正在打促銷的是哪些？”
默默瞅了大嫂一眼，東方明雪似有些爲難。最後卻忽然轉身回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拿出張A4紙，方方正正平鋪到喬小北面前，嗓門細細地：“大嫂，我想辭職。”
似乎吃了一驚，喬小北黑白分明的眸子緩緩鎖定東方明雪美麗的臉兒：“爲什麼？”
“大嫂，我還是想去當記者。”東方明雪眸子微黯，眼睛卻瞄向了別處。
“因爲旭日集團？因爲左右爲難？”喬小北淡淡一笑，輕輕鎖住東方明雪的臉兒。東方明雪的心思幾乎寫在臉上。進退維艱，她這個妹妹的確不好做。瞭然，喬小北輕輕蓋住東方明雪白淨的手兒，“如果明雪不喜歡和同行打交道，那就替北瀾管理內務好不？你瞧我的身子這麼重了，還得天天跑過來，明雪那時都疼我，現在我正需要明雪幫忙的時候，明雪倒不肯幫。明雪你不疼我了？”
“大嫂！”東方明雪哽咽了，手掌一反，緊緊地握住喬小北的，“大哥他到底在搞什麼呀？大嫂累成這樣，他還只顧着他的初戀情人。那個什麼蘇復，她就是好上一百倍也比不上大嫂。大嫂，大哥他一定吃錯藥了，要不然就是蘇復會用迷魂術……”
“不提他們。”喬小北緩緩站起，眸間有着幽亮的光芒，“明雪，你大哥是活在仇恨裡的人，他離不開權勢與慾望。我看開了，他願意走開多遠就多遠。我有喬浪，還有腹中的孩子，無論如何得好好過下去。”
“大嫂……”東方明雪抱着喬小北只管哭。
喬小北默默地把東方明雪的辭職單撕了：“明雪，留下來。”
東方明雪沒再拒絕。
坐下，喬小北瞅着東方明雪突然一笑：“明雪，我聽說你喜歡雲弈？”
東方明雪臉紅了，居然有着大姑娘的羞澀：“大嫂別笑話我。以前採訪了幾次，雲弈有企業家的風采，儒雅超羣，溼潤如玉，哪個姑娘都喜歡。我喜歡也不足爲奇。”
“哦！”喬小北頷首，似笑非笑瞅着東方明雪。這姑娘有心，如果真能成就一段姻緣也不錯……
雲弈啊！這世上有幾位姑娘配得上雲弈呢，可是東方明雪配得上。
這會兒喬子傑進來了，示意姐姐一起進了辦公室。
“怎麼樣？”喬小北懶懶地靠着真皮軟椅，黑白分明的眸子淡淡鎖着弟弟。東方明雪那兒，其實她早不做希望。真正要靠的是喬子傑。
“的確有人在搶北瀾的供貨商，而且專門在北瀾商場所在城市大開分公司，舉動似乎瘋狂。”喝上口水，喬子傑這才細細道來，“姐，如果我們這會兒擴充百貨商場的話，可能不會太順利。而且，這樣不是明擺着和對方對着幹！”
淺淺一笑，喬小北眸光清亮。
“姐？”喬子傑蹙眉。
“不，我們現在馬上擴充，並且和媒體放出風聲。就說北瀾擴充百家百貨商場，子傑，你這段時間最好高調活動，派業務精英去選各地供貨商。要讓所有同行都知道，北瀾全力以赴全國性擴充市場。但是千萬記住，所有供貨商的選定與下訂單必須按流程走。如果沒有我的簽名，所有的文件不能生效。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批准，你們誰也不能輕易買進任何一個新供貨商的產品。”喬小北說完，這才接過弟弟手中一杯花生牛奶，慢慢品着。只是品着品着突然站起，趕緊蹲到垃圾桶邊，作嘔。
“姐你怎麼了？”喬子傑大驚，趕緊蹲下替姐揉背。
“可能這兩天沒睡好。”感覺終於好了些，喬小北仍然坐好，卻有些頭昏目眩的感覺，依然靜坐。
“姐，你別想那個負心漢了。他就是一個人渣，身邊那麼多女人，一個比一個狠毒，姐你哪裡是那些女人的對手。他容瀾要是真是一個男人，這時就把蘇復帶走，離開姐遠遠的。”喬子傑默默地看着姐姐略顯蒼白的臉，默默地輕輕地撫過，心疼得要死。想哭，沒有姐哪有他的今天，可是他依然保護不了姐姐。
