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已經麻木的心似乎已經不知道痛是什麼滋味了。
葉藍溪狠了狠心,目光瞟過掛鐘,已經十點四十五分,她快要來不及了。
“阿陌,我能抱抱你嗎?”葉藍溪看着他,眼中滿滿的都是愛意。“最後一次,別拒絕我!”
對於葉藍溪的突然轉變,冷景陌明顯有些回不過神來。
等到回過神的時候,葉藍溪已經攔上了他的腰,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胸前。
他就像是一個行走在沙漠中飢渴的人,而葉藍溪就是她的清泉,只要沾上她就再也推不開。
葉藍溪閉着眼,臉上劃過一抹淚。
阿陌,對不起,這個世界上我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希望我的離開能讓所有人都回到正軌,葉藍溪不該存在!
早知會如此,她寧願永遠做那個伊藍溪,是她害了所有人。
手中的針筒插在了他腰上,藥水被緩緩推進。
冷景陌僵直的身體感受到了腰間針刺一般的疼,明知道葉藍溪正在對他做什麼,明明只要推開她就可以避免,但是大腦就是不聽使喚。
只要是她給的,哪怕是毒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飲下。
針管注射到一半的時候,冷景陌的眼神有些渙散,漸漸的體力不支。
他感覺到自己倒地,感覺到葉藍溪在他的面前說什麼,他想要回應,但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門口。
葉藍溪擦了臉上的淚,慌張的跑在走廊裡。
冷景陌的介入省了她不少的事,走廊裡的保鏢比她想象的多,單憑她那兩劑迷藥根本就走不出去。
走了走廊,葉藍溪從一條隱蔽的小道上了樓,只要能上甲板,就會有人接應她。
但是時間總是比她預計的要快,眼看着時針與分鐘就要重合,她還沒有看到甲板的影子。
沒想到這艘郵輪會那麼大。
葉藍溪心裡一沉,難道她今天註定是要死在這片公海里嗎?
十點五十九的時候,葉藍溪終於看到了甲板的影子。
按照預定的時間,郵輪會在十一點整的時候燃放煙花,那也將成爲他們接頭的信號。
葉藍溪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之後,歐擎戰會不會取消這一項。
正在她擔心之際,天空一聲震響,一朵美麗的牡丹花炸開。
葉藍溪心裡一震,終於要來了。
甲板上因爲這場節目早就聚集了很多人,只要穿過這羣人從那邊的一個死角里跳進海里,這場逃跑的計劃就成功了。
葉藍溪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十一點一分。
他們約定,五分鐘沒有動靜,就把潛艇開走。
葉藍溪穿梭在人羣裡,這邊歡樂的氣氛,似乎早就忘了船艙裡剛發生的一切。
葉藍溪忍不住冷嘲,這就是人性,和自己不相關的事,永遠都是高高的掛起。
突然,郵輪猛的晃動了一下,葉藍溪身形一個不穩,跌倒了旁邊的餐桌上,一個酒杯掉在地上摔的粉碎,劃破了她的腳踝。
葉藍溪低咒一聲,真是該死。
屋漏偏逢連夜雨!
顧不上腳上的傷,葉藍溪來到那出死角,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四分。
她回過頭,冰冷的海風吹亂了她的發,穿過人羣,她似乎看到了冷景陌焦急的身影。
隨即又自嘲的笑了笑,冷景陌被他迷暈在了郵輪的最底層,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那可是兩頭牛的量。
結束了,葉藍溪,從此你的人生當中不再有冷景陌,也不再有任何能夠傷害到你或被你傷害的人!
踩到欄杆上,葉藍溪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地方,身形往後一仰,跌進了海里。
甲板上,燦爛的煙火一陣比一陣強烈,人羣的歡鬧聲不絕於耳。
煙花大概持續了十五分鐘左右,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看,好多鯊魚!”
在煙花的照應下,海面上似乎變的更加的寬闊深邃。
在海里見到鯊魚並不奇怪,尤其是像這樣遠離大陸的公海,但是見到這麼成羣翻滾着的鯊魚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真是的鯊魚,好多鯊魚!”
白色的鰭在海中隨着浪花翻滾着,甲板上的人一陣驚呼。
“怎麼有這麼多的鯊魚?”
“這裡是公海嘛,會有鯊魚一點也不奇怪!”
