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首長批准。”容瀾氣度從容,似乎已經沒有初見時的緊張。但微躬,有應有的禮貌。
顏如意早覺察到了今天來的這個年輕男人不對勁,這會兒也挨在門口聽他們說話。
喬天洪盯着面前一對年輕人,沒有立即表態。如鷹的眸光最後定在女兒臉上:“小北,你打算結婚?”
喬小北淡淡笑了:“爸,我沒有。”
“哦?”喬天洪看似平常卻顯犀利的眸光盯向容瀾。
“小北——”容瀾面色大變,細長的眼緊凝喬小北,她的決定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爸,容先生已經有了未婚妻。爸不能當真。”喬小北輕輕擡起眸子,平靜地凝着面前瞬間蒼白了臉的英挺男人,緩緩地,“容先生有個時刻需要照顧的心臟病女友。爸可能不知道,我從小到大照顧人,先是弟弟再是媽,現在照顧小浪都沒時間,哪有時間去替容先生照顧女友。爸,我——累了!”
言辭懇切,聲音低微,臉色微微泛白,確實累了。喬天洪看了眼女兒的神情,大致已經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小北,昨晚不是說愛?”心高氣傲的男人無論如何不肯接受喬小北說的話。一直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女人竟如此輕易脫離他的控制,恐慌接踵而來,人成了困獸,困入自己的心牢之中。
“愛?”她笑了,淚花閃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累了。很累!爸,這就是我的意思。”
喬天洪點點頭,凝着女兒好一會,黑瞳轉向容瀾。
“小北!”輕喚,聲音微沉。容瀾不由自主上前一步跟上,卻被喬天洪擋開。喬天洪身材雖然比容瀾矮上半個頭,可幾十年的公安生活練就一身威嚴,並且直接以軍人的要求對方,容瀾竟卡在喬天洪的胳膊前面。
這情景讓人百感交集,有些心酸,有些痛快,喬小北默默看着容瀾,他面上正是在年難得一遇的盼而不得之神情。
瞬間釋然,晶瑩的淚珠叭叭地往下掉。
喬天洪看着女兒深思了會,喊:“如意,帶小北出去一下。”
“是,爸。”喬小北目不斜視,默默地朝外走去。顏如意馬上扶着她。
容瀾眼睜睜看着喬小北走進另一間房,緊緊地關上了門。
不知道父親會和容瀾談什麼。喬小北和繼母一起進了客房,默默無語。顏如意五六十歲的人,經過的風雨何其之多,研究紅學的人多半精之又精,察言觀色不在話下。這會兒知道情況不明,並不觸及這敏感話題。只說:“你爸說了,你和子傑不在身邊那麼多年,他虧欠許多,如今好不容易都回來了,子傑天天住學校,你也不肯回來。你姐弟倆不是和你爸計較當年的事麼?”
“不是。”只是已不習慣有個父親在身邊督促或愛護。
“小北呀!”顏如意打氣兒,“喬浪這孩子越看越可愛,還是帶回來好了。我幫着帶嘛,你瞧我天天閒得發慌,出去時我這年齡的人後面都跟着個小孫子,就我後面沒有,都臉紅呢。有個孩子我心裡不堵,說不定心裡一高興,還能活個長命百歲。”
“阿姨可以和社區的老人一起唱曲兒跳舞什麼都行,活到一百歲還不止呢。”顏如意說得掏心掏肺,喬小北不得不打起百般的精神和她說話。
“小北我是說真的。我一輩子沒碰過孩子。這會兒好不容易看見個孫子,小北也不讓我摸這好事兒,真是。”顏如意有些我可奈何,直嘆息。
喬小北聽得臉有些臉,這個繼母就是厲害得可愛。父親真是有福氣。
約摸十來分鐘,聽到父親和容瀾邁着軍人步伐出門的聲音。喬小北緩緩站起,似乎隔着門看到了眼前挺拔的身影。不知不覺握緊了拳頭。
顏如意輕聲嘆息:“小北,別管他。你爸在呢,放心交給你爸。別擔心,這一點事他還搞不定,那還進什麼國務院。”
喬小北愣愣回頭,呆呆地看着窗外。
顏如意看着她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問:“小北,他是喬浪爸爸?”
她不語,許久才緩緩地:“阿姨,他是我前夫。”
顏如意緊緊地抱住了她:“沒事,不管他是誰。你爸出手就不會有問題。”
“阿姨……”她哽咽了。
“孩子,沒事,沒事。”顏如意眼睛也溼潤了。從四年前看到她大着肚子出現在門口時,就知道這孩子有個辛酸的故事,只是如今才知道是因爲外面那個樣貌英俊的男人。只是憑她的閱歷來看,那個男人心裡並非沒有小北呀!