“我沒想他。”喬小北淺淺一笑，眸光晶瑩，輕輕蓋住弟弟的手，“我就想好好地活一遭，一輩子總得有件事努力一把，纔不枉此生……子傑，我這是老毛病，不打緊。胃有些不舒服，吃點什麼溫熱的就好些。沒事的，我自己都會替自己治了。”
“我真恨他！”喬子傑一拳揮在桌子上。
“子傑別恨他。”幽幽地，喬小北抱着花生牛奶慢慢喝着，“他活着比我辛苦，比我痛苦。這世上那麼多人恨他，想置他於死地。他活到三十六歲，永遠不知道下一刻還會不會活着。至今未過個安穩的日子，沒有享受到人間真正的幸福，他讓人從心底疼……子傑就不湊熱鬧了。”
“可是姐難道你不恨？”喬子傑不明白呀，姐怎麼可能不恨。
“恨？那是當然。怎麼能不恨呢！”喬小北喃喃着。如海深的心思深深地隱在眸子後面，“但我更希望他與真愛攜手一生。別再騷擾不相關的人，包括晴晴。”
很奇怪的事，到目前爲止，她仍然恨不起晴晴。
“姐，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還祝福他？姐你……”喬子傑不明白呀。可是看着喬小北眸間的隱痛，乖乖地壓下話題。
緩緩笑了，喬小北默默地瞅着弟弟：“愛和恨都需要太多的精力。子傑，我們不談他，我們談工作。子傑，策劃部的人需要好好觀察下，別讓商業間諜混進來。如果策劃部有商業間諜，那我們做事根本達不到成效。”
“姐你連這裡都知道？”喬子傑大吃一驚，瞪着姐姐，“姐，你是一夜之間變成了高人，還是有高人在指點你？”
“姐本來就冰雪聰明。”喬小北振振有辭。精神一好，胃好象也不那麼痛了，“還有，莫二性急。你別勸他，也別說他，任他急，最好能讓他急得在大門口喊。”
“啊？”喬子傑不明白，可是聽命地點頭。
“做事吧！”喬小北揮手讓弟弟出去，“胃還有些不舒服，我坐一會兒再說。”
喬子傑聽話地出去。才走到門口，一個女人衝了進來。一拳揮在桌子上，河東獅吼：“我真恨他！”
步小佳？
立即綻開如水般溫柔的笑容，喬小北含笑柔柔地瞅着步小佳。這個步小佳其實爽朗，微微的天真微微的任性，是官二代的標準模式，可其實不錯的女人。
只是眼前這個步小佳有點不好惹。
“你還笑？”步小佳莫名其妙地瞅着她。這個喬小北大得肚子快生了，孩子爸爸跟他的初戀女友走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難道被容瀾氣瘋了？
“不能笑麼。”喬小北幽幽嘆息，“那我哭吧！”果然扁起了嘴兒。
步小佳氣勢洶洶地進來，這會兒卻哭笑不得地瞅着喬小北，似乎看到了瘋子。結果竟神經兮兮地立即跑出去了：“天，我得趕緊走，不然人家以爲是我步小佳逼瘋女人了。”
三秒內人就消失。喬小北輕笑出聲。唉，還是純潔的女孩子好打發呀。
這纔出來工作。
才坐下，前臺小姐居然親自送過來一樣東西：“喬董，有位小姐叫我親手交給你這個。說不會傷胎兒，請喬董不舒服的時候吃一顆。”
一瓶胃藥。非常熟悉的胃藥。全新的，上面的錫皮還沒有開封，產地是湖南，她以前常常吃的那種。默默接過，久久看着，開封，拿出顆來，掰成兩段兒，是那種藥。
忽然淚如泉涌，雙手緊緊抓着藥瓶，緊緊抱入懷中。慢慢靠着椅背，出神地瞅着天花板，淺淺漾開笑容。
叫喬子傑接來溫熱的開水，含笑吞下一顆。
接着幹活！
莫二現在已經習慣嘆息。在旁無可奈何地瞅着喬小北下一個又一個荒唐的命令。越瞅越扁起嘴哭喪着臉。莫二簡直要哭了，當然不哭，所以他只剩下吼：“喬小北，喬董啊，早知道如今北瀾被你搞得搖搖欲墜，我當初就該把北瀾佔爲己有。”