“嘁,像這種體格的鯊魚一般都是獨居,除非是碰到了食物會一窩蜂的上去哄搶。”
“真的嗎?所以說他們現在是在搶食物。”
“嗯,鯊魚的嗅覺很靈敏,能夠感知道數裡以外的腥氣。”
甲板上的聲音漸漸的平靜了下來,衆人似乎都同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鯊魚羣離他們的郵輪這麼近,該不是有人受傷掉進海里了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甲板上瞬間炸了,都開始四處尋找自己重要的人。
大廳裡,歐擎戰坐在一早上,手中拿着酒杯。
地上已經擺滿了酒瓶。
不知不覺他已經出來快一個小時了,一口將手中的紅酒飲盡,歐擎戰不滿的揉了揉眉心。
“勞倫斯,外面在吵什麼?”那些人吵鬧的有一會了。
本來他是想取消煙花表演的,但是據資料顯示,葉藍溪很喜歡,所以才保留了下來。
沒想到這羣人看個煙花也這麼的不消停。
“少爺,好像是外面有人掉進了海里,引來了附近的鯊魚。”勞倫斯恭敬的回答,他怕吵到歐擎戰,所以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處理了。
鯊魚?
那種兇殘的生物,只要有血腥味就會不斷的撕咬,哪怕是同類受傷了也不會放過。
歐擎戰冷笑,他們的訂婚宴終究還是見了血!
擡手看了一下表,已經十一點半了。
歐擎戰揉着額頭起身:“去調查一下,是誰掉進了海里,安撫一下我們起航回寧城。”
他答應葉藍溪,十二點一過就回寧城。
他怕自己,只要和冷景陌呆在同一個空間裡,就會忍不住想要衝出去殺了他。
甲板上的人漸漸被清理了乾淨。
歐擎戰下了負一層,腳下有些虛浮。
他打算去看一眼葉藍溪的情況然後就走,畢竟他現在一身的酒氣,實在是不適合和葉藍溪待在一起,還有那暫時不能釋懷的,專屬於男人的佔有慾。
腳剛踏下一層,入眼的是橫七豎八躺着的保鏢。
歐擎戰腳下一晃,一抹不詳的預感劃過心頭,人已經朝着葉藍溪的房間奔去。
兩名保鏢外躺在門口不知死活,歐擎戰站在門口,緩緩的推開門。
入眼處一片整潔,不像是發生過亂斗的樣子。
“少爺,他們都是被人擊昏的!”勞倫斯快速的彙報着:“這裡發現了一枚針筒,裡面裝的是迷藥,葉小姐十有九是被人劫走了!”
歐擎戰十指握的咔咔作響!
冷景陌!
“給我封閉這個郵輪,把所有人的都聚到二層大廳,剩下的人去找冷景陌,生死不論!”歐擎戰咬着牙。
他就不該一時心軟聽葉藍溪的,錯過了殺死冷景陌最好的機會。
“是!”
歐擎戰陰沉着一張臉,一步一步的走向監控室。
冷景陌即使覺醒了,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所以他一定還有匿藏在這裡的同夥。
這艘郵輪各處都安裝了攝像頭,只要他們碰過面的,歐擎戰就一個也不會放過!
嘭的一腳踹開監控室的門。
裡面睡着的守衛嚇得差點尿褲子,看着陰森森的歐擎戰:“B-Boss,您怎麼來了?”
“給我把十點半到十一點半這之間負一層的監控錄像調出來!”
“好,好,這就調,這就調。”守衛摸了一把頭上的汗。
真是倒黴,他不過就是打了一個盹,居然就撞到大boss的槍口上去了。
手腳麻利的調出監控企圖將功補過。
視頻中,歐擎戰離開以後,整整十五分鐘,整個走廊裡都悄無聲息的沒有動靜。
歐擎戰死死的盯着屏幕。
忽然,走廊的盡頭,一身黑衣的冷景陌出現了,身形移動,兩拳就放到了走廊口的保鏢。
守衛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這一幕。
他就是眯了這麼一下下的眼,就發生了這種事!
而且看這個男人的動作,似乎快的有些離譜了吧?是人嗎?看上去穿的陰森森的和boss一樣恐怖!
冷景陌身影出現的那一刻起,歐擎戰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不可抑止的暴怒之中!
果然是他!
視頻上的冷景陌快乎常人的動作晃瞎了一衆保鏢的眼,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到了葉藍溪的房門口。
爲了保護葉藍溪的隱私,所以她的房間裡並沒有安裝攝像頭。
歐擎戰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眉頭緊緊的擰着。
但是幾分鐘之後,一幕令他意想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葉藍溪獨自一人走出了房間,朝着走廊的盡頭跑去。
“看看她去哪?”歐擎戰聲音中摻着一抹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緊張。
守衛快速的切換了畫面。
葉藍溪一路上了甲板,穿過人羣,撞到了餐桌被劃傷了腿,然後隱進了一處死角再也沒有出來過!
“爲什麼這裡有一處死角?”歐擎戰震怒,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顯示屏。
一週之前他就再三叮囑,不允許他和葉藍溪房間以外的任何地方留死角。
“這,這我們也不知道啊,當初檢查的時候是有的。”守衛快哭了,他就是有一百萬個膽子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冒險啊!
驀然想起甲板上傳來的那陣雜亂的聲音,歐擎戰一顆心彷彿沉到了谷底!
爆喝一聲:“勞倫斯,給我把海里的那羣畜生撈上來!”