“阿姨……”她摟着繼母的脖子,淚水悄然掉落。
“孩子……”顏如意輕輕拍着她肩頭,“阿姨明白。都明白的。這世上沒有過不了的坎,孩子,年輕時才談愛情,到了三十幾四十來歲就沒這些事了。平平淡淡過日子纔是對的。這男人長得好,是個惹情的根,阿姨明白。小北,別哭了。乖,雖然阿姨不明白你既然愛他,爲什麼又不肯和他複合。可是我們小北這麼懂事,這麼平和,肯定不是我們小北的問題。小北,我們別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人生。”
本是哽咽,顏如意一番話讓她變成了號啕大哭:“媽——”
“孩子!”顏如意也哽咽了。卻又含笑摸着喬小北的頭,她多了個女兒。
喬天洪把容瀾送出書房。兩人的談話沒有任何人知道,容瀾走出來的時候,恢復了當年在A市的神情,冰冷似鐵,薄脣緊抿,如太平洋某個孤島的花崗岩。
拉開客廳大門,喬浪小朋友不客氣地滾了進來,小小的人兒快手快腳地爬起,轉過身去瞪後面那個高大的男人:“雲叔叔你真壞,都不拉着我。你瞧喬浪的小屁屁都摔痛了,雲叔叔你陪我的小屁屁。”
“喬浪小朋友!”雲弈愕然,輕笑。長臂一伸,撈起小東西,“可是小浪,你跑得快得像只兔子,叔叔得長成豹子才追得上你。”
“我都是隻兔子了,叔叔你還沒長成小豹子,太遜了。”喬浪撇嘴兒。
小傢伙!雲弈忍不住要笑,可是凝神看到了面前的冷肅而心思如海的男人。他再一次伸出手,“東方先生是吧?一起喝個咖啡如何。”
容瀾冷冷地瞄着面前的雲弈,伸出手隨意擦過雲弈的手掌:“當然。”
彎下身來和喬浪笑:“叔叔有事,等會兒見。”
“等會兒見。”喬浪煞有介事地像他剛纔伸出手時的模樣,和雲弈握手道別。
容瀾忽然蹲下,凝着面前的小人兒。這張酷似喬小北的小臉,看不出來他的爸爸是哪一個。他說:“來,叫爸爸。”
“不……”喬浪後退,轉身就跑,“你欺負媽媽,你是個大壞蛋,你纔不是我爸爸。”
幾不可見的蕭條凝在他黑瞳間,起身:“走吧,喝咖啡。”
“雲弈!”喬天洪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喬叔叔,有事?”雲弈本已走出門外,這會兒又折回。
“你最近是不是要去上海蔘加博覽會?”喬天洪問。
“是啊,明早清晨的飛機。”雲弈彬彬有禮地回答。
“方便的話帶小北去吧!”喬天洪吩咐,“方便的話送小北去杭州鄉下看看,她奶奶都二十年沒看到她了,說想看看。行不?”
“當然好。”雲弈漸漸漾開了笑容。喬天洪可不正在暗示,他可以把小北帶在身邊出差。
回頭,容瀾正瞄着他,看不出心意。
“走吧!”雲弈淡淡一笑,率先進了電梯。卻在下了樓時,隨意地打了個電話:“有空麼?有空下來起喝個咖啡,難得跑到你樓下來喝一杯,做東道主吧?什麼,你有客,無妨,一起來吧!”
如意咖啡廳。
金色明亮的裝潢,即使材料平常,可這色澤就讓人看着高貴,頓時讓咖啡廳提高了一個檔次。
輕啜,兩個奪盡咖啡廳女員工目光的俊美男人雙雙平舉玻璃杯,輕輕一碰。才放下來,各自輕飲。然後放下杯子,雙雙估量對方。
無人做聲。
正喝着,一聲爽朗的聲音在兩人面前響起:“雲弈你小子,你這財大氣粗的大爺真他媽惡搞,居然要我一個窮醫生跑來爲你給咖啡錢。”
“不氣你你能出來麼?趙林,你都宅成什麼樣了,大哥是爲了你的健康着想。”雲弈淡淡地笑,示意他坐下。
“坐吧。”趙林示意身後的男人,“蘇總,來。”
“原來蘇大院長也來了。”雲弈笑。
赫然是蘇庭。這個面容永遠一臉平靜的男人還是那麼穩如泰山的神情,平靜地掃過衆人的臉,長臂一伸,竟伸出手去和容瀾相握:“好久不見!”
容瀾冷冷地瞄着他,握手:“不會是特意來看我的吧?”
“看過你的前妻,看過你的未婚妻,當然要來看你了。”蘇庭一招手,侍者立即滿上一杯咖啡,恭敬地送到他鼻子底下。
“什麼意思?”容瀾霍然站起,向來冷靜的人青筋暴跳。顯然不以爲面前這個人是個善類。
“鎮定,這可不像你容先生的舉動。”蘇庭淡淡一笑,“容先生是緊張你前妻呢,還是緊張你未婚妻?”