“其實我一直好奇莫先生怎麼沒對北瀾動心。莫二你爲什麼對他這麼忠心，男人不都是見利起意嗎？”喬小北反而云淡風清地甩一句話過去，氣得莫二臉都綠了。
其實這纔是莫二綠臉的開始。
接下來一個星期，喬小北差不多每天都在跟各式各樣的老闆洽談轉讓一事。但是很令人失望，這些來訪的人不是對物流與旅遊不熟，就是一手拿不出二十億資金。當然了，誰能一手拿出二十億啊。除非政府資助。而這天確實有位商家和政府很有些淵源。
羅氏，這位羅氏董事長居然直接把大官請了來，說是政府爲扶持民營企業會提供貸款。他帶來的這個大官是容瀾。
容瀾漠然坐在那兒，並不是多麼熱忱想幫羅氏。多半可能以前欠了人家舊情。
喬小北一見到面前的兩人微微變色，還沒坐下來先努力平靜地笑着：“羅總，如果需要政府插手這筆交易，這交易我們可以取消了。羅總，請！”
免談。送客。
羅氏董事立即尷尬了：“喬總，我一方面知道北瀾這兩項還算贏利，另一方面真心想幫忙，讓喬總的內部金融危機及早解除。所以我才和官府搭上手，希望這樣能快點談妥。”
無視旁邊那對黑瞳，喬小北笑了：“羅先生想幫忙？”
“是的。”羅氏董事連忙點頭，“喬總有孕在身，還要爲公司操勞。在下實佩服，而且在下也知道北瀾旗下的產業其實發展勢頭極好，喬總如果不是一時的資金週轉不靈，一定不會甩賣。”
“謝謝羅總。”喬小北淺淺一笑，送走羅氏董事長。
這樣幾天下來，北瀾的旅遊業和物流業還是北瀾的。到最後莫二倒是高興了。看來喬小北空操這份心。嘖，以爲都有這本事接他的“功勞”啊！
不過莫二高興得太早了。週五的時候東方旭和蔡成風第三次來，而且專門來的北瀾總部。
“九折。”東方旭說。
喬小北聞言就笑，站起來：“兩位不用談了。第一次七折，第二次八折，現在九折。我聽了爲什麼有些……”平靜而鎮定地掃過面前兩位大男人，有些輕蔑，“都說了北瀾不是菜市場，不談價。難道兩位看到是一個女人和兩位談話，所以自然把我喬小北看低幾分？”
“恕我直言，如果我們不接手，A市沒人一手提得出來二十億。”蔡成風可沒東方旭那麼好態度。和一個女人談生意，還三番五次談不下來，蔡成風覺得是奇恥大辱，原本鎮定的人已經失去耐心。
“的確。”喬小北緩緩坐下，自個兒喝溫開水潤胃，好一會兒才頷首，輕笑，“我瞧面前兩位這樣努力談價格，十有八九也是提不出二十億之流。”說完，平靜極了，挑眉瞅着面前兩人。
“如果我們不接，大嫂就要一直拖下去了。”東方旭“好心好意”提醒，“大嫂的財政危機等不上幾年吧。大嫂，九折可以了。”
“九折不行。”旁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堅定而輕緩，“小北，二十億我接了，轉讓銳也由我出，小北拿合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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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親lhp8180的票票，麼麼，親這個月好象送第四次了。呵呵，畫畫的粉絲榜上有親捏。
PS：寫到莫二河東獅吼，畫畫想起了電影《河東獅吼》，好好看的電影，畫畫當時看得放聲大哭，太沖擊了。沒看的親可以找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