“蘇——庭——”容瀾顯然欠缺鎮定,一把勒緊了蘇庭的衣領。
蘇庭平靜地:“想聽下去,就放開我。”
陰冷的面孔讓人不寒而慄,可容瀾在持續一分鐘的對峙後,忽然放開了他。
蘇庭淡淡笑了:“容先生的未婚妻送禮物給在下,在下當然願意收下。喬小北稱不上大美人,可肌膚凝脂,細白優雅,別有一番風情。一別多年,在下依然難以忘懷……”
“你什麼意思?”在問,可容瀾臉色倏地蒼白,指節作響。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我蘇庭對你前妻也好,對你未婚妻也好,一律輕憐蜜愛。”蘇庭平靜的面孔有了微微的笑容,“容先生想拿槍來殺我麼?”
“蘇先生,請留口德。喬小姐現在是在下的女友。蘇先生想在北京的私家醫院全部關門麼?”雲弈聽明白了,向來溫和的男人也嚴厲起來。
點頭,蘇庭平靜地:“明白,那便不說喬小北。說汪苗苗如何?”
“你把苗苗怎麼樣了?”容瀾幾乎把他提了起來。
“能怎麼樣?”蘇庭的臉天生就是沒有表情的,平靜得讓人吃驚,“這女人生怕你不顧喬小北的野種和她複合,一天幾個電話讓我追你前妻。哈哈……”
話未說完,容瀾卡住他的脖子:“蘇庭,你混蛋!”
“容瀾。”雲弈大驚,趕緊過來扯開他,這會要人命的。趙林搞不清狀態,也撲上來幫忙。
蘇庭不驚,淡笑:“我來告訴你前妻是怎麼失身的,被誰害的,你怎麼如此待我?”
“你說胡話。怎麼會是苗苗,你就是找我報仇,也不該如此。”冷酷的男人眼睛都紅了。不可能是這樣,絕對不可能。苗苗,他寵愛的妹妹,柔弱無骨的小女人一個。善良得連螞蟻都不敢踩死。
蘇庭輕笑,絲毫不在乎他的舉動:“我終於明白了,喬小北這麼好的女人,爲什麼也不肯要你。”
似受到重創,容瀾鬆了他的脖子。細長的眼眯得死緊,盯着蘇庭許久,忽然把他扔到地上,掉頭而去。
“蘇庭。”雲弈淡淡的,語氣平靜,“從明天開始,把長江以北的醫院全部撤掉。一個月後我希望你醫院的影子都找不到。我不想再看到你。”
蘇庭從地上爬起,拍了拍灰塵,毫不在乎:“我會讓你看不到我。話說爲了一個女人,一個纔出現不到兩個月的女人,值得這樣做麼?”走調的普通話聽了讓人難受。
“那是因爲你沒遇上真正的好女人。我要讓你終生別讓小北看到。”雲弈輕輕轉動着杯子,輕飲小口,淡淡地,“如果你醫院不撤,我會想辦法讓你醫院全部被法院封停。蘇庭你明白,即使你是雲家的女婿,我照樣動你。不止我有這個能力,東方瀾也會。如果東方瀾三年前不是忙於用盡心計與親生父親明暗對決。不是最後被東方巖暗算在牀上躺了一年,這些年不是忙於東方集團的債務,不是忙於追查小北的下落,心智始終高位行使而失了冷靜。我相信這個真男人早就已經讓你死得很慘,連渣都不剩。”
“說得真高尚。”蘇庭終於不再平靜,有了諷刺,“你如果是真男人,明知東方瀾想與喬小北複合,就應該大大方方地告訴喬小北,東方瀾確實有他的不得已。也可以老老實實告訴東方瀾,汪苗苗害了喬小北。”
“我沒有你這麼卑鄙,當然想過成全。”雲弈冷靜得很,“只是我明白小北再回到東方身邊,過的依然會是顛沛流離的生活,而東方瀾確實放不開對汪苗苗道義上的責任。小北迴到東方身邊不會幸福,曾經的悲劇只會歷史重演,那不如讓我給幸福。在我身邊,她最起碼會終生平安,擁有別的女人無法擁有的平靜的幸福。僅此而已!”
“真高尚。喬小北知道了未必會領情。喬小北哪天若知道真相,不知還會不會有平靜的幸福。”蘇庭冷笑,“好,我的醫院全部撤回長江以南。不過東方瀾的仇我永生要報。汪苗苗的事,你不會插吧?”
“汪苗苗關我何事。”雲弈淡淡一笑,“她的死活更與我無關,你要殺要剮與我何干?我想東方瀾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汪苗苗吧!”
“這樣說,汪苗苗這個未婚妻會在我這兒過得相當痛快的。”蘇庭平靜極了,“誰說心臟病的女人不能同房,只有東方瀾這樣的混蛋纔會放着這麼絕美的女人不動手。”
起身,無視一旁聽呆了的趙林,雲弈最後喝下半杯咖啡,離開,溫和地吩咐:“趙林,下次別輕易帶不相干的人來見我。這頓咖啡,你請。是懲罰。”
“啊?”趙林傻呆呆地,“你們到底都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沒有人告訴他。所有人都離開了。
喬家。
喬小北答應了父親隨雲弈南下上海,順便去杭州鄉下看二十年未見的奶奶。喬浪還是留給顏如意帶了,摟着喬浪顏如意淚流成河:“這孩子終於是我的孫子了。這會兒我顏如意也終於有兒有女有孫子了。”
聽得喬天洪在旁微微動容。
聽得喬小北眼裡溼溼的,也許,她真的一直就是個倔丫頭,爲了自己的堅持而讓自己到了這個地步。但人在局中,又哪裡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最好。就如此刻心思清明,明智選擇。明日一旦世事有變,人在江湖,又不知自己的定位該是如何。依然會在不經意間錯行千里。
顏如意被喬小北接納,不知不覺間母性光輝流露,話也多了:“小北,跟雲弈好好相處。那孩子有能力有擔當,脾氣也好,你爸真是挑了上百個才決定選他。媽相信小北是個聰明的孩子,會替自己的將來着想,會替喬浪的將來着想。必要時候,別想什麼愛情了,別把雲弈推得太遠。男人需要鼓勵的,就算雲弈這樣獨擋一方的男人,也需要女人的肯定纔有信心一起走下去。”
“媽。我知道。”她輕應。
因爲知道,所以她會盡力。爲了父母,爲了孩子。
傍晚時離開父母之前,和喬浪好好地溝通了番,讓小小的心靈確認她是出外有事,不是媽咪不要他,是因爲媽咪很忙很忙,媽咪會盡快回來。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寶貝再見!”
“媽咪再見!”喬浪一直送她到停車場,一直看着外公把車子開出小區門外才離開。
喬天洪把女兒送到喬小北和路瑤的家就回去了。
才清理着少少的行李,路瑤和杜心心就帶着杜嘯回來了。
大人還懂得控制情緒,縱使神傷亦勉強輕笑,路瑤和杜心心含淚無語。可杜嘯小朋友就如喬浪一般,遠遠地就朝喬小北懷裡撲:“阿姨你終於回來了。阿姨我想你。”說着拿他的俊秀小臉兒朝喬小北臉上一個勁地拼命蹭。非常用力地蹭。
弄得喬小北又癢又痛又好笑:“杜嘯,阿姨要掉地上去了。”
說着說着,果然再也撐不住,被小傢伙蹭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於是杜嘯笑了,路瑤和杜心心也笑了。這才各司其職,煮飯幹家務一齊動手。杜嘯卻在拼智力轉盤。
喬小北看着俊秀非凡的杜嘯,輕輕笑了。這孩子有慧根,等從上海回來一定要勸勸杜心心,也跟父親商量商量,替他重新找個好爸爸,讓他在快樂健康的家庭里長大,讓自己的才能在家庭的愛裡充分發揮……
吃飯時喬小北說:“路瑤,心心,我明天去上海,可能要三五天才能回來。公司的事有勞二位了。”
相視一眼,兩個女人竟異口同聲歡呼起來,一個前抱一個後抱。路瑤終於看開:“小北,放開吧。該出手時就出手。”
“是啊!”杜心心更邪惡,“橫豎上了他也不是你的損失,你都老熟老熟的了。我瞧雲弈雖然高齡,可還是新鮮出爐的呢!”
“去!”喬小北崩起了臉兒,卻又忍不住笑。她的兩個鐵桿好友啊!
沒想到九點鐘的時候容海來了。不想再有牽扯,可人家既然來了,也不好把人再關到門外。
讓進客廳,喬小北淡淡地:“容大哥有事麼?”
“小北,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容海蹙眉,平平淡淡的臉非常凝重,“爲什麼容海今天辭了中央警衛局的職?”
“哦?”表面淡淡,心裡驚訝,搖頭,“不清楚。”
“他瘋了。”容海問不出理由,自言自語,“他是委員的近身警衛,懂經濟,懂政法,懂歐洲四國語言,公認的可造之材,又有三年前的一等功打基礎,前途遠大。這個職位有多少人搶破了頭,他居然就這樣辭了。他瘋了。”
容海也受打擊了,喃喃說着,一直陷入心魔,直到離開時也沒真正清醒。
第二天一大早,喬小北坐上了雲家的車,安靜地坐在了雲弈的身邊。
雲弈清俊的臉上全是耀人的光輝。
雲家的司機高興地吆喝:“喬小姐坐好囉,我就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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